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许镇天囚禁的时候，是你给他提议，给我注射新药的。”
看他不说话，洛楚莲又说了一句。
盛楠眉心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而后淡笑道：“洛师傅，你太高看我了。我要是有这个本事，许家的人也不会一直把我当成狗看。”
“会咬人的狗从来都不会叫。许镇天已经死了，他是没得选择，但是你还有。”洛楚莲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盛楠目送她远去的背影，幽深的眼底掠过一抹嗜血的寒光。
另一边，病房内。
许妙玲看着坐在病床上，半边脸贴着厚厚一层纱布的顾夏，掩不住心疼：“你怎么对自己下这么重的手？”
“别担心，就是伤口看起来吓人了点，不会有事的。”顾夏给她一记放心的眼神。
许妙玲却放心不了，“都缝了二十多针，怎么可能没事？而且我还听说苏叶的刀上浸了毒，你就是怕我担心，故意安慰我的。对不对？”
“刀是浸了毒，不过对我没有用。师傅说我的血有净化毒素的作用，所以伤口看着大，其实就只是皮外伤。”顾夏解释道。
“你的血有净化毒素的作用？”许妙玲惊奇的睁大眼睛，“真的假的？”
“师傅是这么说的，我想应该是真的。如果假的话，我现在也不能好好的坐在这里跟你聊天了。”
“就算刀子的毒对你没有用，但是这么长的伤口肯定会留疤的。你可以不介意，但是霍凛呢？他能不在乎吗？”
男人多数是视觉动物，霍凛又是帝都里的“王”，他怎么能接受他的女人变成丑八怪。
顾夏神色一僵，眼底划过一抹失望，随后抬眼故作轻松地说：
“我又不依靠他生活，他在乎的话，我们就各过各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许妙玲听她这话，立刻感觉到不对劲，立即问道：“他人呢？为什么没有在这里陪你？”
“听说我脸会留下疤痕，跑了。”
顾夏也不隐瞒她，把洛楚莲骗霍凛她会毁容的事说出来，顿时把许妙玲气得不轻。
“还以为他和别的男人不一样，没有想到一样的现实无情。不，他是冷血动物，别的男人至少会装模作样，他装都懒得装。亏你还给他生了三个孩子，他真的是畜生都不如。”
“我也是没有想到。”顾夏自嘲的笑了笑。
当时在礁石上，她还问过他喜欢的是她的人，还是她的脸。
他说他没有那么肤浅，她信了，结果换来的是一个大笑话。
到底是她太天真了！
“他不识货，是他眼瞎。你可不能为他难过，他不配。”许妙玲愤愤不平。
“我……努力……”顾夏喉咙酸涩。
她和霍凛一起经历过那么多的事，说完全不在意，是不可能的。
她也没有想到他们最后会败给现实问题。
虽然这个问题是能挽回，但是每个人总会色衰爱弛的一天，到那时候她又该怎么办。
她不想每天都活在随时会被对方抛弃的慌恐中。
霍凛能为了她的脸抛弃她，也说明他不够爱她，之前的种种多数只是因为三个孩子。
“算了，不提这个晦气的男人。对了，你刚才说你身上的血对毒素有净化的作用，对什么毒都有作用吗？”
顾夏回想了下之前跟洛楚莲的谈话，猜测道：“应该不是，但是从师傅的反应来看，应该是对多数毒素有一定的作用。”
“如果是这样，洛师傅身上的毒不就有清除的希望了。”
说起这件事，顾夏心情更压抑了。
“怎么了？”许妙玲看她低落的情绪，目露疑惑：“没用？”
“不是没用，是师傅不允许……”
“为什么？”许妙玲一脸不解，难道洛师傅不想活了吗？
顾夏叹了口气，把洛楚莲逼她用孩子发誓的事告诉她。
许妙玲被震惊住了，“难怪刚才我来的时候，洛师傅坐在门口不进来，想来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你吧。
洛师傅这个人看着冷漠，其实心还是很软的。
她这次做得这么绝，肯定是怕你为了救她出什么事。她嘴上虽然没有认你，却处处为你设想。”
“她要是真的为了我想，就不会狠心逼我发这样歹毒的誓言。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办？
你们都说她在乎我，我却觉得她一点也不在乎我。
以爱为名的伤害，难道就不是伤害吗？”
顾夏越想越觉得委屈难过。
她过了二十几年的孤儿生活，好不容易知道她母亲是谁，一家人还没有好好团聚，就要让她眼睁睁看着师傅慢慢走向死亡之路……
还有比这个更残忍，更痛苦的事吗?
这是个死结，许妙玲也无能为力。
“对了……”顾夏忽然眸子一亮，一把拉住许妙玲的手：“我发誓了毒誓不能研究师傅的毒，但是你可以。”
妙玲是这方面的专业，如果她提供血样，妙玲来分析，这就不算违背她对师傅的誓言了。
许妙玲惊愕道：“你要我帮你研究洛师傅的毒？这不太好吧，要是让洛师傅知道……”
“我们是不是好姐妹？”顾夏瞪着眼睛，表情严肃。
“我们当然是好姐妹，我也想帮你。但是能让洛师傅用这样残忍的手段对你，我觉得这件事的风险系数肯定很大，要不你就听洛师傅的话？”
“你是要我跪下去求你吗？”顾夏掀被就要下床。
许妙玲连忙按住她：“别闹了，我……我试试，不过我有个条件，得等你脸上的伤好全了才能开始。”
“好。”
怕她反悔，顾夏谈都不敢谈条件。
“早知道我就不应该来这一趟。”许妙玲小声嘀咕了句。
顾夏知道为难了她，一脸抱歉：“这次的事是我欠你人情，以后要是我帮得上的，不管你提什么要求，你一定答应你。”
“这可是你说的！”
“我说的！”顾夏举手作发信誓状，“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发誓。”
许妙玲按下她的手，“这倒也不必。”
顾夏笑了笑。
然而此时的她怎么样也不会想到，在不久的将来，许妙玲会以这个要求逼她做了一个这辈子最痛苦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