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楚辞领着小姑娘上了车，车内温暖干净，把冷空气隔绝在了车窗外。
“张姨是我那个朋友家里的老人，看着我们长大的。见我带你来，对你亲近了些。别被吓到。”楚辞淡淡开口解释。
“怎么会呢，张姨人真好啊。”林呦笑的温柔。
楚辞余光看到身侧的小姑娘抱着包零嘴，傻笑不停。
“放着吧，抱着不累的慌吗？”楚辞看着她有点好笑，小姑娘，长的挺好看，怎么就是不太聪明的样子。
林呦这才放在了后座。
楚辞启动车子，天色暗的快，外面已经灰蒙蒙一片了。下了雪的地容易打滑，车上坐着个小姑娘，楚辞也不敢开太快。要是以前，都是最大码车速。
林呦靠在椅子上，肚子那股痛感又来了，隐隐作痛，有种熟悉感。
不会吧，不会是例假要来了吧，林呦终于反应过来这熟悉感是什么。
距离市中心快到了，林呦只求它争点气，到了家再来，不然现在，在楚先生面前，林呦会难堪的哭出来的。
可偏偏像是故意跟她对着干，林呦感觉一股暖流自小腹流出，濡湿了内裤。
那股熟悉的感觉，是它没错了。
林呦脸瞬间苍白，双手攥紧衣角，不敢乱动，怕动一下就洪水暴发。
楚辞这边注意到她的僵硬，小姑娘神色好像不太对。
于是开口问道：“怎么了？”
“楚…楚先生，停…车吧，我要下车。”林呦艰难开口，话都说不利索。
楚辞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天已经快全黑了，现在还在郊外，整条公路上都没见不到几辆车，身旁的小姑娘却说要下车。
楚辞缓慢开口确认：“这是哪里你心里没数？现在说要下去？”
林呦听了楚辞反问，简直要哭出来，语调已经带着哭腔：“楚先生，放我下去吧，求…求您了。”
楚辞舌尖舔了舔上颚，把车往路边一停。林呦要是不说出个让人接受的理由，她就别想从车上下去。
“说个理由。”楚辞冷声开口。
林呦感觉下体暖流汩汩，肚子绞着痛，颤声道：“我来…例…假了，楚先生。”
说完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真的是，太丢人了。林呦觉得自己从没这么难堪过，她已经感觉到自己外套也湿了，肯定弄脏了座椅。
楚辞看着小姑娘不住抽泣，鼻子眼睛都红红的，眼泪汪汪，看着是真可怜。
听到林呦说出口的瞬间，楚辞愣了愣，有几分不自在。
但很快就好了，毕竟自己已经三十三了，大她十三岁。
自己什么风浪没见过，可林呦到底还是个小姑娘。
小姑娘还低着头哭的一抽一抽的，楚辞犹豫了片刻，伸出手安抚性的摸了摸林呦的头顶，手感毛茸茸的。
小姑娘哽咽着开口：“楚先生，对不起，我真的……真的没想到会这样，你让我下去吧，真的，对不起，楚先生……嗝……”
说着说着还打了个嗝。
楚辞忍不住了，笑出了声，心想，这是个小朋友吧。
林呦也没想到自己还能更丢人，说着话还打嗝，捂着嘴哭嗒嗒的。
“楚先生…嗝，你…你不要笑我……嗝”林呦已经自暴自弃了，只求楚辞让她赶紧下车，肚子还痛的厉害。
楚辞强力忍住了笑，不能再逗小姑娘了，温声开口：“没关系的，林呦。”
复又安抚性的摸了摸，“每个人都会有难堪的时候，真的没关系的。”
林呦感觉头上的手暖暖的，一下一下的摸着脑袋，让人无端信任。
林呦感到心里蓦地一酸，“可是楚先生，我已经弄脏了你的车，不干净了。”
她听见清冷矜雅的楚先生开口说道：“没关系的，不是你的错。”声音温和好听。
“先生你怎么能这么好呢。”林呦喃喃开口。她抬头望向楚辞，楚辞表情温柔，仿佛整个人的棱角都软了下来。
林呦想，没有人比楚先生更好了。
楚辞看着面前的小姑娘，哭的眼睛红红，看起来让人好想欺负。
“坐着吧，肚子痛吗？我开快点，很快就到了。”楚辞耐心说道，转而回头去翻毛毯，没找到，应该是上次阿姨拿去洗了忘了放回去。
随即脱下了自己的外套给小姑娘盖着，“先将就盖着吧，别受凉了。”末又摸了摸林呦的头顶。
衣服带着温热，还有着沉香木味，隐约能闻见淡淡的烟味。
林呦二十年来从未被人这样认真对待过，心里酸的厉害。
可肚子实在是太疼了，林呦无力说道：“楚先生，好痛，谢谢您。”
楚辞看着小姑娘的脸色苍白，自己却做不了什么，心情莫名烦躁。
“忍一会，很快就到了。”楚辞安抚着林呦，随即加快车速，生生缩短了一半时间就到了市中心。
可回头一看，小姑娘耷拉着脑袋已经睡着了，头靠在车窗上，温软的脸透着无害。
楚辞轻轻把车停在一家百货商场门口，小心翼翼的下了车，没发出声响吵醒林呦。
然后快步跑向卖女性用品的专区，认真拿起看了看。楚辞没有经验，从未给人买过，看着摆满了不同长度不同材质的货架，一时感到手足无措。
超市里灯火通明，恰逢假期，商场简直是人挤人。楚辞身高腿长，模样惹眼，往那一站就是全场目光聚焦的地方，更别说在女性用品区挑卫生巾。
周围很快就围了些小女生观望，在小声讨论着他。
他没有在意，耐心询问了售货员后才挑了几包结账，最后去奶茶店买了杯热姜茶，整个过程不过二十分钟。
喝了小姑娘没这么难受吧，楚辞想。
“啊啊啊啊，你看到了吗！刚刚那个男人。那么帅，来买姨妈巾，肯定是给他女朋友买的！我的天。我要酸死了，那么绝的男人！”售货员在楚辞走后疯狂的摇自己旁边的同事。
楚辞回到车上，林呦还睡着，皱着眉，像是难受。
楚辞轻轻的摇了摇林呦，“到了。”语调温和的叫到。
林呦迷糊睁开眼，发现自己又在楚辞车上睡着了，忙的直起身。谁想到动作太大，扯的肚子疼，林呦捂着肚子，不好意思的说：“不小心睡了过去啊。”
楚辞没责怪，把手指勾着的东西拿了过去，“拿着。我送你回家。”
林呦接过东西打开一看，愣住了。楚先生怎么买了卫生巾，别人会笑的。
“楚先生，你人真好。”林呦喝了一口热姜茶，咬着吸管说到。
喝下去感觉整个身子都暖起来了。
楚辞从后视镜看到林呦腮帮子鼓鼓，感到好笑。
到了巷子门口，林呦想下车，却又想到自己坐的位置已经沾到了血。于是坐着不动，“楚先生，您可以先下车吗，我清理下座位。”
楚辞没开口，知道小姑娘倔强，自己说不用她也会固执道说要清理的。
于是下了车，倚靠着车从口袋里摸出了根烟叼着，黑暗中火柴一划，火光微微亮起。他咬着烟，在明灭火光中嗤笑一声，淡淡开口道，“别擦了，没事。”
“要的，要擦干净。”林呦还在认认真真的擦着，角落都不放过。
楚辞吸了两口，吐出一口烟雾，好看的脸在雾中显得仙气十足。
将烟摁灭丢进垃圾桶，楚辞走过另一头弯腰进车里出来，长腿一勾便将车门关上。
林呦正认真擦着，突然感到身子悬空，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鼻间是熟悉的味道，抱着自己的手温暖有力，让人感到踏实。
“楚先生？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两人距离太近了。
林呦抬头就能碰到楚辞的下巴，能清楚的看见楚辞刮的干净的胡茬，左眼眼尾处一颗泪痣，细看越觉得平添了几分多情。
“说吧，往哪儿走？”楚辞低声开口询问，用外套在她腰上绕了一圈。
林呦听着低沉性感的声音，心跳的好快，楚辞温热的气息呼在自己的脸上，有着好闻的薄荷味。
楚先生抽烟了，林呦想。
她挣扎了几下，却发现裹得更紧，放弃道，给楚辞指了方向。
楚辞抱着林呦往她指的方向走去，到底是女孩，跟男生不一样。抱在手上只觉得小姑娘腰可真细，盈盈一握，就那么一点儿，人也瘦，抱着没份量。
林呦觉得楚先生的动作缓慢轻柔，万般的小心谨慎，抱着自己也显得克制有礼，手都放在不会冒犯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