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倒还真的是。
师傅配置药物的时候，从来都不藏着掖着，都是大大方方地。
“那这位师傅，我是不是也能够看看？”
那装病的男人站了起来。
看来，传闻之中的那个大夫就是眼前此人了。
“我和你并不太熟悉吧？”叶灼回头看着他。
“我们可以从不熟悉变成熟悉啊。”男人走到叶灼面前，“我是殷荷，虽然名字有点儿娘气，但是是货真价实的男人，年纪比你大，已经娶妻，尚未生子。”
“为什么和我说这些？”
叶灼颇为不解，“我叫做叶灼，今年十六岁，也娶亲了。”
虽然不太明白殷荷是什么意思？不过叶灼也自我介绍了一番。
“配置出花柳病药方的人就是你？”
“对？”
叶灼点头。
“你还会配人参养荣丸？”
“这个很难吗？”
“倒也不是。”
虽然说在这镇上很少见，府城也不多，但是在京城那边，却是比比皆是。
大户人家的家中几乎都常备着。
毕竟很多官家女眷，身体都不是很好。
“我能够尝一尝你的人参养荣丸吗？”
“我没带啊，那些都是配给我妻子服用的。”叶灼上下打量了殷荷两眼，突然伸手去为他把脉，殷荷深厚的男人动了动，却被另外一个女人给按住了。
“我错了。”
“嗯？什么错了？”
“刚刚还说你没病，那是我错了，你有病。”
殷荷：“·······这位小公子，你确定你不是在骂人？”
“无缘无故，我骂你做什么？”叶灼将手收了回来，随手拿过一张纸和笔墨，刷刷地写了起来，“五十两银子，这也算是我们有缘分。”
这药方之中，很多都不是常见的药物，有些甚至千金难求。
“这药方是治疗我身上的毒吗？”
殷荷双目灼灼。
他确实无病，那些肺热都是装的，但是他中了毒。
这毒性很强，虽然他看起来好好地，但是毒素只是暂且被他给压制住，若是再寻不到解救办法，再过几天，他便会毒发身亡了。
他听闻叶家有个厉害的大夫，也不过就是来试试看而已，并没有抱着太大的希望。
却没有想到，眼前这人，竟然这般轻松地将药开出来了。只是这大夫这般年轻，开药方还开得这么溜，总觉得有些不太放心。但是他还是想要试试看，毕竟——难得有个人能够开出药方来。
“嗯。”叶灼矜持地点了点头，
“其实萍水相逢，便是有缘，我本该将这药方赠予你的，但是，我家里老弱病残，我还需要养家糊口，就不能够送给你了，当然了，你可以先试试一段时间，若是无效，我退钱给你。”没有办法，家里三个女人，开销也很大的。
殷荷；“·······”
叶致:“——”
“爷，要试试看吗？”
这些药材有些虽然千金难求，但是对他来说，却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要不要让府医看看，这份药方如何？”
“不必了，自己服用便是，若是真的有个万一，那便是我自己命不好，无关其他。”殷荷轻叹着气，府医是皇上赐给他的太医，也不知道和他是不是一条心的——
“师傅，那个人真的病了吗？”
“倒也不是病，是毒。”
叶灼轻声说道，“你看看那殷荷，看着就不像是普通人，我说他有病，他也不生气，这心胸是个宽阔的的。救了他，也算是为我们家结个善缘。”
“那师傅为何？”
只说是病，而不是毒？
“我这不是掩人耳目，若是我一眼道出是毒，那么万一他仇人寻过来了？我倒是无碍，就怕连累了你们。”
“师傅，你能不能不要用这么轻松的语气说着这么可怕的事情？”叶致觉得特别心塞。
他师傅总是做出一些令人难以理解的事情。“既然如此，那还不如不管那人。”
“只要他不随便说出去，他们又怎么知道是我做的？”
“师傅，那么多人都看到了，你开了药方给他。”
“放心吧，若是我的药方，真的能够治好他的毒，这人自然会出手隐去我们的踪迹。”
叶灼微微眯着眼睛，“就算真的查到是我做的，不知者无罪，我是大夫，这病人都求上门了，总不能不治吧！”
当然了，话虽是这般说。若是他看的不顺眼的人，他还是要考虑考虑的。
话都让师傅说完了，他还能说什么呢？
“师傅，你接下来想要干什么？”
“去给家里的女人买点首饰啊。”前几日村里的一些女人，随着蔡仙花一起来到了学堂边，在那里炫耀她们的首饰。
当然，村里的女人，也不可能有多好的首饰。
无非是一些银钗，银镯子之类，倒是蔡仙花头上带了一支金步摇。
这步摇做工并不怎么样，若是按他的眼光来看，颇为廉价。
但是耐不住它是金的，村里的女人极为羡慕。
叶灼知道金又宣并不在乎这些。
但是哪有女人不喜欢金银首饰呢？就算不喜欢这些，也会喜欢自己丈夫给她买的。
当时他就站在一旁，听着那群女人叽叽喳喳地。
这个说她的丈夫给她买了一对银丁香，那个说她的丈夫给她打了一对银手镯。
“这是我婆婆给我的。”蔡仙花摸着自己头上的金步摇，“我婆婆说我照顾胡逸辛苦了，就送了我一个。”
其实并非如此。
就她婆婆那小气样子，哪里舍得给她买金步摇。
这个是红梅给她的。
红梅原先是老烟头的妻子，是镇上的少爷赏给老烟头的。
当了多年的奴婢丫鬟，这少爷夫人给的打赏也不少。
不过其中最醒目的就是这金步摇了。
当然那也是因为蔡仙花没有见识，真要说起来，红梅的包裹之中有一个玉扳指，那才是最值钱的东西。
红梅一直将它收的很隐蔽，上次拿出来赏玩之后，忘记放回去了。
看到玉扳指出现在包裹里面，红梅的心都提起来了。
亏得这蔡仙花是个乡下妇人，并没有多少见识。
她这玉扳指才逃过一劫，就是没有想到这般粗糙的金步摇，竟然入了蔡仙花的眼。
这让她不免有些好笑
蔡仙花自诩和其他乡下女人不同，也道自己识文认字，这品味却和她鄙视的人差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