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是讹诈诊费来了?”
叶灼略有些不解,“听闻你们家里条件还算不错,怎么就为了十文钱,来我这里大闹?”
“十文钱?不是二十两银子吗?”
为首妇女和身后的几个男人对视了一眼。
“你胡说,你不是收了二十两银子吗?”
“我什么时候收了二十两银子。”这诊费其实是一两银子,但是他也不准备和这些人说实话。
“你说我相公,我婆婆都来了?还去了叶大夫家?”
住在金家附近的一些人,唤了自家的孩子来告诉她,她婆婆来了。
陈秀禾心头一凛。
急急忙忙地赶了过去。
这一家子人莫不是脑子有问题吧。
这孙子还在这里呢,怎么就去了金家。
这是?
准备寻叶大夫麻烦?
想到这个可能,陈秀禾的心一瞬间有些凉透了。
她突然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性。
会不会他儿子的病,根本就是这些人所为,若不然,他儿子为何无缘无故地出疹子。
且他们还不给看,害得她只能够将孩子带回娘家来。
如今更是因为叶大夫救了她的儿子而去寻叶大夫的麻烦。
陈秀禾的脑子一瞬间,转过了不少可能性,只是,这脚步却丝毫不停歇,迅速往金家方向走去。
她赶到的时候,金家门口已经围了不少人了。
她才刚刚踏入金家的院子,就听到她婆婆中气十足地给他们两个泼脏水。
“你这么年轻,怎么可能会是大夫,你肯定是陈秀禾那个小贱人的情人,她拿着我们家的钱来养活你们。”
“我已经有媳妇了。”
所以他不会乱来,不对,就算他没有成亲,他也不会乱来。
“有媳妇了还和我媳妇在一起,简直是丧心病狂,快点儿把钱给我还回来。”
“我说了,只有十文钱。”叶灼冷哼一声,直接掏出十文钱,扔在了地面上。“你们若是要,就捡回去吧。”
“你们是县城的石家啊,我得去和那些大夫们说一声,往后都不可为你们这一家子看诊了,若不然,等到病好了,人家还要问你要回这诊费呢。”
“你?”
石家人正准备弯腰捡起那些铜钱,听到叶灼这般说,动作顿时就僵住了。
这人吃五谷,生病乃是常事,若是真的不给他们看诊,那么——
“哼,别听他威胁,他不过就是村子里的一个普通后生罢了,哪里有那么强的影响力。”听到她这么说,两个小的立即蹲下去,将钱全都给捡了起来,放在了自己的口袋之中。
石母也假意看不见。
“好了,诊费已经还给你们了,若无其他事情,你们从我家里离开。”
“你还没有赔偿呢。”
“什么?”
叶灼难以置信得瞪大双眼,就是在外围看着的人,都有些吃惊。
“哎,你这妇人,让我们叶大夫赔偿什么?”
“就是说啊,叶大夫宅心仁厚,所以不和你们计较太过,但是你们若是继续胡搅蛮缠,我们可不会置之不顾。”
看着村民们这般维护他们。
也不枉费他以德报怨。
给他们治疗疫病。
只盼着这些人要记着这些事情才好,唯有这样,他们才能够继续在村子里带下去,才不会被膈应到。
“怎么就不用赔偿了,你们还喊他叶大夫,就他这样的小年轻,能有多厉害,你们肯定是被他给骗了。他肯定和我儿媳妇有瓜葛。”
“哦,我懂了。”叶灼看着那老妇,像是突然恍然大悟了一般,“你们想要休妻,可是寻不到任何的借口。”
“你——”
“没有借口怎么办?就只能够随便给她安个罪名,比如说通女干之类的。”
“你不要胡说。”
“我是不是胡说呢,你这心头有数。”叶灼一脸嫌弃地看着他们,“只是想要和离直说便是。不要车扯上我们。”
“不是和离,他们是想要休妻。”
陈秀禾拨开人群,走了进来。
“和离的话,要将那些嫁妆尽数还给我,但是若是休妻,他可以占有我的嫁妆。”
“朝廷已经颁下新法了,不论是和离还是休妻,都需要归还妻子的嫁妆,若是夫家不允,就可以戴着嫁妆单子去告他。”
金又宣从里面走了出来,直接开口说道。
她熟读本朝法律,对于这些,自然是再清楚不过了。
“哦,原来如此啊。”
“这样子,对女人公平多了。”
一瞬间,气氛顿时吵杂了起来。
石母的脸色却变得极为难看。
她确实是想要霸占陈秀禾的嫁妆。
他们家是县里的富户不假,但是这钱财谁会嫌多、
尤其是陈秀禾那一套家具,可是当初她爹特意去山里寻来的。
一整套的黄梨木,能够值不少钱呢。
她还答应了女儿,等到将陈秀禾赶出去以后,就将这一套黄梨木给她当嫁妆。
女人当时可高兴了。
却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样。
“谁知道你是不是胡说八道。”石母一脸不悦地看向金又宣,才一眼,双眸就亮了几分。好一个漂亮的女人。
“你一个女人家的,知道什么?”
“夫子最聪明了,怎么会不知道?”
“就是说啊。”
“你若不信,大可一试。”
“等等,现在还不曾和离呢,都说宁拆几座庙,莫拆一桩婚,这好好地过日子,怎么就要和离了。”这是村里的老人开口。
“石家的,你对我们家秀禾到底是哪里不满意?”
秀禾相貌出众,又贤惠温柔,当年想要求娶她的人,可是比比皆是。
是石家老大看上了秀禾,非要闹着娶秀禾,秀禾这才动了心,嫁给了他。
况且秀禾也给他们家里生了男丁,也不算无所出。
所以,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才想要休妻的?
陈秀禾一脸平静地看着他们,“为什么?”
最主要的目光还是落在了石老大的身上。
这么多年来的情谊都是假的吗?
为什么人心可以变得这么快?
“是你先对不起我的。”
“我对不起你?你还是觉得我和他有关系?”陈秀禾指着叶灼,“他有妻子了,况且他妻子那般貌美,他怎么会和我扯上关系?”
陈秀禾冷笑一声,“从你们将我们赶出去的时候,我就应该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