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光华和刘一山见我像顽固石山似的屡教不改,最终也无奈地向我宣布:你还是安安分分做你的单身狗吧!我也苦笑着接受了上天的安排——人生由命非由他。可没想到事情却峰回路转。
这天晚上,我打开语文书的时候,竟然破天荒发现了一封情书。
字写得很清秀、工整,信纸还不时飘出阵阵清香,里面的内容大胆直白,爱慕之情溢于言表。“永佳,我关注你已经很久了,可一直不敢向你表白……
看着你球场上如入无人之境的英姿,我从心里为你倾倒;看着你怀抱吉他自弹自唱的洒脱,我从心里为你迷醉;看着你课堂上一举手一投足的俊逸,我从心里为你喝彩……
我知道我已深深地爱了你,但我知道自己配不起你,我只能把对你的爱埋藏在心底……”
读完信,我感到全身像被火烧一样,心里像被投进一块大石的湖水激起阵阵波浪。
我不敢相信爱情竟然从天而降,但它又偏偏真实地存在了。我把信反反复复读了几遍,一种被人爱着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但她是谁呢?我在心里像放电影似的回忆着一个个可能的对象,可始终雾里看花,似是疑非。
我又暗暗把班上的同学观察了一遍,但没有一个同学有反常的表现,全都埋头专心致志地看书。难道是隔壁班的同学?但我认识的女孩子屈指可数。
自从接到信后,我整天都神魂颠倒,魂不守舍。我急切地想把暗恋我的女孩子找出来,于是,我便偷偷地注意班上女孩子的反应,希望能发现蛛丝马迹。
但一切还是风平浪静,涛声依旧。我的脑海里萦绕着一连串的问号,但始终得不到答案。
由于我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匿名信上,因此,课堂上,我根本听不到老师讲什么,常常答非所问,惹得同学们哄堂大笑。
回到宿舍,我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思前想后,对同学的谈话充耳不闻。甚至吃饭也没有了平时的狼吞虎咽,变得有些茶饭不思了。
刘光华和刘一山见我这两天表现那么反常,便问我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家里出了事?被人欺负了?
刚开始,我还想隐瞒,但禁不住他们的再三追问,我最终还是拿出了情书。他们看完信后,激动地拍着我的肩膀说:“你小子终于来艳福了!”
我苦笑着说:“我看这不是艳福,是苦海才对。她又不留姓名,我去哪里找她?
我又不知她是何方神圣,说不定长得比猪八戒还丑。这种猜谜语式的信最折磨人,让人求之不得,又欲罢不能。说不定还是恶作剧,我被人当猴耍了。”
刘光华和刘一山拍着胸口道:“我们就算挖地三尺,也要帮你把她找出来。不管是美女还是猪扒,最起码证明你还是有点魅力?至于被人当猴耍,我看没人这么无聊吧?”
于是,他们悄悄张大了金睛火眼,竖起耳朵关注同学们的一举一动。
每天回到宿舍,我们都一起梳理各自的发现,但始终找不到一丝一毫的头绪。
过了两天,我们都感到精疲力竭了,侦破工作进入了死胡同,只好又聚在一起分析“案情”。
刘光华有些气馁地说道:“永佳,还是别想那么多了。那个女孩子既然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我看我们无论如何也破解不了这个谜了。你就放宽心态,别想那么多了。”
刘一山也附和道:“永佳,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顺其自然吧!”
我也叹了口气道:“那也只能这样了。大丈夫何患无妻?”
自从收了第一封信后,就再也没有收到第二封信,我也把这件事渐渐淡忘了。可直到快毕业的时候,我才无意中揭开了这个谜团。
快毕业了,同学们都买来了精美的同学录互相写留言。每个同学都在对方的同学录里留下了真诚的祝福。
这天中午,我躺在床上欣赏着同学们的留言。突然,我发现有些字体十分熟悉,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拿出那封“匿名”情信来仔细比对一下,却发现字迹竟是惊人的相似。我迅速看了看同学录上的姓名,原来是张剑良写的。
“难不成是张剑良捉弄我?这小子害得我很苦啊!”为了不打草惊蛇,拿到确凿的证据,我偷偷把刘光华和刘一山叫了过来,并让他们也把同学录拿出来。
大家一比对三本同学录的字迹,果然和“匿名”情信一模一样。
这时,张剑良刚好走了进来。我们不动声色地招呼他坐下,让他看了看同学录和信。
在铁证如山面前,张剑良知道瞒不下去了,嬉皮笑脸地对着我说:“永佳,对不起!信是我写的,我只想开开个玩笑,没别的意思!请你原谅我!”
原来张剑良是写字高手,他学会了几种字体。没想到写同学录的时候忘记自己曾经写过一封假“情书”,结果无意中用了同样的字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我假装生气地说:“你这个玩笑开得也太了,我差点被你害惨了!我差点掉进了单思的泥潭了!”
张剑良叹了口气道:“我就是想让你也尝尝单思的滋味!”
我们才知道他其实还是另有企图,包藏祸心。于是互相对望了一眼,齐声呵斥道:“张剑良,你这样做是打击报复。想要我们原谅你也行,除非你将功补过?”
张剑良举手投降道:“今天晚上看电影、打台球、宵夜直落,我全包了!”
我们异口同声道:“这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