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秦昭才感知止戈剑并没有回到自己身边，而是还在与沙雕对抗。
秦昭此时也顾不得它了，在地底黑暗的空间里杀出了一道血路。
神识所感皆是细碎的菌丝，透着冷幽的光芒，像是淬了毒一般。
秦昭强势用剑意横推过去，一路往下，斩断无数飘摇的菌丝，看到地底深处一株柔弱泛白的灵草。
只有指节大小，在秦昭破开最后一层防御，斩落护在它身前的菌丝之时，骤然蜷缩在一处。
周身都是清冷纯粹的灵光，根部堆叠着纯黑色的土壤。
“秦昭，这东西必须到手。”
空间之灵飘到秦昭眼前，已经情不自禁靠近那黑色土壤了。
秦昭也不曾犹豫，数道剑光打出，斩落了那冷白的灵草，却无法撬动那坨不大不小的黑色土壤。
灵草依旧蜷缩着，瑟瑟发抖，像是在哭泣一般。
秦昭也不管这是个什么玩意，直接丢尽了云归空间。
空间之灵接了，一把将白色灵草养在了灵泉之中。
小家伙虽然断了根部，却在接触到灵泉的时候，欣喜起来，又开始冒出细细的菌丝铺在灵泉湖面上。
看着着实灵动可爱。
与此同时，地底空间开始摇晃，那黑色土壤竟是有灵一般开始逃窜。
幸而秦昭的剑光拿不下它，便在周围结成了剑阵，此刻地动山摇，土壤周围的一方小空间也岿然不动。
秦昭心念一动召唤止戈，这一次止戈倒是听话。
只是到秦昭手上的时候，止戈剑身全被黑色黏液浸染。
秦昭手中结印，神识和止戈剑合二为一，刺向那块坚不可摧的土壤。
这一次不用空间之灵提醒，秦昭也能感觉到周围有两个庞然大物在迅速靠近。
弄死这一个的缘故，秦昭对此地特意的土壤有了异样的感知。
神剑虽然不能尽如秦昭的意，但抡起锋锐，便是不受秦昭控制，随意什么人来动手，也是削铁如泥的。
更何况还有秦昭的神识剑意加持，这一剑刺入。
秦昭的神识之中隐约听见一声含糊的惨叫声。
下一瞬，止戈剑将这块本就不大的黑色土壤贯穿，秦昭握着剑柄，拔地而起，冲破地底。
然而回到地面上，眼前所见却令秦昭皱起了眉头。
原本的沙漠荒原，此时竟然全然布满了黑色黏液，像是一处辽阔的沼泽地。
有些地方甚至冒着泡，空气中有一股枯败腐朽的气息，很微弱，但却真实存在着。
“什么玩意？”
秦昭也是开了眼界了，黑色土壤丢入了云归空间中，空间之灵十分欢喜。
问它是什么玩意，却告诉秦昭不知道，说这股气息不能久闻。
秦昭白眼都不想翻了，御剑而走。
却不想接连两个沙雕又撞过来，漫天黄沙卷出了疾风骤雨、毁天灭地的势头。
倒是将秦昭围困在了黑黝黝黏液之内。
“它呢？”
一个沙雕一如之前那位一般，生长到了与秦昭等高的程度。
秦昭心中疑惑，又御剑飞高了一些，发现对面的沙雕也在增高自己。
这究竟是什么傻叉。
秦昭又一次感觉到了困惑，“你说谁？”
按照空间之灵的说法，这两玩意不是被灵泉气息吸引过来的吗？
这会怎么问起前一个沙雕了。
秦昭也不过糊弄它，心中想着的是速战速决。
于是在对面又要继续说什么的时候，秦昭手中拿出一沓爆裂符箓。
无数土灵球在瞬间凝结而出，爆裂符紧随其后，扑向了沙雕的全身。
来了个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爆炸。
秦昭则是提剑杀向了根本，强势的剑意层层叠加冲击，止戈剑也乐意显灵。
这一次也格外顺遂，杀到最里头，便瞧见了一如之前的情形。
秦昭这回都多余斩灵草，一剑从头贯穿而下，就挑出了黑色土壤。
朦胧的惨叫声都没有，秦昭就将其一并扔入空间之中。
离开地底，再地面上看到也是和之前一样的黑色黏稠液体。
秦昭这一次更快，出来看到了黄沙变黏液的一幕，它们几乎不怎么流动，骤然从空中跌落，便化成了黑色。
她这里作为中心，肉眼可见的黄沙被黑色覆盖而过。
秦昭抬眸看向了剩下的一只沙雕，这家伙表现出了逃跑的姿态。
不过很快也被秦昭弄死了。
没了沙雕的阻拦，秦昭御剑而走，发觉三只沙雕覆盖的范围不是一般的广阔。
待秦昭终于看到除了黑之外的色彩时，已经有生灵在此恭候多时了。
密密麻麻都是沙雕，层层叠叠的，如同一尊尊神像，庄严肃穆得像是误入什么宗教圣地。
秦昭就像是没瞧见一般，一语不发，提剑就杀了过去。
“诶！秦昭，你找死啊！”
空间之灵本来兴奋地照顾这三坨土壤，发现秦昭这么猛，吓得差点变化出人形，丢掉三魂七魄。
“打不过的，它们人多势众，其实你就服服软，它们这种生灵很笨蛋的，没必要……”
空间之灵说没必要，秦昭的手中剑已经当着一众沙雕的面挑出了黑色土壤。
完蛋……
空间之灵托举着土壤回到空间，爱怎么着怎么着吧。
就算秦昭死了，它顶多昏睡些时日，最差就是再等百年，又有人进入秘境把她带出去了。
哎，跟着这么个随性的人，它的灵生真是惨啊。
空间之灵哀叹着，秦昭却在外面杀红了眼。
秦昭本来也是要提升自己战斗力的，之前那三个算是旗鼓相当。
秦昭这次也不用符箓、阵法了，提剑就是砍，像是不知疲倦一般，一道道剑意杀出。
这里等候复仇的，修为比之前三个可要高多了，更加灵活，更加难杀。
秦昭要的便是这样的挑战，磨炼剑意，没有比这次更好的机会了。
秦昭一开始还执着于收集黑色土壤，到后面直接无所谓了，只单纯拿这些沙子来磨炼剑意。
它们自然也看出来了，但秦昭不停手，她的剑意在无数沙砾之中穿梭。
一旦有沙雕要退走，秦昭便极尽挑逗，不将其杀死，也不见其放走。
多来回几次，便是泥人脾性也被挑出火气来，如此正合秦昭所愿。
秦昭杀得快意，每每灵力枯竭，神识疲惫，便从空间中取出一杯灵泉来。
不消须臾便又能精力充沛，灵力富足，识海也在不断的打磨之中开始扩张、强大。
如此鏖战，半年转瞬而过。
秦昭擦拭着止戈剑，终于在蓝天之下，“黑海之外”看到了久违的绿意。
秦昭收剑，最后一只沙雕缓缓倒下，黑色之中唯一剩下的黄沙也就此消散了。
“此地可不是突破的好地方，还是尽快离开吧。”
“黑海”之上飘荡的腐败气息已经蔓延到了荒原之外。
秦昭脚下这片紧临荒原的土地上生长的草木被这股气息所浸染，已经渐渐呈现出颓败之色了。
仿佛是被抽走了生气一般，惨状像是那些黄沙被黑色黏液覆盖的慢放版本。
秦昭有预感，这种腐败气息会继续吞噬周围的地域。
“不突破，你不是说要送我一场机缘吗？”
秦昭将空间之灵从空间里揪出来，“如今该告诉我这底下到底是什么了吧。”
空间之灵如今倒是圆润了不少，空间的大片土地上铺满了黑色土壤，这东西竟然是能净化一切的烬墟冥土。
冥乃是青冥之意，指飞升之地，一向是人族修士对仙界、神界的畅想，至于有没有就只有飞升而去的人知道了。
净化腐朽、孕育新生就是此土的用处。
那嫩白色的灵草既无属性，又无效用，要说真有什么用，大约就是辟邪吧。
又或者心魔缠身的时候，服下便可清退心魔、灵台清明、识海安然。
唯一的作用就是一切妖邪之物都不能近身，秦昭还纳闷止戈剑这个逆子怎么突然又肯听自己使唤了，还无怨无悔的。
用烬墟冥土种植出来的东西，也绝对的纯净，也就是毫无杂质，一整株灵草都能发挥最佳的灵性、药性。
比起秦昭所想的惊天动地的神物，烬墟冥土还是未能入秦昭的眼，
不过秦昭也不失望，她真正的收获还是自己的修为，突破到了金丹后期巅峰。
秦昭隐隐摸到了结婴的界限，只要她不再压制，秦昭就能找个地方应劫结婴了。
在此之前，秦昭要解了心中疑惑，究竟是什么地方有烬墟冥土净化还压制不住腐朽之气。
空间之灵沉默不语，几次想回到空间都被秦昭逮住。
“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
空间之灵喃喃，“知道的不多，也不想说。”
这话给秦昭气笑了，“你放心，但凡我要死了，必定会毁了你，绝不会留你一灵独自在世上的。”
在秦昭看来，云归空间已是手中物了。
灵宠什么的虽然不靠谱，但秦昭完全不介意用云归空间弄一只凤凰来做灵宠。
到时候就全是她的东西了，对于自己的东西对自己遮遮掩掩，秦昭自然是不满意的。
暴躁地收紧了五指，空间之灵瞬间炸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