刘子宁并没有从陆星儿那里得到答案，因为她的大脑已经彻底死机了。
看着刘子宁缓缓离去的背影，再看看手中的扇子，陆星儿恍若梦中。
“你怎么了？”阿盼终于回来了。
陆星儿紧紧握着扇子，笑着摇摇头：“没什么。”
“星儿，我好困。”阿盼把头轻轻靠到她肩膀上。
“那就睡吧。”拍了拍她的头，陆星儿的嘴角微微翘起。
就这样跪了一夜，陆星儿和阿盼饿得头昏眼花，到御膳房领早饭的时候恨不得一人抢两只烧鸡来吃。
负责切菜的一个小太监见她双颊红肿，眼里满是红血丝，突然心生不忍，偷偷递了两个豆沙包给她。
“谢谢。”
“姑姑不记得我了？”
“啊？”陆星儿懵了，怎么又有人问她这个问题。
“我是小得子啊。”小太监满脸期待地看着她。
“小得子……”陆星儿歪了歪头，露出尴尬的笑容：“我不记得了，不好意思啊。”
小太监有些急了:“得财啊，入宫那天领路的得财啊。”
陆星儿这才记起来，一时间不敢相信：“得财，是你啊。你不是在成华殿当差吗？怎么会在这里。”
小得子一脸沮丧：“说来话长，总之就是得罪了霍姑姑。”
“啊，是因为那个老妖婆啊。”
陆星儿虽然没有见过霍姑姑，但江湖上一直有她的传闻。
她是当今皇后的奶娘，虽然大家都喊她老妖婆，但她实际上也才三十五，只是耍起手段来又稳又狠，完全不像初入宫的宫斗菜鸟，所以很多吃过她亏的人都亲切地喊她“老妖婆”。
陆星儿还没与她交过手，但为了快速拉近与受害者的距离，她一般都会跟着他们喊她“老妖婆”。
因为御膳房人多嘴杂，小得子并没有深入展开话题，只是又给她塞了两个肉包子，让她有空常来玩。
陆星儿把包子分给阿盼，一路上都在想刘子宁的那个问题。
她可以记起小得子，那一定也可以记起他。只是她还不确定他们是否真的见过面?
因为无论是在抄家前还是抄家后，以她的身份都是没资格见刘子宁的，就算参加秀女大选，以她父亲刚正不阿的性子，估计第一轮就会被刷下来。
那到底是她忘了，还是刘子宁疯了？大半夜调戏一个罚跪的宫女，还是在他后妃的宫殿门口，好像有点刺激啊。
“星儿星儿，那个小得子是谁啊?他为什么要给我们包子啊？”
阿盼咽下最后一口肉包子，幸福得差点哭出来。
“大概是我们看起来太惨了。”
“是吗?”阿盼摸了摸脸，轻声叹了口气：“我本来就显老，昨天又没睡好，脸上一定长了很多皱纹。”
陆星儿也跟着叹气：“我只担心我可怜的膝盖，真怕老了以后会得关节炎。”
“能不能活到老还是个未知数呢。”阿盼把沉甸甸的食盒换到另一只手，哀声道：“之前我在花房种花时，有个小宫女因为送错了花，被罚了二十大板，当天晚上就咽气了。”
陆星儿突然觉得后背发凉：“这只是少数吧。”
阿盼越说越起劲：“谁知道呢？我瞧着孙美人就很有那个潜质，保不准哪天不舒服，一人赏个十板子就够我们回老家了。”
陆星儿摸了摸脸，突然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于是问道：“在后宫要怎么换差事啊？”
阿盼瞧了她一眼，苦笑道：“要么自己找新主子，要么就等上面的人事调动，比如之前霍姑姑来我们这里调人，只要你运气好，遍地都是翻身的机会，可要是运气不好，一个坑里蹲烂了，也不见得能出去。”
陆星儿叹道：“算了，以后再说吧。”
“我问你啊，孙美人以前也这么变态吗？”
经过一夜的罚跪，阿盼对孙晓荷的评价从“有点吓人”快速升级为“变态”。
“听说一直都是这样，不过……”
“不过什么？”
陆星儿大概回忆了一下：“听说她对孙家少爷特别好，百依百顺的那种。”
阿盼道：“对自己的哥哥好不是很正常吗？”
陆星儿摇摇头：“她和孙家少爷没有血缘关系，连义女都不是。”
阿盼眨眨眼，惊讶道：“不对啊，我明明听说她是孙家小姐啊？”
陆星儿道：“为了入宫给她抬身份罢了，听说她父亲是个流氓，把她母亲骗财骗色后就跑了。孙家夫人和她母亲是同乡，看她们可怜，就一直暗中资助她们，后来孙家主人要去燕国，她们也跟着一起去了。”
阿盼一脸嫌弃：“我说呢，原来是流氓的女儿啊。”
“听说她之前的目标是孙家少夫人，但孙家少爷不喜欢她，她就决定入宫了。”
“孙家少爷真是厉害，知道她是个变态，赶紧把她推开。”
“好了，这些话以后不敢再说了，不管是文若姑姑还是莲儿，谁都不能说，知道吗?”
“好好好。”阿盼抿嘴微笑。
伺候完孙晓荷用早饭，阿盼等人聚在一起吃剩饭。陆星儿没有这种习惯，所以每次都只看不吃。
一开始阿盼她们还说她假清高，后来渐渐熟了，知道她人好，也就不纠结这些个人小习惯了。
陆星儿每次看她们吃剩饭都觉得很难受，因为孙晓荷的吃相真的很差，每一盘菜不用筷子搅个几百遍就觉得不痛快，每次都是糊成一团，怎么看都觉得没胃口。
好在她的胃口不大，少吃一顿早饭也不会怎么样，不然真的要饿死在这里了。
听说以前宫女是可以单独吃饭的，但那个霍姑姑一来，打着节约后宫开销的幌子把宫女的早饭给取消了。
但成华殿的人依旧有早饭吃，而且是小厨房单独做的。
每每想到这里，陆星儿都想介绍孙晓荷和霍姑姑认识，这两位“奇女子”一定可以碰撞出不一样的火花。
但想归想，估计是因为存在感太弱，整个云华宫上下都没人搭理，连欺负都懒得欺负，想想也是挺心酸的。
陆星儿越想越远，突然想起陆家的老厨娘，忍不住叹道：“唉，好想吃牛肉干啊。”
阿盼擦了擦嘴，问道：“牛肉干是什么味道啊？”
“你没吃过吗?”
三人齐齐摇头。
陆星儿突然觉得很尴尬，她不想让人觉得她在炫耀，于是随口敷衍了几句就赶紧走开了。
“牛肉干，牛肉干……”
一路念着牛肉干，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总觉得这三个字很熟悉。
“牛肉干……谁给我吃了牛肉干？”
“阿乐？”
“薛武！”
“刘子宁！”
模糊的记忆一点一点清晰起来，陆星儿兴奋地直接蹦起来，拿着扇子就往宣政殿赶。
没想到她的救命恩人居然是当今皇上，这也太神奇了吧。
当时她被奶娘丢在深山里，哭得差点晕过去，是刘子宁他们路过救了她，还给她吃了好多牛肉干。那一晚的牛肉干虽然掺了泪水，但还是那么美味。
刘子宁还和她同骑一匹马，那匹黑色宝马既可爱又温顺，刘子宁的下巴轻轻靠在她的头顶上，粗壮有力的双臂将她牢牢圈住，她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心跳。
夜里起风了，他把披风给她围，自己却冻得瑟瑟发抖。当她问他叫什么名字的时候，他有些犹豫，但还是告诉了她。
只可惜在城门口分别后，她就被人牙子拐走了，说起来还要感谢孙晓荷，不然她和刘子宁估计再也见不到了吧。
“哎哎，你往哪里走呢？”一个小太监甩着拂尘过来了。
“阿乐，是你吗?”陆星儿一下蹦到他面前。
“星儿姑娘？”阿乐上下打量她，微微皱眉。
“你还记得我？”
阿乐笑道：“这么漂亮的小脸蛋怎么会忘呢?”
“陛下在吗？薛武大哥呢？”
“陛下在，薛武出宫办事了。”
“哦。”
话题到这里突然结束，陆星儿满腔的热情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尴尬和不安。
她大意了，冲动了，她不该这样贸然冲到宣政殿来。如今两人身份悬殊，她出现在这里很容易让人误会，误会她要攀高枝，要勾引刘子宁，要趁机当主子。
但她出发前并没有想太多，她只是觉得缘分很奇妙，很想和自己的恩人再说说话。她从未想过这样的行为会带来哪些后果。
“陛下现在不方便见你。”阿乐拉着她来到角落，悄声道：“正巧文公子在里面。”
“文公子?”
“慕容将军的小舅子啊。”
“不认识。”
“他姐姐原先是慕容将军的侧室，去年刚扶正。”
陆星儿点点头，并没有放在心上。虽然不认识这位文公子，但慕容将军她倒是知道。当朝两大权臣之一的左将军慕容安，当今皇后的祖父，先帝亲口指定的辅政大臣之一，也是另一位权臣霍正光的亲家。
霍正光，大司马大将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当今皇后的外祖父，亦是先帝亲口指定的辅政大臣。
当时共有四位辅政大臣，霍正光一个人就干掉了两个，吓得慕容安立马让独子慕容昊上门提亲，迎娶了霍家大小姐霍碧君。皇后慕容丹儿便是他们的长女。
听说一开始霍正光不同意让慕容丹儿当皇后，是慕容安拉来了刘子宁的二哥燕王帮忙，上下走动费了不少力气，才在朝中取得了压倒性的支持。
自此燕王刘鸿开始在京城活跃起来，虽然他人在封地燕国，但他的手已经伸到京城了。作为雍朝战功赫赫的二皇子，这天下本该有他一份，但先帝对他十分厌恶，建国没多久就把他赶到封地去了。
作为刘子宁唯一在世的兄弟，他们的关系却很差，甚至有传闻说他要造反，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陆星儿每次听人说起这些权臣都觉得很可怕，一手遮天说的就是这种人吧。
“既然不方便，那我就先回去了。”陆星儿福了福身子，转身正要走，阿乐突然说道：“你手上的扇子？”
“是陛下赏我的。”陆星儿低头看了眼扇子，将它递给阿乐。
阿乐大概看了一下，又马上交还给她：“你们已经见过面了？”
陆星儿摸了摸扇子，憨憨笑道：“嗯，不过我当时没认出他。”
阿乐笑道:“救命恩人都敢忘，过分了哦。”
“这一个月发生了太多事情，我……”
阿乐看见她脸上淡淡的巴掌痕迹，轻声道：“伺候人不容易吧？”
陆星儿长长叹了口气：“太不容易了。”
阿乐道：“听说你宫里那位孙美人很不好相处？”
陆星儿悄声道：“和老妖婆可以称姐妹了。”
“嘘，你别老妖婆，老妖婆地叫，当心叫习惯了，以后说漏嘴了可不得了。”阿乐左右瞧了瞧，脸上已有几分惧色。
陆星儿惊讶道：“你也怕她？”
阿乐道：“我不是怕她，是怕他们。”
陆星儿凝思片刻，道：“你是说那些外戚吧？”
“哟，懂得还挺多的嘛。”阿乐点了下她的额头。
“阿乐，你干嘛呢？”
“霍姑姑好。”
传说中的“老妖婆”终于现身了。
“干嘛呢？拉着小宫女聊个没完。”霍姑姑上下打量陆星儿，眼神和刀子一样锋利，看得她浑身不舒服。
阿乐赔笑道：“刚进宫的蠢货，不懂事，我正教训她呢。”
霍姑姑冷冷笑道：“是吗？远远瞧着，笑得还挺开心的。”
阿乐咽了下口水，挠着头装傻。
“叫什么名字啊？今年多大了？”
陆星儿当然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但她不知道该不该把名字告诉她，或者说要不要把真名告诉她。
在后宫被人问名字，基本是坏事多于好事。尤其是一些厉害角色问你名字，潜台词就是——小心点，我要收拾你了。
陆星儿太纠结了，纠结得胃都开始疼了。
“问你话呢？”霍姑姑明显生气了。
“回姑姑的话，我叫星儿，今年十五了。”
“我？你也配称‘我’？”霍姑姑抬手就是一巴掌。
阿乐急忙把她拉到身后：“都说了蠢货一个，姑姑别生气了，我马上去给您通报。”
“还杵着干嘛，还不赶紧滚？”霍姑姑冷冷瞟了她一眼。
“是。”陆星儿捂着火辣辣的脸颊飞快逃走，一口气跑回了云华宫。
“你没事吧？”阿盼见她脸色惨白，呼吸急促，以为她也中暑了，赶紧给她倒了一碗凉茶。
“这是小得子送来的。”
陆星儿一口饮尽凉茶，抹了抹嘴：“谢谢啊。”
阿盼又给她倒了一碗，柔声问道：“小得子为什么要给我们送凉茶啊？”
陆星儿端着凉茶沉思许久，道：“大概是因为我之前给了他一锭银子吧。”
“啊？你哪来的银子啊？”
陆星儿缓缓道：“在孙府当差的时候，有位姐姐很照顾我，入宫前给了我一小锭银子。入宫那天小得子给我们带路，我见他一直咳嗽，就拿银子叫他去买药。”
阿盼皱眉道：“你也太傻了吧。”
陆星儿微笑着摇摇头:“人命要紧，你看他现在生龙活虎，满面红光，再看看我们的凉茶和包子，就知道这一锭银子值不值了？”
阿盼看着碗里的褐色凉茶，想起小得子清秀的面庞，嘴角微微翘起：“你们都是好人，你愿意帮助他，他知道报答你，真好。”
陆星儿笑道：“你也是好人啊。”
阿盼嘟着嘴摇头：“我还不够好，如果有好吃的，我还是会想一个人独占。”
陆星儿忍不住笑出声：“你呀你，整天就知道吃。”
阿盼叹道：“不然呢？日子已经这么苦了，只有美食可以安慰我了。”
陆星儿道：“那也挺好的，至少还有东西能安慰到你。”
阿盼双手托腮，微微笑道：“你呢?什么东西才能安慰到你呢？”
陆星儿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我想见我爹，就算是最后一面也可以。”
阿盼收起笑容，将手轻轻放在她肩上：“你爹去哪里了？”
陆星儿垂头丧气道：“去了一个离我很远的地方，我进不去，他出不来，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再见了。”
阿盼捏了捏她的肩膀，微笑道：“会的，一定会的。”
“借你吉言。”陆星儿举起凉茶。
“一切顺利，喝！”阿盼仰起脖子咕咚咕咚干了一碗凉茶。
陆星儿也一口干了凉茶，两人相视而笑，把碗重重放下。
“你们干嘛呢？”孙晓荷突然冒了出来。
陆星儿道：“云华宫结义呢，美人有兴趣吗?”
“有病。”孙晓荷瞪了她一眼，轻声道：“你跟我进来。”
陆星儿回头看了阿盼一眼，做了个大哭的表情。
“你还记李梦怜吗?”
“李美人？她怎么了？”
“陛下今晚召她侍寝。”
虽然很想说不错，但陆星儿早就学乖了。
“啊，怎么会这样？一定是她使了什么下作手段。”
“那是肯定，不然陛下怎么会看上她那个丑八怪。”
其实李梦怜一点也不丑。虽然是低等奴才的女儿，但她容貌出众，而且特别会来事，所以很早就被燕国太傅收为义女，和小姐们同吃同住，一起读书，一起练舞，听说十六岁时一舞艳惊四座，差点被燕王收为侧室。
孙府的主人虽然之前是燕国国相，但如今已然辞官了，只能算是前任国相了。
孙晓荷能和李梦怜平起平坐，其实已经很幸运了。但她和李梦怜估计是天生八字不合，一见面就掐，入宫前在驿馆住了一晚，孙晓荷一夜没睡，一直在化妆打扮，生怕第二天会被李梦怜比下去。
如今李梦怜比她早侍寝，她估计要气得睡不着了。
陆星儿知道她着急，但她巴不得她直接急死，反正她是不会给她出主意争宠的，因为无论孙晓荷得宠与否，她的日子都不会好过，她又何必浪费力气去给别人做嫁衣呢？大不了大家一起烂在云华宫里。
“你说话啊，平时看你一肚子阴谋诡计，这会儿怎么没声音了？”即使是有求于人，孙晓荷还是这么不客气。
陆星儿开始日常敷衍：“婢子正在想，正在非常努力地想。”
孙晓荷重重放下茶杯，冷冷道：“你让她们一起想，毕竟入宫比我们久，知道的比我们多。”
“好好好，我马上去和她们说。”陆星儿拔腿就跑。
“要快。”孙晓荷在她身后喊道。
“是。”
陆星儿把她的需求大概传达了一下，阿盼一脸不屑，莲儿沉默不语，文若二话没说，立马就去宣政殿找那个小太监打听消息，气得阿盼两天没和她说话。
这日午后，陆星儿正跪着洗地板，阿盼刚浇完花，见孙晓荷还在睡，偷偷凑了过来。
“听说陛下今晚会来。”
“哦，嗯？”陆星儿猛地抬起头，“什么？你说谁要来?”
阿盼叹道：“陛下啊。”
“真的假的，别又是小道消息吧。”
阿盼道：“李公公已经来传话了。”
陆星儿瞥了眼珠帘后面睡得正香的孙晓荷，忍不住皱眉：“那她还睡得着？”
阿盼左右看看，悄声道：“刚才你和莲儿去取午饭，她和文若去御池边看金鱼，只有我一个人在。”
陆星儿没想到她胆子这么大，急忙压低了声音：“你还没和她说啊？”
阿盼转了转眼珠子，问道：“要说吗?”
“说肯定是要说的，侍寝毕竟是大事，万一出了差错，李公公一定会来找你算账，所以一定要说，但要晚点说。”陆星儿摸了摸下巴，悄声道：“等她吃完晚饭再说吧。”
阿盼点点头，突然叹了口气：“陛下终究还是来了。唉，算了，就让她开心一回吧，等陛下见到了她，知道她是个大变态，一定不会再来，到时候不还是要急死？”
陆星儿攥紧手中的抹布，低声道：“别想这些了，这些都不是我们能管的事。”
阿盼点点头，又道：“对了，听说孙家少爷过几天会进宫。”
“可我记得他并无官职啊，凭什么入宫?”
“还不是因为文公子和皇后。”
“啊？”
“听说皇后吵着要见文公子，陛下就准了，然后其他小主就不乐意了，都吵着要见家人，陛下就把事情推给了皇后，霍姑姑怕大家对皇后有意见，就只能答应了，但规定了只能见一次，下一次再见就要再等恩典了。”
陆星儿不屑地笑道：“不知道的还以为霍姑姑才是皇后呢。”
阿盼道：“谁说不是呢？她一个小奶娘，手都伸到皇后床上去了。”
陆星儿突然想起之前听过的一些传闻，忍不住开始八卦：“她真的让皇后穿那种衣服啦？”
阿盼突然羞红了脸，抿了抿嘴，用力憋着笑：“是的，薄如蝉翼，听说穿了跟没穿一样。”
陆星儿替人尴尬的毛病又犯了：“啧啧啧，真是绝了。”
阿盼又道：“可陛下压根没去，皇后巴巴等了一晚上，第二天直接发高烧了。”
陆星儿道：“那霍姑姑岂不该死？”
阿盼摇了摇食指，一本正经道：“她会觉得自己该死？呵，私底下一直说皇后不争气呢，你说狠不狠？”
陆星儿又好笑又无语，心情十分微妙：“皇后殿下哪里找的奶娘啊，简直有毒。”
“听说是霍大将军那边的人。”
陆星儿忍不住摇头：“有趣，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