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风阵阵，锁妖塔的废墟中，那些逃窜的低阶妖魔瑟瑟发抖地匍匐在我的脚下，贪婪地嗅着从我身上散发出的强大魔气，却又不敢靠近半步。
我冷冷地扫视四周，目光最终落在了那个缩在白启天身后的纤细身影上。
「主人，」一个浑身上下长满倒刺的巨型蜥蜴妖跪伏在我面前，声音粗哑难听，「这个女人……她身上有股味儿……」
它说着，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像我们，却又更香，更美味……」
我心中一动，浅儿……也是妖魔？！
不等我细问，那些原本畏畏缩缩的妖魔们纷纷躁动起来，一双双贪婪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浅儿，喉咙里发出阵阵低吼。
「怎么了？」白启天察觉到异样，低头询问似地看了眼怀里的浅儿。
浅儿却像是被吓到了一般，整个人瑟缩了一下，却还是不忘楚楚可怜地抓住他的衣袖，声音颤抖，「师兄，我……我害怕……」
我看到，在她低头的瞬间，眼角略过一抹诡异的红光。
下一秒，那些妖魔们像是得到了指令一般，猛地朝浅儿扑了过去！
我看到，在那些妖魔即将触碰到她的一瞬间，浅儿原本惊慌失措的脸上闪过一抹诡异的笑容，可下一秒，她又恢复了那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
电光火石之间，白启天反应极快，一道凌厉的剑气挥出，生生逼退了那些妖魔。
他将浅儿护在身后，脸色阴沉，周身灵力涌动，强大的威压让那些妖魔们不敢再轻举妄动。
「若瑶，我知道你对此事还耿耿于怀，但现在浅儿灵力大不如从前……」他冷冷地看着我，语气中带着一丝警告，「反观你，我的本意是把你留在这锁妖塔里惭愧，结果你却混入魔道……」
「若你还想伤害浅儿，那今日我也不会将你放出去！」
我冷冷地看着他，三千年的怨恨和怒火在胸中翻滚，「白启天！你可知道，这三千年里，我被多少妖魔吸过血，同时身体内又流入了多少妖魔的灵力？」
我缓缓抬起手，掌心凝聚着一团黑色的魔气，「就你白启天，还想困住我？做梦！」
「轰——」
黑色的魔气瞬间爆发，将他和浅儿笼罩其中。
我看到，在他惊愕的目光中，我身后的妖魔们发出震天的嘶吼声，铺天盖地地朝他涌去！
浓重的黑色魔气中，白启天手持长剑，身形如鬼魅般穿梭在妖魔之中，剑光闪烁，每一剑都带着凌厉的杀气。
顷刻间，那些妖魔根本无法近身。
呵呵，
不愧是天玄宗的天才弟子，如今的掌门，即使面对如此多的妖魔，他依然能够游刃有余。
我缓缓抬起手，指尖轻点，掌心化出一阵阵黑气，整片废墟开始动荡起伏，我带着妖魔们，直奔远方而去。
「若瑶！成魔意味着你与天玄宗交敌！你逃不掉的！」
我听着这声音，苦笑起来。
这三千年来，我所受的苦，所受的痛，今后，便要你们百倍奉还！
锁妖塔的封印一破，被困其中的妖魔如潮水般涌出，我带着它们，一路向南，直奔火焰崖而去。
那火焰崖终年被熊熊烈火包围，就算是修仙之人，也不敢轻易踏足。
那日我分明亲眼看到浅儿坠入火焰崖，为何如今还能好端端地活着回来？
底下一定有秘密！
如今我已成黑魔，区区火焰，又能奈我何？
「下去！」我冷声命令，便驾着蝙蝠妖低吼一声，振翅朝火焰崖下俯冲而去。
热浪扑面而来，我却感觉不到丝毫灼热，反而有种说不出的畅快。
这具身体里流淌着我的血，也流淌着无数妖魔的血，我如今，早已非人非魔！
「吼——」
下方岩浆中突然冲出一条浑身燃烧着火焰的巨蟒，张开血盆大口朝我撕咬而来。
「不自量力！」我冷哼一声，抬手一掌拍出，黑色的魔气瞬间将那巨蟒吞噬殆尽，连一丝灰烬都没有留下。
我继续向下，那些原本在岩浆中肆虐的火蛇、火蜥蜴，感受到我身上强大的魔气，纷纷吓得四处逃窜。
火焰崖下，别有洞天。
我一路攀附着崖壁向下，竟发现一个隐蔽的洞穴，洞口被一层结界封印，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我抬手触碰，那结界像是感应到什么一般，竟自动消散。
我走了进去，发现洞穴并不大，正中间摆放着一座白玉祭坛，祭坛上空漂浮着一枚青光色的内丹，散发着强大的灵力波动。
「这是……」
我一眼便认出，那是……师父的内丹！
尽管我被困锁妖塔三千年！但天玄宗掌门飞升成仙那日，整个结界异常动荡，不用说便知！
而师傅成仙已有数千年，为何他的内丹会出现在这里？
我怔怔地站在原地，师父的内丹散发着莹莹青光，照亮了整个洞穴。
脑海中，那张慈祥的脸庞浮现出来，师父慈爱的笑容，关切的话语，一幕幕如走马灯般闪过。
「主人，主人？」身旁一只尖嘴猴腮的蝙蝠妖见我愣神，小声地提醒道。
我这才回过神，低头看向那白玉祭坛。
祭坛上除了师父的内丹，再无其他。
难道，是我弄错了？
「主人，我闻到那天玄宗老头的味道，在浓浆里。」
我猛地抬头，看向说话的妖魔。那是一只浑身长满黑色鳞片的巨蜥，一双猩红的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你确定？」
巨蜥舔了舔嘴唇，瓮声瓮气地说道：「我以前和那老头交战过，我不会闻错的。」
我心中一凛，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我皱着眉，使出浑身魔力，将内丹移出白玉祭坛。
我从小就被抛弃在山边，是师父将我捡回来收养的。
师父待我如己出，传授我法术，教我做人的道理。
若没有师父，我或许早就已经死了，更不可能有机会踏入修仙的门槛。
后面新来的小妖告诉我，师傅也曾找过我！
只是白启天竟然骗师傅我赌气离开了天玄宗。
师父对我的恩情，我永远不会忘记！
我正欲伸手去取那枚内丹，突然，一股强大的魔力将我击退了数步。
我闷哼一声，喉头涌上一股腥甜，黑色血液顺着嘴角流淌下来。
「谁？！」我猛地抬头，怒视着前方。
洞穴里魔气翻涌，一个纤细的身影缓缓从阴影中走出来。
看清来人，我顿时愣住了，双眸中满是不可置信。
「浅儿？」
她指尖轻点，那枚青光色的内丹便如同倦鸟归巢般，乖乖地飞回了她的掌心。
「怎么？很惊讶？」她掩唇轻笑，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三千年了，师兄还是这般天真。」
「你以为我为何要跳下火焰崖？」
我一字一句的说：「三千年前，你已成魔，对吗？」
「白启天他……知道吗？」
「师兄？」浅儿挑眉，笑容越发讽刺，「如今你在他眼中是邪魔外道，他又会更相信谁？」
「那师父呢？」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内心翻涌的情绪，「他在哪？」
「师父？」浅儿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笑声尖锐刺耳。
她说到一半，突然止住了话头，一双美眸死死地盯着我，
「那老东西早就成灰了，他以为他能飞升成仙的那一天，被我活活取了内丹和仙骨！」
「如今他那可怜的肉身就在这岩浆之下，你想他了，大可下去陪他啊！」
我体内翻涌着滔天的怒火，体内沉寂了三千年的魔性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黑色的魔气从我体内喷涌而出，瞬间充斥了整个洞穴，将原本猩红的洞穴染上了一层可怖的黑色。
浅儿显然没有料到我会突然爆发，整个人被这股强大的力量掀飞，狠狠地撞在石壁上，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咳咳……」她捂着胸口，痛苦地咳嗽了几声，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怨毒，「没想到当年将你困于锁妖塔没死成，反倒成了我的阻碍。」
妖魔们顷刻间将浅儿围住，就在这时，一道凌厉的剑气从洞口传来，夹杂着白启天愤怒的声音：「大胆妖魔！竟敢伤我浅儿！」
一道白光闪过，白启天落在浅儿身前，将她护在身后，警惕地盯着我，眼中满是防备和厌恶。
「幸好我不放心浅儿，跟了过来！不然……」
他看着浅儿嘴角的血迹，眼中闪过一丝心疼，随即转头怒视着我，「你若是敢伤害浅儿一分一毫，我饶不了你！」
「哈哈哈……」我怒极反笑，笑声中充满了自嘲和悲愤，「白启天，活了那么久，是人是鬼分不清！」
「你好好瞧瞧！你眼前的！可是师父的内丹！」
我一把将手中的内丹扔到白启天面前，那青光色的内丹在他面前滴溜溜地旋转，散发着莹莹光芒。
白启天低头看着那枚内丹，脸色顿时变得煞白，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他当然认得这枚内丹，「不……不可能……」
「师傅早已飞升成仙！怎么可能！」
忽然数万妖魔化作一道道黑气，争先恐后地钻进我的身体，我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在我体内横冲直撞，几乎要将我撕裂。
「啊——」我痛苦地嘶吼着，身体不受控制地膨胀，黑色的魔气如同火焰般在我周身燃烧。
「若瑶！」白启天惊恐地看着我，想要上前，却被我周身翻滚的魔气逼退。
他话音未落，我便瞬间来到他面前，一掌将他拍飞出去。
白启天闷哼一声，重重地摔落在数十丈外，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我看也不看他一眼，转身飞到浅儿面前，一脚将她踩在脚下。
「啊——」浅儿发出一声惨叫，拼命挣扎着，却根本无法撼动我分毫。
「若瑶！你住手！」白启天挣扎着爬起来，看到这一幕，目眦欲裂，嘶吼着朝我冲过来。
我冷笑一声，脚下的力道加重了几分，浅儿顿时发出更加凄厉的惨叫，她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双眼渐渐变成血红色，嘴角长出尖锐的獠牙，原本清丽脱俗的面容变得狰狞可怖。
「浅儿！」白启天看到这一幕，顿时愣住了，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浅儿，声音颤抖着，「若瑶！你把浅儿怎么了！」
我冷笑一声，缓缓开口：「白启天，你好好看看，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爱护有加的浅儿！」
「这就是你口口声声说着要保护一辈子的好浅儿！」
「三千年前，她就堕入魔道，为了得到力量，不惜残害同门，甚至连自己的师父都不放过！」
「你胡说！」白启天脸色苍白，踉跄着后退了半步，拼命摇头，「怎么会！浅儿她那么善良，怎么会……」
「你不信？」我冷笑一声，脚下用力，浅儿的身体顿时剧烈地颤抖起来，一股股黑色的魔气从她体内喷涌而出，将她团团包围。
「啊——」浅儿痛苦地嘶吼着，声音凄厉无比。
我一脚将她踢到了墙壁上，她趴在地上死死的盯着我，「为什么！你我皆是魔道中人！为什么不放过我！」
听到这句话，白启天如遭雷击，他呆呆地看着浅儿，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和痛苦，「浅儿……」
「别叫我！」浅儿怒吼道，猩红的双眼里满是怨毒和恨意，「白启天！你个废物！连我都保护不了！」
我冷冷地看着这一幕，心中没有丝毫怜悯。
「白启天，今日，我便让你尝尝，什么叫做痛彻心扉！」我冷冷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我体内的妖魔们，三两下便将浅儿死死摁住。
我与她皆修炼了三千年的魔力，可是被困在锁妖塔的都是些魔力超强的妖魔鬼怪，她的魔力自然是比不上我！
我晃了晃手里的长剑，一点一点的扒开浅儿的皮肤。
浅儿叫声凄惨，可白启天也不再帮她。
不多时，浅儿身上的仙骨就显露了出来。
白启天怔怔的「仙骨？」
我成魔后第一次落泪了，「那分明是师傅的仙骨」
白启天赶紧凑上去细细分辨「是师傅的！」
随即他揪起浅儿的衣领「浅儿！师傅还真是给你害的！」
浅儿露出满口鲜血的獠牙「怎么？我本来打算下一个轮到你了呢！」
我猛地将狠狠砍断了浅儿的双手，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我的手，也染红了白启天的眼。
但她非但没有求饶，反而一脸挑衅地看着我，「怎么？你以为你赢了？」
浅儿突然开口，声音嘶哑难听，「我告诉你，就算我死了，你也得不到白启天！」
「他心里爱的人，永远只有我！而你，永远比不了！」
「比不了？」我冷笑一声，蹲下身，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与我对视，「浅儿，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
「我安若瑶，从来不需要和谁比！」
「白启天，他爱谁，与我何干？！」
「我今日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给我自己报仇！」
说到这里，我猛地拔出长剑，毫不犹豫地刺穿了她的心脏。
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猩红的双眼逐渐暗淡，最后化成一缕黑烟。
浅儿回来了，但又走了。
于我和白启天而言，就像老天给我们开了个玩笑。
我戏谑的朝着白启天说：「师兄，当年我不认是我推她下崖，」
「但此刻，确实是我杀了她，哈哈哈哈！你可满意？」
白启天脸色苍白，嘴唇动了动，却终究没说出话来。
他缓缓抬起手，想要抚摸我的头发，却被我一掌打开。
「若瑶，你现在回头，还有救。」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祈求。
「回头？」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忍不住仰天大笑起来，「若是三千年前，我求你救我出去的时候，你回头了，那我也不会这般！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我猛地转身，不再看他，低头收拾起师傅的仙骨和内丹。
师傅的肉身已不见，但将这仙骨和内丹送上天，师傅还能以另一种形式活着。
「白启天，我已成魔，师傅这一程，由你来送。」我将手中的东西抛给他，语气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白启天没有说话，默默接过了我手中的东西。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
但我也已经不在乎了。
火焰崖开始剧烈的震动，脚下滚烫的岩石一块块崩裂，岩浆翻滚着，像是要吞噬一切。
我身后的数万妖魔发出震耳的嘶吼，我冷哼一声，卷起一阵狂风，带着他们冲出了即将崩塌的火焰崖。
我正欲离开，却瞥见那即将被吞没的崖底，一抹白色的身影纹丝不动，是白启天。
痴情？
眼看着一块巨石就要将他砸个粉碎，我心念一动，一团黑气从我指尖飞出，瞬间将他包裹住，猛地拉到了我的面前。
他狼狈地摔倒在我的脚下，抬起头，怔怔地看着我，眼中满是不可置信，「若瑶，你……原谅我了？」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冷一笑，笑声里满是嘲讽和苦涩。
原谅？
这世上最可笑的事，莫过于此！
「白启天，别忘了，师父的东西还在你手里。」我冷冷开口，每一个字都像冰锥般刺向他的心脏。
我转身欲走，衣袖却被他一把抓住，他猛地抬头，眼眶通红，「若瑶，即便如此，我还是希望能得到你的原谅。」
我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冷冷地甩开他的手，「从今以后，你是你，我是我。」
「你是高高在上的修仙者，我是人人喊打的妖魔！」
「我们之间，势不两立！」
从今以后，我便在这六界之中，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百年后，我已成为魔界至尊，统领魔界数百万的妖魔，声名赫赫，我带妖灭了数百个宗派，毁了数百座锁妖塔，无人敢惹。
我站在魔界之巅，俯瞰着脚下千疮百孔的大地，心中一片冰冷。
而白启天，也在天玄宗战战兢兢的做着掌门人的角色，由于他带回了师傅的仙骨和内丹，上天还提出要给他增千年修为，助他早日飞升成仙。
可是，听说他拒绝了。
后来，我从黑魔镜里看到天玄宗一小弟子问白启天：「师傅，为何我们的锁妖塔迟迟不重建？」
白启天没有说话，弟子急了，「难道外面的传闻都是对的？」
「外面传你对魔动了情！」
白启天怔愣的看着他，他又继续说：「那魔叫浅儿？！传闻她为了魔道，杀师灭祖！师傅你怎么能对她动情？！」
「师傅你就告诉我一句！那些都不是真的！」
白启天皱了皱眉，眼中似有寒冰：「切勿乱言。」
小弟子见他这样，越发肯定了传闻，嚷道：「那师傅你快重建锁妖塔啊！把天下所有妖魔抓起来，永世镇压！」
白启天却像被什么刺痛了一样，喃喃道：「锁妖塔……只能锁妖，可我……我又如何能……」
他痛苦地闭上眼，拳头一点点握紧，骨节泛着青白。
没过几天，小妖跌跌撞撞地冲进我的寝殿，尖声叫着：「尊上！不好了！天……天玄宗……」
我冷冷地瞥了它一眼，「天玄宗怎么了？说！」
「天玄宗……天玄宗的掌门白启天……他……他来了！」
白启天？
他来做什么？
我缓缓起身，一袭红衣如血，「传令下去，集结所有魔将，随我去会会这位正道楷模！」
魔界与天界之间隔着一道天堑，名为「无妄海」。
这无妄海终年狂风怒号，海浪滔天，更有数不清的凶猛海兽潜藏其中，即便是修为高深的仙魔两道中人，也不敢轻易涉足。
但白启天却偏偏孤身一人，一袭白衣胜雪，御剑而来。
白启天缓缓落在我面前，目光灼灼地盯着我，仿佛要将我看穿一般。
百年未见，他似乎更加清瘦了些，眉宇间也多了几分沧桑。
他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我的魔宫之中，「若瑶，师兄也想尝尝那三千年的苦痛。」
我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接着说：「师兄也想试试那万魔噬心之苦。」
他以为我会心软吗？
我勾唇，笑容妖冶，眼角眉梢却浸满了冰霜，「好啊。」
我一声令下，数万妖魔嘶吼着朝白启天扑去，如同黑色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
顷刻间白启天被万魔噬心，痛不欲生，但他依然咬牙坚持着，不肯倒下。
他抬头看着我，目光复杂。
我坐在魔宫中，听着他痛苦的嘶吼，心中没有一丝波澜。
这才不到一个月，他就倒在了地上，浑身是血，衣衫褴褛，昔日清俊的容颜如今变得狰狞可怖。
看到我，他努力地想要撑起身子，却无力地跌倒在地。
「若瑶……」他沙哑着嗓子，艰难地开口，「我……我不该……不该怀疑你……」
「我不该……把你……把你一个人……留在那里……」
「你恨……我，我……不怨你。」
……
说完白启天在我面前自断了灵根。
明明，
他再修为千年就能飞升成仙。
我惨然一笑，缓缓道：「将这具无用的躯干拖出去。」
他将我留在锁妖塔那一天起，我就再也没有了这个师兄。
如今这般结局，不是我所想，却是他造成的。
我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