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的身子软绵绵的,像八爪鱼一样趴在自己身上,霍劤骧的身体一僵,红着脸将她从背上扒了下来,“珺歌,别闹。”
听他的声音很严肃,珺歌赶紧乖乖地站好,霍医生好像不喜欢自己距离他太近,这个认知让她有些沮丧。
“霍医生,那我们走吧。”珺歌小声说,这下不敢再有什么冒犯他的动作了。
见她又把外套从肩上拿下来了,露出光溜溜白皙的手臂,若是有比她高的人从旁边走过,一低头就能看见她胸前的风光,霍劤骧的眉头一皱:“把衣服披上。”
珺歌立即回绝:“可我觉得热。”她喝了将近一瓶酒,这会儿酒劲才上来,整个人热乎乎的。
热也没得商量,他二话不说,直接取走了她手里的衣服,将她整个人裹起来,裹得严严实实了,才觉得不那么碍眼了。
珺歌觉得全身都不透风了一样,双手不安分地动了动,又被他瞪回去,这回没再扯他的袖子,也没有再来什么突然袭击,只是垂着头走前面了。
她这下子走得稳当一些了,但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一条狗,还朝她怪叫了一声,她几乎是吓得魂飞魄散,连忙避到一边,却踩在凸起的石块上,鞋跟太高站不稳,脚一下子崴了,疼得她眼泪都要出来了。
那条狗出现得太突兀,霍劤骧也始料未及,没来得及拉住她,这下子看她疼得小脸皱成一团,立即弯下身,掺着她,皱着眉把那双恨天高的鞋脱了,一只手将她揽到背上,“你先忍一下,回去我再给你看看。”
整个人突然悬空起来,珺歌吓了一跳,赶紧攀住他的脖子。
走了没多远,霍劤骧就看到前面有卖棉花糖的,就问,“要不要买?”
珺歌还在犹豫,他就自顾自地叫卖家给拿了一个,又腾出一只手来掏钱,珺歌怕自己摔下去,感紧自告奋勇,“霍医生,我来给我来给。”
但她摸了半天没摸到钱包,卖棉花糖的老人已经接过了霍劤骧递来的钱来,并且将胖乎乎的棉花糖递到了自己面前,“给。”
“呃,谢谢。”珺歌道了声谢,喜滋滋地接过,一下子将崴脚的事忘在脑后了。
她吃了好几口,才想起应该跟霍劤骧分享一下,于是递到前面去,“霍医生,很好吃。”
霍劤骧这次没拂她的意,偏头咬了一大口,越嚼越觉得甜。
珺歌拿回来吃了一口,又递到前面去,一来一去,很快就将一大团棉花糖消灭了。
“还有想吃的吗?”霍劤骧看到路边各种各样的吃的,又问。
“不要了。”珺歌说。她怎么觉得自己在他的眼中是一个十足的吃货?不然,他怎么一直想着给自己买吃的?
其实她没有晚上吃东西的习惯,毕竟以前可能这个时候她都已经梦周公了。
水安镇虽然小,但晚上出来玩的情侣挺多的,珺歌趴在霍劤骧的背上,站得高看得远,可以看到很多手牵着手的情侣,心里莫名腾起一丝的羡慕。
背上的小姑娘突然不吭声了,霍劤骧还以为她睡着了,但没一会儿又听到她在耳边小声说:“霍医生,我觉得自己好像很喜欢你,怎么办?你能不能,能不能也喜欢我?一点点就可以了。”
她的声音很小,像梦呓一样,不仔细听还真听不到。
她说完又没有声音了,似乎屏住了呼吸在等他回应。
“珺歌,我其实是个挺无趣的人……而且,严格意义上来说,我还是个残疾人……”
“所以,你是不愿接受我,对吗?”她的声音听上去很沮丧,“没关系,桥桥说过,喜欢一个人只是自己单方面的事情,不能也要求对方也将自己放在心上……我可以明天就将这件事忘记,你就当是我喝醉了,撒酒疯了。”
“我只是希望你考虑清楚。”在他眼中,她懵懵懂懂的,看上去没长大一样,或许只是一时冲动,以后说不定会后悔。
“我考虑得很清楚。”
“等你酒醒了,我们再谈论这个问题。”
“我没醉。”
“那等你睡醒了,我们再谈。”他并不让步。
“哦。”珺歌回了一声,就不再说话了。
两人到楼下的时候,正好遇上丢垃圾的王姨。
王姨一见他们,两眼发亮的样子,“呦,珺歌,你回来啦?”
“嗯,王姨,晚上好。”
“晚上好,你俩这是约会回来啦?”王姨嗓门大,而现在正夜深人静,她这话一出,估计一栋楼的人都能听到。
“没有,我们就是去吃了个饭。”
“一个意思嘛,我明白的。”王姨看着他们,满脸都是笑意,“老早就觉得你俩般配。”
“呃……王姨,您……”
“王姨,她脚崴伤了,我先带她上去擦点药。”霍劤骧说。
王姨收敛了笑意:“哎呀,那快点去,崴脚可大可小,可得细心处理。”
“我知道的,您早点休息吧。”霍劤骧说。
王姨上了楼,霍劤骧也背着珺歌上楼。一到了楼上,珺歌就说:“霍医生,到了,你放我下来吧。”
“你的脚还不能踩地。”霍劤骧说。
“没事,我扶着墙就行了。”她说着就要下来。
“你……这是在生我的气?”他没让下,手上的力道加大,将她固定在背上动弹不得。
“没有。”她抿嘴。
“那就不要逞能。”
“我没逞能。”她说着就忍不住委屈上了,“你又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管我?你这个时候不是应该离我远远的,让我自生自灭,好对你死了心吗?”
她的声音发颤,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他下意识地就说:“我没有不喜欢你。”
“呃……”她可不可以翻译为“他喜欢她”?
在她脑子混沌的时候,他已经找到钥匙开了门,将她放在边榻上了。
她看了看自己已经肿成猪蹄的两只脚,心情顿时糟糕透了。
霍劤骧拧了热毛巾出来,就见她垂着头,整个人像被霜打了的茄子,蔫了下去。
“先敷一下。”他蹲下来,将毛巾包在她的脚踝上,然后用手指轻轻地按,“疼就告诉我一声。”
其实很痛,但她咬着牙就是不肯说。
可他按了十几分钟,热毛巾都冷了,还没有停下来。
原本是很尖锐的刺痛感,后来大概是习惯了,只有轻微的胀痛感了。
她呆呆地看着他,好不容易压下去的色心又开始蠢蠢欲动。
她伸出手扶在他的肩上,准备扑上去将他啃个猝不及防,但他这会儿突然抬头,她立即又怂了。
要是被管桥知道了她这个窝囊样,估计又要数落她一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