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之后,霍劤骧将霍老太和霍承亦送到了火车站。
霍老太今年六十岁,姓李,名菀初,是个爽朗的性子。霍老太喜欢到处游玩,这次便是专程来水安镇玩的。
下了车,霍老太拉着霍承亦跟在霍劤骧后面,睁眼瞪着他,恨不得在他身上盯出个洞来。
她的小儿子实在太不让人省心了,眼看就三十岁了,还没个对象,给他安排了那么多相亲,每次都没个结果,这次也是。
那姑娘多好啊,但他饭都没跟人家吃完,就说诊所有病人看病,走开了!呸!诊所又不是只有他一个医生,那个向医生难道不会看病?用得着他来操心?
而且,这几年他都在四处漂泊,没个定所,过年过节也经常不回家,她要见他一面,比登天还难。有一次,他去一个乡镇治什么怪病,还差点送了命,把她吓得不轻……
他一个脑科医生,不好好留在市里的脑科医院,非得到处跑,到处跑也就算了,还什么病都看,那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传染病,若是一不小心染上,那可是会死人的……当初就不应该同意他学医。
霍劤骧买了站台票,将一老一小送上了车,把行李都安置好了,然后叮嘱霍老太:“妈,我让老王提前半小时去那边车站接您,您下车的时候记得打他电话。”
霍老太还在气头上,一脸嫌弃地看着他,“我又不是三岁小孩,知道打电话。你快点走,我看到你就眼睛疼。”
霍劤骧只好说:“那您注意安全。”
霍老太没理他。
他揉了揉霍连亦的脑袋,转身离开,还没走到车门,一直乖巧不吭声的霍连亦忽然兴奋喊住他,叫起来,“小叔,珺歌姐姐在那边……”
说着,他的小手便往前边一指。
霍劤骧顺势看过去,在车厢的另一头,那因赶车而小脸绯红的背包女孩赫然正是珺歌,她的旁边还是刚刚那位男青年。她个子小,那青年个子高,两人站在一块,却也毫无违和感。
很多人还在上车,她本就个头不高,在人群中更显娇小,后面上车的人中不知谁推搡了一下,将她险些推倒。她旁边的男青年扶了一把,她才站稳。
霍劤骧缓缓将视线移开,对霍连亦说,“车要开了,我先走了,你照顾好奶奶。”
“知道了。”霍连亦乖巧点头,有些不舍地看着他下了车。
珺歌在找自己座位的时候,远远看到有一个小人儿对着自己挥手,细细一看,不正是先前公园见过的霍连亦吗?他旁边是一位闭目养神的优雅夫人,应该就是他奶奶了,她笑了笑,朝他眨了眨眼睛,没想到会这么巧。
“你笑什么?”郑以潇疑惑地问。
“没什么,看见一个熟人。”
郑以潇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也看到了霍连亦,那小子还不怀好意地瞪了他一眼,他哼一声,心里咕哝:“又是那个自来熟的小鬼。”他对那小鬼第一次见珺歌就表现得这么热情很是鄙视。
他们还要往前走两个车厢,刚刚原本去酒店拿了行李,但郑以潇半路发现有重要的东西落在酒店了,只得又回去拿。他们紧赶慢赶的,虽然赶上了车,但没时间走到他们座位的车厢了,只好就近上了车。
珺歌的座位靠窗,郑以潇坐中间,而他旁边靠走廊的位置没人坐,于是被他用来放相机包了。
“要不要看我拍的照片?”他每次拍完照片都喜欢拿给珺歌看,非要她发表一下意见。
不等珺歌说话,他已经笑嘻嘻地拿出了相机,给她一张一张讲解着他拍的照片。
郑以潇虽然平时嘻嘻哈哈的,但在摄影上面造诣却不错,构图和光影结合都非常棒。
看了一会儿照片,珺歌就有些困了,迷迷糊糊就开始打盹。
郑以潇看她小鸡啄米一样一抬一掉的脑袋,有些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