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当中的老人常说,若是老猫活过了二十年,则必生妖患。
猫本就是通灵之物,要是让其得了道行,真不知是福是祸。
如今宋大棍眼前这灰白色毛发的老猫,仅是一个眼神交汇,便能让其心神受扰。
此等修为,绝非寻常老猫,而是已经跨至了‘妖邪’的范畴。
这幸亏宋大棍自身真气护体,且风水师传承在其脑海深处在最关键之时助了他一臂之力。
否则此刻的宋大棍,想来已经被这猫妖以勾人心魄的邪术扰乱了神志。
想到了这里,宋大棍再度望向那老猫的眼神已经多了几分敌意。
“老子不招惹你,你反倒招惹起了老子……老虎不发威,真当我是病猫不成?今儿就让你见识一下风水师的本事!”
话音至此,宋大棍心念一动,手中已然出现了足足五枚以朱砂鸡血绘制的灵符。
山林老猫不知究竟有几分道行,宋大棍虽然嘴上刚烈无比,但心中仍是有几分发憷。
只见得他手掌一扬,那五张迸发出不同色泽的灵符便一股脑的向着灰白色老猫激射而去。
然而下一幕,却让宋大棍不由得抽搐了几下嘴角。
那灰白色老猫何曾见过此等阵仗,只怕它自打修炼之时起,便从未遇到过当真具有几分修为的人类。
因此灵符辅以出手,立刻无往不利般将那灰白色老猫罩了个结结实实。
五色光芒接连闪过,等这光辉平复,灰白色老猫已然僵硬的躺倒在地,眼瞅是活不了了。
宋大棍目瞪口呆的瞧了那老猫许久,随即悠悠叹息了一句。
“本以为这山林当中的老猫应是什么了不起的妖物……早知道它刚刚醒了灵,我就不浪费这符箓了……”
砸了砸舌后,宋大棍将目光自那老猫的尸骸上移开。
他向上看了一眼上山的路,而后伸手拍打了一番衣服便再度启程。
这秦栾山的山路还算平整,先前在山脚之时宋大棍便已发觉,秦栾山虽然地处偏远,人迹罕至。
但每逢上山要路,都有着一条羊肠小道供人穿行。
这小路看上去像是前人所留,根据印记辨别,至少也要追溯到百余年前。
由此看来,秦栾山在许久之前,应该是充当了什么人类的祭祀或是他用。
如此又行进了近一个小时之久,前方山林明显稀疏了不少。
而正当宋大棍循着脚下那三串脚印行进之时,却忽的发觉有那么几分异常。
“奇怪……这脚印到了这里便兵分三路分别向着山间的某处走去……”
“这三人到了这里,竟然分开了?”
如果是寻常登山访川的驴友,是绝技不会做出分而行之这等事情的。
宋大棍一直认为这先自己一步上山的三人应该是前来旅游或是无意经过此地的人。
可见这三串脚印分别朝向不同方向,却是让他有些怀疑起自己判断来。
那地面上的三串脚印,宽大些许的两道自此处忽的拐了个弯,分别向着东西两侧山林前行。
而相对较为纤弱的,则是笔直向前,在山林的深处消失不见。
见此情形,宋大棍半蹲在地上沉思了片刻。
等他起身后,便向着那笔直行进的纤细脚印走去。
而就在宋大棍向着山顶之路前行之际,山林的东西两侧,一老一少两个男子正聚在一处嘀咕着什么。
那年龄稍涨一些的男人脸上挂着一副镶有厚厚镜片的花镜,他背后有着一只鼓鼓囊囊的大背包。
而年龄稍小一些的,则是一位看上去二十出头左右的青年。
青年穿着一件看似十分随意的花衬衫,他的行头和另一位男人相差甚远,唯一一处相同之处,是两人都背着看上去有些相似的大背包。
“教授,这一趟咱们是不是来错地方了?”
“咱们可已经在这秦栾山里耗费了足足两日光景时间了,可直到今天都没能找到那传说中西域部落的祭祀处。”
“这不应该啊……”
青年话音刚落,被称作教授的男人便伸手抚了抚厚厚的老花镜叹了口气道。
“唉……我刚刚也一直在纳闷,但那副从西域祭司墓穴深处找到的地势图,正是指向这秦栾山,想必……想必是咱们还没有找对地方吧……”
老教授将这一席话说完后,不免又唏嘘不已。
那青年的耐性显然没有老教授这般好,他伸手抓挠了几下蓬乱的头发嘟哝道。
“阿璇这会儿自己一个人在山顶扎营,咱们俩却在这山林当中干此等苦差……教授,你这心可真够偏的。”
老教授轻咳一声瞥了一眼青年。
“少废话!”
“……算了,再找上一会儿,实在没什么发现,便去和阿璇会和吧……”
“不过少峰啊,考古工作,对我们最首要的一点要求,便是耐心,你这心性,怎能担当大任……”
眼瞧着老教授逐渐絮叨起来,青年的脸上立刻多出了几分无奈。
宋大棍兜兜转转,在直通山巅的羊肠小路上行进了许久。
直到他抬起逐渐僵硬的脖子向着正上方的云层看了一眼后,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和这秦栾山的山顶仅剩下了不到百米之遥。
一阵微风吹拂,山巅处的些许云层被搅动着四散而去,日光直射而下,而就在几道稀疏光线的落点处,竟有一只军绿色的帐篷被钉死在地上。
宋大棍见状不免有些惊愕。
他虽然通过留在山中的脚印分辨出,这山里边应该还有三个人在自己之前上了山。
但却没有想到,他们竟然如此大张旗鼓的在山顶处加了个帐篷。
“豁……这手笔,看来这三位不是一般人啊!”
军绿色的帐篷上依稀可以分辨出几处官徽,这绝不是寻常人能搞到手的。
宋大棍提起劲来蹬蹬蹬几步跨上了山顶,他绕着那空荡荡的军绿色帐篷走了两圈,随后有些狐疑的掐住下巴自言自语道。
“这可奇了怪……”
“锅里边煮的水还是温的,可这一路上,我怎么就没看到半个人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