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以,汤在那里,请自便。”田珩开口。
“真是多谢了。”
这汉子也是闻到了这汤中有生姜的味道,才会开口询问。
这一次他们走的太急,什么都没有准备。
却不料天降大雨,将他们困在了这破庙之中。主子本就受了伤,被这雨一淋,似乎有些恶化了。
若是再感染了风寒,便有生命危险了。
汉子也不客气,直接盛了满满的一碗汤,喂给他主子喝下。
见那人的情况似乎好转一些,田珩又递给他们一床棉被,免得他再受寒。
“大恩不言谢。”
那人虽然脸色苍白,浑身打颤,却依旧挺直着身板,一看便是大家公子。
和他们不是一路人。
叶灼并不想掺和到人家的事情当中去。
只是半夜的时候,这人突然就发起高烧来了。
“快点去找个大夫回来。”之前来借过姜汤的汉子气急败坏,一张脸全都黑了。
“这荒山野岭的,我们要到哪里去找大夫?”
“总之得去找,二公子若是出事了,我们那些功夫可全都白费了。”
“我无碍,不必去了,这种情况让他们出去,无疑是送死,我能撑过去的。”
“二公子……”
这边的喧嚣终究是将叶灼等人给吵醒了,本来在荒山野外的,他们就睡得不安稳,更不用说那汉子那么大的嗓门。
那二公子见叶灼等人起来,面有愧色。
“实在抱歉,吵醒你们了。”
叶灼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将那二公子看得莫名其妙,也让那汉子心生不满。
“看什么呢?”
“似乎是伤口感染了,并非风寒,叶致,你去看看。”
“是,师傅。”
叶致揉了揉眼睛。
拍了些冷水在自己的脸上,让自己清醒一些。
“哎,你们在这里干着急,不如先去烧点热水来。好歹喂他喝点热水,也好过现在这般干坐着。”
“你们是大夫?”
“应该是吧”
叶致迟疑道,他看向叶灼,见叶灼已经躺下睡觉去了,这才肯定地点了点头。
“为何这般迟疑?我们本来就是大夫。”田珩不解。
“师傅其实不喜欢人家喊他大夫。”虽然每个人看到他,都喜欢喊他叶大夫。
他似乎也已经习惯了。
田珩:“……”
“你们既然是大夫,为什么不早点说?”
“你也没有问啊!”叶致理直气壮地反驳道。
确实如此。
汉子一时间有些怔。
公子受伤本就是隐秘的事,哪里能够宣扬得到处都是。
“想来你们家师傅的医术定然很高明。”
二公子笑道。
仅仅凭着看了他几眼,就能够推断出他受了伤,况且还隔着这么远的距离。足以看出他医术高明。
最重要的是她驻颜有术,看起来竟然这般年轻。甚至比她的两个徒弟还要年轻许多。
“你师父今年贵庚?”
“再过几个月就满十七岁了。”
“十七?”
原来不是驻颜有术,是真的年轻,可是这么年轻的少年,医术真的有那么高明吗?
汉子眼里露出几分怀疑。
这三人之中,最让他相信的还是那个青袍男子。
但是男子似乎很听那少年的话。
“公子……”
“罢了,王奎,死马当成活马医吧,这深山老林的,也没有其他的大夫。”
“哎,你要这么说,我可不敢治了。”
“小大夫,是我的人说话不当,还请你不要放在心上。”那二公子又开口说到.
“要不是看在你体恤下人的份上,我师傅才懒得理你。”
叶致跟着叶灼身边这么长时间,对叶灼的心思,多少也有几分了解。
“那就谢谢小大夫了。”
叶致上前一步,将这公子的衣服解开,露出了狰狞的伤口。
因为被雨水淋过,此刻,这伤口越发恐怖。
“果真是感染病菌了,这样的伤口必需做好处理。”
叶致正准备回去拿药箱,却见田珩已经拿着药箱过来了。
叶致朝着他点了点头,“我现在需要将你伤口洗一洗,可能会疼。”
“请尽管下手。”
公子笑道。
他这个人其他都还可以,就是特别会忍痛。
“那我真的动手了。”
叶致开始清创。
用的是叶灼提取的高浓度酒精,然而分量不多。
“你们帮我烧点沸水。”看着这群人都在发呆,叶致忍不住出声道。
“这刀伤应该有一段时间了吧!”有一两次地方都腐烂了。
必须将其割掉才成。
叶致将手中小巧的刀都扔在水中煮沸,之后便快速地将那几处地方割除,再撒上止血消炎的药粉,用煮过又暴晒过的纱布将其裹好。
“等下我再煎个药给你吃,你们也多注意些,伤口万万不能再碰水了。”
“注意吃点清淡的就成。”
二公子早已经疼得脸上苍白,冷汗直流,却依旧笑着道谢。
“谢谢小大夫。”
“你喊我小叶大夫。喊小大夫怪怪地。”
叶致将那药粉和纱布递给他,明日要换药的。“那用过的纱布也不要扔,用滚水煮过之后,再用太阳晒过便可重复使用。”
“这纱布,我家公子还是用的起的。”
“那也随便你们。总归我也就只有三块纱布了。”既然人家不稀罕,他还是将这纱布收好吧。
“王奎。”另外一个青衫男子呵斥了一声。
“知道了,是我多话了。”
王奎往后退了几步,一脸不甘,想来他并不觉得自己哪里有错。
青衫男子叹口气,这王奎哪里都好,就是性子太过于冲动。
那青衫男子摸出一锭金子递给叶致。
“给我钱做什么?”
“我家公子受伤之事,还请小叶大夫不要传出去。”
“叶致,将金子收下,回来。”
“哦。”叶致直接将金子递给了叶灼。
叶灼嗤笑一声,“这位先生,你放心好了,我已经收下封口费了,往后再见,就当我们从未见过。”
“青先生,这样是不是有点儿过分。”人家刚刚才救了他,他转个头就不认人了,这样实在有愧于心。
“公子身份特殊,还是多加小心才是。”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就当我青易欠他们一命。”
“不必了,我是大夫,我治病,你付钱,天经地义。”叶致说了这么一句,就不再开口了,想来心里多少也有几分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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