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这是默认了是吗，那就好办了今晚你也别回去了，跟我回旅店吧。”王家国美滋滋开口，想着晚上的夜生活。
楚辞再也听不下去了，起身拉起林呦：“谁默认了？”
布朗可被眼前突发事件惊到：“CHU？”
王家国不满喊道：“你是谁？关你什么事。”
林呦鼻间闻着熟悉的味道感到安心，却又难堪：“楚先生……”
她想要挣脱楚辞的手，可发现楚辞握的太紧，根本挣脱不开。
林呦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有一个王家国已经够了，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楚辞看到她这不堪的一面？
楚辞察觉到小姑娘的难过，没有跟王家国牵扯过多，跟布朗可说了句抱歉有事处理，下次再约，就拉着林呦出了餐厅。
布朗可点点头表示理解，没有责怪。
身后小姑娘一直低着头没说话，被楚辞塞进了车里。
“你能耐了林呦，昨天说着没男朋友，今天就谈婚论嫁甚至小孩生男生女都在讨论。”楚辞靠在车门上堵住门口不让林呦下车。从木盒倒出一根烟点燃狠狠吸一口，才压抑着情绪说道。
他心尖上的小姑娘能和这样俗的人吃饭吗？能被这样的人侮辱吗？能听这样的话吗？
楚辞想到刚刚那猥琐男简直气的肺都要炸裂，他哪里比得上自己半点了。
“不是的楚先生……”林呦委屈开口解释，眼眶湿润，藏着泪花儿。
不是这样的。
“那是哪样？你倒是说说看？”楚辞舔了舔上颚，强忍怒气。
说什么，怎么说，说她的那些难堪过往还是说父母的家暴，说她的父母对自己感到厌恶要卖女儿吗。
这些故事要如何启齿，就算能说出来，楚辞怎么可能懂？
如果不是为了外婆，她才不会去。
可这些都没法楚辞说出口，所有的不好都与楚辞无关。
到最后，林呦轻轻开口说：“楚先生，与你无关，让我下车吧。”
她的模样太过淡漠，眼里的水都要落下，却还是强硬的说，与你无关。
“林呦——”楚辞咬着牙，犹如凶狠的狼：“——你他妈再说一句与我无关试试？”
“那男的什么德行你没看见？说的什么话你没听见？”
有时候情绪崩掉，只需要一刹那。
林呦不解地抬头望着他，反问着，她说：“楚先生。”
“那又怎样呢？”
眼眶打转的眼泪终于落下，一颗颗似珍珠，落在楚辞心上。
那又能怎么样，这二十年都过来了，她都习惯了。
楚辞看着林呦无声落泪，她眼眶泛着红，就那样望着自己，看上去像是一碰就会碎的陶瓷，眼神满是难过和不在人间的渺然。
他气的一瞬间脑袋里血管嗡嗡作响，猛地一脚踢向自己那辆几千万的车。手上的烟没抽烟头烫到手指，楚辞气的眼眶泛红，没去管那根烟。
林呦轻轻从楚辞手里拿下那根烟，摁灭在烟灰缸里。
看着小姑娘的眼泪，楚辞那一瞬间心疼的都要揪起来了。他从口袋掏出手帕在林呦脸上抹了抹，他从没有给女孩擦过眼泪，少女泪水滚烫，灼烧着自己的心。
楚辞蹲下，仰头看着林呦，放软了声音：“你可以说给我听的。”
林呦红着眼眶，道：“我不要。你不要管我。”
“你别管我了。”林呦刻薄又冷漠的嘲讽：“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关系，以后不要再联系见面，你现在见到我的难堪，可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林呦觉得自己的心疼死了，她的小鹿看着自己对喜欢的人说这么刻薄的话，撞的头破血流。
可是没有办法，楚辞现在只是稍微窥视到一点难堪，万一以后知道更多呢？她不想承受这个风险，他们还是，到此为止好，这样楚辞记忆里自己还是个好姑娘。
楚辞气的简直笑了，小姑娘话里都带着颤抖哭腔，明明脆弱不堪，却用锐利保护着自己。
他从口袋拿出那个手镯，拉过林呦的手套了进去。
林呦感觉他碰自己的手腕，手敏感往后一缩，不过幸好是右手。
手腕上已经被戴上了一个古朴手镯，与白皙皮肤相衬，手腕细小，显得格外好看。
楚辞柔声哄着：“那我不问了好吧，你不要说这样的话。那个男的不是个好人，小姑娘，你不要再跟他接触了。”
“多看看我，我比他好看。”
林呦想把手镯褪下，却被楚辞拦住：“小姑娘，这是给你的礼物，你不是也送了礼物给我吗？好好收着吧。”
林呦感受到楚辞温热的手盖在自己的手上，两人肌肤相碰，温暖而亲密，耳朵红的像是要滴出血。
楚辞感觉到手下的娇软，才反应过来，挪开手，假装若无其事道：“别相亲了，你看我长你十三，不是也没着急吗。”
林呦表情安安静静，没再把手镯褪下。
楚辞看着林呦，心想这小姑娘确实漂亮，红眼睛都可爱，只要是林呦，怎样他都觉得好。
他温和摸了摸林呦毛绒绒的发顶，将卫衣领子拉高了些，确保不会看到什么。
他现在才注意到，小姑娘的额头上有伤痕，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砸得。被故意用头发挡住，刚刚又气狠了，没能发现。
“额头上又是摔的？”楚辞低低开口问着，轻轻用指腹碰了碰。
林呦现在情绪翻涌，低低嗯了声，任由楚辞摆布，没再分半个眼神给楚辞。
楚辞深吸了口气，知道小姑娘这副模样是不会告诉自己了。
他想关上车门，却被林呦拦住。
“楚先生，我要回去。”林呦低头轻声开口，没管楚辞听了之后是什么情绪。
她不回去的话，叶连红知道了会生气。生气的话，就不会管外婆了。
楚辞那一瞬间，炸了。
“林呦——”楚辞怒道：“你为什么不听听我的，别理他，多看看我好不好？”
到后面的话几乎颤抖。
“可是我不回去的话，外婆怎么办？”林呦小小的，软软的嘴唇动了动，开口说出这句话。
她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楚辞，眼里尽是难过。
楚辞愣住，这跟那个和蔼的老人家有什么关系？可是面前小姑娘看起来太难过了，他不忍再问。
这时林呦电话响了，一个陌生号码，林呦点了接听，声音低哑开口：“您好，请问是哪位？”
电话传来王家国油腻的声音：“我是家国哥哥，刚刚那个是你朋友吗？怎么先走了？”
“嗯，我朋友，有点事所以就着急走了。”
王家国顿了顿，还是好声好气说着：“那好吧，小呦，我们下次再约，我就回去了。”
他不笨，那个男的长相比他好多了，要是他生气发火，林呦就更不会喜欢他了。
所以他打算温柔点，让林呦知道她的好。
林呦听到他说回去，心里巴不得，语气轻快了点：“好，再见。”
说完立马挂断了电话。
楚辞沉沉望着林呦，刚刚那些对话，他都听到了。
“不用回去了？”他淡淡开口问着。
“嗯，”林呦将头发往后撩，露出白净的脸，因为刚哭过鼻尖眼眶泛红。
楚辞看着林呦，无奈叹了口气，又伸手揉乱了小姑娘的头发：“林呦。”
夜幕降临，楚辞的脸在各种招牌灯光下映得分外迷人，少了清冷疏离。
林呦静静看着楚辞柔和的脸，等着他继续说。晚风里已经带了春意，楚辞看着自己的眼神温柔的像一汪水。
“我希望你能做一个活的高兴的小姑娘，永远也不会难过。”
“你才二十，遇见不喜欢的事，可以拒绝，受了委屈，可以跟我说，可以哭出来，不用一个人担着。”
“林呦，对我来说，你还是个小朋友，是个娇娇软软要人疼的小姑娘。你放心做你想做的事，我在你身后撑着，给你铺路呢。”
林呦眼眶一下就酸涩的厉害，楚辞太好了，太温柔了。只是一个眨眼，眼泪瞬间滚了出来。
楚辞轻轻叹一口气，揉了揉她的发顶，他握住林呦的手，小巧却冰冷。
他双手包住林呦的手，传递着温暖，小姑娘又哭了。
林呦感受着手被楚辞宽大的手温暖包裹着，小声地呜咽，不敢哭出声，怕楚辞嫌弃她。
“楚先生……”林呦抽泣开口，“你太好了，太……好了，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
“小姑娘，我不好，我是对你才这么好。”楚辞看着林呦这委屈的模样，低声开口。
他半分责怪也没有，爱哭些不是什么大问题，他喜欢的姑娘，才二十岁啊。
在这样安静的片刻里，楚辞想的也是，以后不要让她哭了。
这样一双清澈好看的眼睛，哭红了也是惹人心疼的。
林呦静静听着，楚辞的声音像今天的晚风一样温柔，驱散了她此刻的难过。
她止住哭泣，重重的点了点头：“好。”
少女的心动在今晚一发不可收拾，犹如一朵盛开的花，热烈而美好。
夜风很静，偶尔吹动树叶与杂草。
见林呦情绪好了点，楚辞才上了车。
林呦靠在椅背伤，回想着刚刚楚辞说的那些话。车内是淡淡的沉香木味，闻着格外安心。
叶连红此刻正跟王艳在家吃着饭，桌上是两个炒菜，林远程在工地还没回来。
“我那个老乡打电话过来说，他对林呦可是很满意。”王艳边往嘴里扒拉着饭边开口。
叶连红听了眉笑颜开：“哈哈哈，喜欢就好。不然她养她这么大，一点用都没有。”
“啧，你看看你卖女儿这样！”王艳不客气的说，又夹了一筷子肉进碗里。
叶连红被这样一句话说不痛不痒的，笑骂了句：“那你别吃我的菜！我还不知道你啊，没油水捞的话你会牵线做介绍？”
王艳嘴里嚼着饭菜，一说话饭粒四溅：“行了，谁也别说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