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尘不想会听到他这般说,见他侃侃而谈,眉宇间自有几分威严,倒是和平常大不相同,不免盯着他看得出神。归海莫啸回头正迎上她怔怔的眼神,觅尘见他扭头忙错开目光呵呵一笑。
“倒看不出你还挺有远见的。”
“你吵着要上船,不是说有事吗?”归海莫啸轻挑唇角,将她闷闷的话当赞赏接受。
觅尘眉头微蹙:“我本来是有事的,可你们谈几句就吵起来了,我也插不上话啊。”
此刻小船己经靠岸,觅尘先一步便跳下了船,挥手道:“我先回帐了。”说罢也不再等归海莫啸开口便向营帐跑去,回到帐中喝了一杯茶,直感怄意不少。出帐找了个士兵打听好归海莫烬的营帐,她便直冲他营帐而去。
挥帐而入,见归海莫烬正闭日打坐,微微一愣便在小竹塌上落座,随手取过桌上散落的书翻了起来。
片刻,归海莫烬悠悠吐出一口长气,睁开眼望向静坐的觅尘。觅尘感受到他的目光,扭头看了过来,见他笑着看自己,便将书放下,执起茶盏倒了一杯茶。起身将茶端上,归海莫烬接过,上下又看了她几眼。
呷了几口茶,轻描淡写道:“去做什么了?”
觅尘吐吐舌头:“好严肃啊,拷问?”
归海莫烬笑着伸手,一把将她揽过怀中:“恩,拷问。老实交代,不然大刑伺候。”
觅尘却是一乐,咯咯一笑侧头道:“我倒要看看翰王爷有什么厉害的刑罚。”
归洛莫烬见她笑语嫣然,面颊轻红,只觉她说话间仿若幽兰的气息便拂在他的唇边,如斯惑人。手腕一转,便将她整个拉进怀中,身体向后倒去,觅尘轻唤一声,回过神正压在归海莫烬躺下的身上,被他困得紧紧,不能挣脱。
她干脆也不挣扎,将头放在他胸膛上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先说正事,我师傅要来了吗?”
“恩。药谷百里老谷主跟你师傅是旧识,多年前曾听你师傅说可以治愈这种麻斑之症,所以南洛帝想请他为南翼治病。”归海莫烬低头望了眼趴在身上觅尘轻笑道。
觅尘抬头,将下巴搁在他的心跳处,诧异道:“那就奇怪了,既然早知道我师傅能治麻斑,怎么没早点来请他?”
心房处随着觅尘说话一沉一松难受的很,知道她是故意的,归海莫烬大臂一扯便将她拉下让她侧躺在身边,这才道:“你师傅虽是能治,但是似乎他的方法需要用贵重药材,而且需要很高的医术。仅凭你师傅一人之力,其实与南翼是起不了多大作用的。南洛帝现在也是病急乱投医,希望你师傅和百里谷主合力能想出办法来。万俟瑜娑这是最后的努力了,怕是再不能控制麻斑,他便会下令封城烧城焚尸了。”
觅尘轻叹,心道那南洛帝看来也不容易。对于南翼的风俗她是听说过的,南翼历来都盛行水葬,南翼处于南方,山水尤盛,水资源本就充足。这也让南翼人也对水寄予了无限美好的向往和遐想,他们以为人死后沉入水中方能洗脱一切凡尘脱胎换骨,甚至得道升仙。相反,南翼对于罪大恶极之人才以火烧之,认为那样便能使其沦入地狱。这也是瘟疫盛行,而万俟瑜娑却一直未曾下令焚尸烧城的的原因。倘若他早下令烧城,也许瘟疫便不会一直蔓延下来。
“这么说还得我出手?”不再多想,觅尘轻笑问道。
“找想是这样的,要不我早带你走了,省得你日日出去瞎疯。”
觅尘听归海莫烬话语中带着几分恼意,侧头去看他,只见他面容微沉。她挑眉一笑:“不识好人心,我今日上船可全是为了你。我本来是想等他们谈到要我为南翼治疗瘟疫的时候提个条件的,哪里知道他们压根就没提到我。”
归海莫烬微微一愣:“提什么条件?”
“我想让万俟瑜娑问问那百里谷主,倘若我能治好南翼的麻斑,能不能将红果参相送。”
归海莫烬不想她一直惦记着这事,心中一触,一股暖意混着浓浓的甜直升腾心间。他伸手紧紧揽过觅尘,轻叹一声:“就为你这份心,我也一定得把这毛病早日治好。”
觅生一笑:“怎么说的好像你配合治病有多伟大一样,倒是我这出力的大夫成了给你施加压力的恶人了。对了,你是不是还没有跟归海莫啸说我能治疗麻斑的事情呢?他怎么好像一点都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