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顾夏冷漠的态度,在医院的这段时间,霍凛早就习惯了。
他走到她对面的沙发坐下,视线落在她手指上洁白的纱布上,关心道:
“刚换过药?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点?”
“猫哭耗子假慈悲。”顾夏没好气地说:“有事说事,没事滚出去!”
霍凛无奈皱眉,“顾夏,你冷静一点。我们好好谈谈,行吗?”
“冷静?”
顾夏眼神冰冷的瞪着霍凛,心想他到底是有多无耻,才能在废掉她双手后,还想她冷静的对他。
是他疯了,还是她傻?
她冷冷一笑:
“可以。只要你把我的手恢复到没有受伤前的样子,把你毁掉的东西都送回来。
你想谈什么,我都和你谈。”
“你的手,我真的很抱歉。我真的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没想到奕奕的命只有我才能救,没想到我还有利用价值?”
顾夏怒声打断他的话,想到那天在霍家地下室,他的残忍和狠决,她恨不能杀了他。
如果不是因为他,她的大宝根本不用在病床上躺这么久。
“霍凛,你别以为苏叶那些人研究出了药,就真的能治得了你身上的毒。
他们要是真有这个本事,你也不会被折磨这么多年。
没有我,你照样得死!
不信,咱们走着瞧!”
霍凛越听越糊涂,“什么苏叶那些人研究出了药,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装傻?霍凛,我不知道你又想玩什么花样,我也没有兴趣陪你玩!你走不走?不走的话,我走。”
顾夏不想和他废话,起身就要走,却被身后站起来的霍凛一把拉住,她用力挣开他的手,一脸警惕:
“你干什么?”
看她一副视他为洪水猛兽的样子,霍凛思绪烦乱,无奈的叹了口气:
“既然你这么不想看见我,我走。”
话落,他深深的看了顾夏一眼,而后迈步离开病房。
一出门,他就撞见来找顾夏学习金针刺穴的江涛,霍凛主动的打了个招呼:
“江老。”
“哼!”
江涛没好气的哼了一声,直接越过他向病房走去。
霍凛知道他这是为顾夏手伤的事迁怒他,也没有计较,抬脚就走。
身后,江涛越想越气,转身怒喝道:
“霍凛,你站住!”
霍凛停下脚步回头:“江老,有事?”
“姓霍的,你还是人吗?那么丧心病狂的事,也亏得你做得出来!”
“你爷爷生前再怎么混蛋,手段再怎么狠,从不对自己的女人和孩子下手。”
“你真能耐,让你的孩子认贼作母,还想弄死自己的孩子。霍老头子要是地下有知,得气得掀了棺材盖不可。”
“夜路走多会遇到鬼,坏事做尽迟早会有报应,你自求多福吧!”
恼怒的说完,江涛懒得再多看他一眼,转身进了病房,留下霍凛站在走廊上一脸迷茫。
“这个江老是不是病?居然说老大你让奕奕认贼作母,还要弄死自己的孩子?”
左恪从旁边走过来,听见江涛对霍凛说的话,忍不住吐槽。
霍凛也觉得江老的话很奇怪,不只是他,刚才在病房里顾夏说的那些话也很奇怪。
尤其是那句“别以为苏叶那些人研究出了药,就真的能治得了你身上的毒”,他们之前明明已经达成协议,他帮她找药,他给她解毒治病。
她怎么会突然说出决裂关系的话来?
她被关在地下室那段时间,难道她妈除了手叫人打断她的手,还对她做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想到这个可能性,霍凛沉声问:
“事发当天的视频监控应该全部都修好了吧?”
“除了地下室的监控毁坏的比较严重,没办法修复,其他都修复了。
地下室事发时在场负责看守的人,我让人审问过,他们都说是老夫人打电话下的命令,让他们废掉顾夏的手。”
奕奕手术那天,他也在医院,没见过他母亲打过什么电话。
看来回去后,他得找他母亲好好问清楚。
“我妈除了让他们打断顾断的手,还让他们做什么?”
“没有了。老大,是不是顾夏跟你说了什么?
老夫人这次做的是挺狠的,不过她是奕奕的奶奶,从小看着他长大,她的做法还是能理解的。
我知道你很看重顾夏,但为了这件事跟老夫人闹得不愉快,我觉得不值得。
虽然说现在查出来监控被人动过手脚,但也不能完全证明顾夏就是无辜的。”
霍凛眼神幽幽的看了他一眼,说:
“最近要是没事,去脑科挂个号。”
左恪:“???”
“监控被动手脚,顾夏双手被废,同一天沅沅失踪。这么多的巧合堆积在一起,你还觉是顾夏伤害的奕奕,你说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左恪被噎了一下,仔细想想,整件事确实存在很多疑点。
但是,监控里伤人的明明是她,这个又怎么解释?
总不能是有人闲得发慌,特地去整容成顾夏的样子陷害她吧?
刚这样想,他就听见霍凛问:“苏叶最近都在做什么?”
左恪一怔,老大这是在怀疑苏叶?
他连忙回道:“没什么特别,她每天八点左右来医院给奕奕做检查,然后给他做身体按摩,读书。
下午三点左右离开,去实验室研究药。
傍晚的时候,她会去霍家,跟老夫人汇报孩子的情况。
老大,你怀疑她和这件事有关?
但是,奕奕出事的时候,她没有在霍家。”
“人不在霍家,不代表霍家没有她的人,让人再仔细查查。”
“知道了!”
另一边,江涛一进门就看见顾夏冷着脸坐在沙发上,不用问也知道刚和霍凛那小子发生过争吵,他走上前,好声宽慰:
“不要生气,我刚才在外面已经帮你骂过他了。”
“你骂了霍凛?”顾夏惊诧抬头:“他没让人扒了你的皮?”
“我帮你出头,你盼着我被扒皮,有你这么当师傅的吗?”
“我只是答应教你金针刺穴,没答应收你当徒弟。”
“你没答应,那天我当着那么多人承认你是我小师傅,也没见你否认。”江涛一脸不满。
“我要是收你当徒弟,隽隽他们就不是叫你江爷爷了,论辈分,你得喊他们师兄师姐了。”
江涛:“……”
开什么国际玩笑!
看他吃瘪的样子,顾夏笑了笑,而后指着桌上刚让人做的新木头人,说:
“不说笑了。今天起,你用这个练习,老规矩,一天一千针。练完,我给你真人实验。”
“你?”江涛惊道:“不行,你伤还没好,太冒险了。”
“我不亲自体验一下,怎么知道你下针的准确性,怎么确认你的力道合不合适?”
江涛不想接受这个提议,又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是最好的办法。
沉吟了一下,他拿起桌上的木头人坐到沙发上,开始练习针术。
顾夏在旁边观看片刻,确定他针法没有问题后,双手夹着手机走到阳台外,一遍又一遍的拨打许妙玲的电话。
已经两天了,她还是没有办法联系上她。
妙玲说她只是去临市几天,可现在已经快半个月了,她一个电话一条信息都没有。
真叫人担心。
这时,她手机响了。
顾夏以为是许妙玲,拿起一看,发现是隽隽打来的,她用手肘按下免提键:
“隽隽,是不是查到你干妈的下落了?”
“干妈的手机定位软件应该是卸载掉了,我查不到具体 位置。不过,我查到她两天前的定位,在妈咪你住的医院里。”
妙玲不是去临市吗?
她的手机定位怎么会在她住的这个医院里?
顾夏一脸纳闷,忽然,她想起两天前在楼下花园发生的事。
当时她听见有人在喊许妙玲,回头的时候却看见一个小女孩,她以为只是同名同姓。
难道,那天妙玲就在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