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回禀尊者，弟子不知，师尊闭关，不让我等服侍。”
秦长老看着贺君宸这样子就来气，怎么跟个傻子似的。
盯着贺君宸许久，秦长老面上出现狐疑之色。
秦家不至于这么不靠谱，秦昭父母离世，不可能没一个人在她身边帮衬。
到底是这小子装傻，还是族中选定的人不是他？
贺君宸被大佬的目光注视着，几乎是汗流浃背，丝毫不敢动弹。
“既然不知，那就随我一起去看看你师尊吧。”
贺君宸应声，“是，尊者。”
心中却泛起嘀咕，这才两日不到，师尊是出什么事了吗？
为何会在灵鹤峰，不回赤霞峰。
即使同出秦家，贺君宸对秦长老的信任也是有限的。
走进室内，来到屏风之后，贺君宸看到了躺在榻上脸色苍白的秦昭。
心头一紧，难受至极。
“尊者？我师尊这是……”
贺君宸也顾不得什么礼貌了，快步来到秦昭榻边，手指搭上秦昭的脉搏。
一道治愈灵力进入到秦昭体内。
秦长老却出手截断了来到臂膀处的治愈灵力。
“你这样会害了她！”
“尊者，不如叫治愈师过来为师父诊治。”
贺君宸病急乱投医。
秦长老唇角浮现似有若无的笑意，“你确定？”
贺君宸愣住，随即背脊发凉，冷汗直冒。
秦长老知道了？
“你倒是有些小聪明，本座再问一遍，你确定要请宗内强大的治愈师过来？”
秦长老从空间中拿出一把摇椅，躺了上去，眼神戏谑地看向贺君宸。
“以本座的面子，能请到炼虚境的治愈师，只要一传讯……”
贺君宸立即请罪，“尊者，弟子知道错了。”
“呵！秦昭那点破事，你当本座不知道？给本座如实道来，否则，你师尊便要在今日不治身亡了。”
秦长老虽然知道贺君宸对秦昭一片忠心，可是这不是贺君宸欺骗他的理由。
这是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的表现，竟然还装出一副傻样来，简直就是对他的蔑视。
若不是看在他是秦家人的面上，秦长老多少是要给点教训的。
贺君宸低着头，沉默了会才道：“弟子真是不知，师尊之前体内暗伤难愈，时常灵力暴走，饱受折磨。”
“直到缺了落枫城之后，这种情况才好转过来，落枫城遗迹情况复杂，弟子并未一直在师尊身边，是以不知具体发生了何事。”
“在遗迹中师尊曾有顿悟，在寒冰崖，师尊后天觉醒天赋，得了天品冰灵根，弟子不知师尊暗伤痊愈是否与这两件事有关。”
贺君宸还是糊弄。
一是他不可能背叛师尊，二是他本来也不知道师尊体内的情况究竟是什么样的。
在遗迹中直到秦昭还能调用其他灵力的时候，贺君宸便明白，师尊十岁结丹之事恐有隐情。
这也难怪每次秦昭痛苦难忍却从不找炼丹师和治愈师。
贺君宸这才会一回赤霞峰便闭关，想要突破境界，日后为秦昭减轻痛苦。
他所说的这些一样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不过知道的人要更少一些而已。
秦长老漠然不语，似是在分辨贺君宸话中的真伪，判断他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出来的。
“之前是你给她输送灵力？”
贺君宸是治愈师，这事从他之前下意识的反应便能推断出来。
“弟子只是偶尔为师尊分担痛苦，师尊一般都把自己关在密室之中。”
贺君宸又一次感到挫败，师尊似乎永远都不需要他。
这么多年他都没有察觉出师尊的异样来，让师尊受了这么多苦。
师尊吩咐的任务也被他和师妹办砸了，还惹了大祸，给赤霞峰增加负担。
“没用！”
秦长老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说着抬手一个法印从他掌心涌出。
落在秦昭身上，如果秦昭此时是清醒的，便能发觉这个法印和她在秦家禁地看到的星月印记十分相似。
这法印一落，秦昭身上近乎元婴后期的威压微微消散在外，像是被困在了无形屏障之中。
这种威压并没有彻底消散，而是游弋在秦昭身边。
这时再打量秦昭的修为，并能清晰地探查到秦昭体内熠熠生辉的金丹，还有在金丹周围环绕了数道血煞之气。
贺君宸是筑基期，并无法看透秦昭的修为，但当他再次用治愈灵力查探的时候，便能清晰地感知到秦昭的境界了。
贺君宸一怔，他这是被秦长老套话了，也还好并没有说什么要紧的事情。
“师尊体内怎么会有如此多血煞之气？”
贺君宸这下更不明白了，既然师尊能以五灵根……不，是六灵根结丹，为何要谎报天赋。
“还不止呢，你再探探识海之内。”
秦长老心中虽然不喜贺君宸，但秦昭还是要救的。
毕竟是秦家造出来的天才，也是青云宗推崇备至的天骄，死了或者戳穿了，大家都要下不来台的。
何况秦长老现如今很好奇，秦昭是怎么融合那两颗金丹的力量的。
秦长老能分辨出秦昭体内的金丹是属于自己的还是属于她父母的。
毕竟之前他是第一个赶到秦昭身边，替她瞒天过海的。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件事。
贺君宸小心翼翼往秦昭识海探去，治愈法术接触到识海的瞬间，秦昭的痛苦加剧。
眉头皱紧，冷汗直流，贺君宸无法进入秦昭识海，只能雾里看花。
隐约能看到里面有血煞之气游荡。
“这……尊者，不知如何才能救师尊？”
贺君宸犹豫片刻还是向秦长老求救，他太弱了，无法为师尊引出这些血煞之气。
师尊既然要瞒着众人，贺君宸自然不可能去请治愈大师。
秦长老怎么说也是秦家人……
虽然不太值得信任，但他一开始就把师尊带回了灵鹤峰，贺君宸便决定试着相信。
“还以为你多能耐呢。”
秦长老轻嗤一声，“我已传信家主，你师尊醒来之前就留在灵鹤峰吧。”
“是，尊者。”
贺君宸心中惊骇，此事家主也知道？
“莫要自作聪明，害了你师尊。”
秦长老警告一声，将那个法印加强了些，在房间内设下多重禁制后离去。
秦昭蹙着的眉头被贺君宸抚平，贺君宸满是心疼之色地替秦昭擦去冷汗。
心中祈祷秦渊能快些到来。
师尊的苦衷到底是什么呢？
秦渊接到秦长老传信的时候，正在禁地之中选拔族中弟子。
看了两遍，直到传讯符散去，秦渊才回神。
血煞之气？
这怎么可能？秦渊看着血池，露出苦恼之色。
竟然没死？
看来秦昭总算是要出一个真天才了。
秦渊叫上族中的一等一的治愈师前往青云宗。
路上收到了属下的传信，知道了麒麟广场上的事情。
这是冲着秦家来的？还是冲着青云宗来的？
秦渊被秦长老带入在内门的时候，麒麟广场的受伤、死亡人数才敢统计出来。
青云宗上下情绪都有些低迷。
秦昭生死不明。
当时广场上修士聚集，统计下来竟然死了六十三个金丹修士，十一个筑基修士。
还有修士至今昏迷，没有引出体内的血煞之气。
这次执法堂的清查轮到了外门，凡是跟云巍有来往的修士全被请去了执法堂喝茶。
麒麟广场上还有没有修补好的爆炸痕迹，珍稀矿石铺就平整的地面或是焦土或是裂缝的，可以窥见一二当时情形。
“到底怎么回事？”
秦渊看向秦长老，从属下传信中得知和亲眼看见惨状得出来的认知是不一样的。
“不知道，那丫头还没醒。”
秦长老顿了顿又道：“不知道还能不能醒。”
“执法堂的人被我打发了，但等秦昭醒过来，肯定还会再过来。”
两人说话的功夫就到了灵鹤峰。
灵鹤峰也属于青云宗超然的存在，因为灵鹤峰的弟子很少，但都很牛。
秦长老作为峰主，也只收了一个徒弟，就这一个徒弟也不知道如今去了何处。
总之是和其他青云宗弟子不合群的，而且灵鹤峰出来的人总有一种不染尘埃，超凡脱俗的气质。
强悍的实力也叫人高看一眼，久而久之灵鹤峰也就成了特殊的存在。
也是因此秦渊并不担忧此地不够私密，向着族内治愈师拱手。
“拜托云老了。”
秦栖云点点头，迈着沉重的步伐向内走去。
“族中治愈师的培养是不是懈怠了？”
秦长老和秦渊说起了贺君宸的表现。
若是贺君宸能救，此事就不必传信回族中了。
秦渊摇摇头，叹了口气，“有些事，确实不是人力可以扭转。”
秦渊最清楚族中情况，贺君宸已经是其中的佼佼者了。
“宗内没来人过问秦昭的情况？”
秦渊还是比较担忧秦昭，既然秦昭如今能正常修炼，总要找个机会将这事宣告出去。
能后天生长出变异冰灵根，五行俱全也就更容易叫人接受了。
“自然，那些人把秦昭当个宝贝似的护着，她杀性如此之强也没有追责，怎么可能没来人。”
秦长老是有些嫉妒秦昭的，这丫头命太好了。
“我都应付过去了，但还是那句话，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若是云老无法让秦昭醒来，他们会亲自过来的。”
两人坐在殿外，品茶聊着，眼中都有忧虑之色。
秦长老紧接着转了话题，“族内已经找到了金丹转换之法？”
“没有。”
秦渊也觉得秦昭幸运，不过他和秦长老的想法不同。
“那秦昭为何……”
秦渊摇头，“这是他自己的造化，或许五灵根天赋也不是全然没用。”
他不知道秦昭是如何结丹的，但能将五行灵力提炼得如此精纯的宝物，世间必然难寻。
秦渊将其归结为秦昭在遗迹中的机缘。
但那样存在了几千年的完好遗迹可不好寻找，与其费那个人力，不若多找些五灵根弟子进入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