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乱无章的脚步声，立即从四面八方赶来。
“快叫救护车……”有人大喊。
出事的地方很快围满了人，珺歌也小跑着过去，她挤进人群，发现昏倒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大爷，见大家把这里围得严严实实，连忙扯着嗓子说：“大家不要围这么近，不然老人没法呼吸，让他平躺地上，不要动他。”
“小姑娘说得对，别靠这么近。”周围的人散开了一些。
珺歌又见那老人穿着中山装，扣子扣得很紧，腰间还系着腰带，肯定难以呼吸，她于是挤上去，想将老人的扣子给解开。
但她还没碰到老人，被一个力道推开。
“你干什么？”推她的，是一个老妇人，这个老妇人那老人的老伴。
珺歌连忙解释：“奶奶，老人家的扣子和腰带扣得紧，不利于呼吸，不赶紧解开，会出大问题的。”
“不……不会有事的。”老妇人将老人挡住，不让珺歌碰，“你又不是医生，你懂什么！”
“奶奶，我以前受过急救训练，医生教的。”珺歌说，“你放心，我会很轻很轻，绝对不会伤到老人家。”
老妇人盯着她，没有让她动手，但也没再阻拦她了。
珺歌赶紧轻手轻脚将老人的扣子和腰带全都解开。她在动手的时候，其实非常紧张，害怕自己手法不对，弄巧成拙，但是救护车迟迟不来，这样干等也是很危险的。
“让一让，霍医生来了。”不知是说喊了一声，珺歌听到，立即松了一口气，但她还没起身，就被那老妇人再次推开。
老妇人力气大，珺歌被她一推，差点摔倒，幸好周围有好心人拉了她一把。她刚站直身子，便看到了几日未见的霍劤骧。
他穿着长长的白大褂，大步走到老人的面前蹲下。
“霍医生，你一定要救救我老伴……”老夫人一见到霍劤骧，就像见到了救命稻草一样，一把抓住霍他的袖子，声音沙哑地祈求着。
“您放心，我一定尽力。”霍劤骧说。
“你一定要救救他……”
“好，我一定救人，您别急。”霍劤骧再次安抚道。
老妇人得到他的保证，这才松开了手，嘴唇抖着，退到一边。
霍劤骧先是在老人的耳边呼喊，没有反应，然后又捏了捏他的耳朵，检查他的脉搏，发现不对，立即进行心脏按压，连续按压了二十多下，老人的嘴巴才终于动了动。
“醒了，醒了……”周围有人喊道。
“你这老鬼，你终于醒了……”老妇人也激动起来。
但老人只是歪头，呕出几口酸水，并没有睁开眼睛。
霍劤骧还在继续着刚才的动作，接着，他又用右手食指将老人口腔中的异物清除，并且取出假牙……
这时，救护车终于来了，老人被医务人员放上担架，抬上了救护车，那老妇人作为家属，也跟着上了车，救护车很快开走了。
围观的众人慢慢散开了，珺歌刚目送救护车离开，就看到霍劤骧站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正看着她。
他看上去有些狼狈，身上的白大褂有些皱皱巴巴的，还蹭上了一些灰尘和秽物，裤子上也有几块泥巴，头发也被汗液打湿了。
不过，她好像也好不到哪儿去，等会儿，还是回去换身衣服再出去。
“曲珺歌。”他突然叫她。
“霍医生。”珺歌赶紧应道。
“你有水吗？”他问。
她看到他的眉头皱得有些紧，赶忙道：“有……有的。”她说罢，就开始翻包包，刚一找到便听他又道，“我想洗个手。”
“好……好的。”她愣了愣，“我帮您倒吧。”说着，就将自己只喝过几口的矿泉水盖子拧开。
霍劤骧的视线在她的手上停留了几秒，缓缓将手伸过去，珺歌于是将水倒在他伸出的双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