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嫔也发现了殿中不易其兄妹亲近,忙连连称是,归了座。海清帝命人在左首上座置下了席案,那白清囍归座,将其引荐给伊罗国公主驸马,众人又是一阵的寒暄。
觅尘听得昏昏欲睡,只觉一大早就被叫起折腾及笄礼,到现在真是浑身都疼。突然感到一股突兀的视线扫向她,觅尘蓦然回神却见是那百清囍似笑非笑地望了自己一眼。觅尘莫名心中一突,瞬间便清醒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升腾起一阵的不安来,眉宇也锁了起来。
隐约间似乎听到刚刚是海清帝询问白清囍何以深夜到京,而且出使海天亦没有事先通告,且是一副商旅打扮。可他干什么不回话却先看自己呢?觅尘还没弄明白心中的焦虑为何,那白清囍已是站了起来,走到了殿中。
“清囍此来,是奉吾主之命递送国书而来。事先未及通告,乃是事出有因,还请皇上见谅。”白清囍朗声说着,竟又看了眼觅尘,还轻轻一笑。
“哦,国书?明日早朝朕与正清殿定依礼接见白使臣。”海清帝微微一愣,随即笑道。
众人亦是一惊,通常只有十分重要的事情才会按严格的规定下国书,比如宣战,议和,投降等。南翼国突然递送诏书又以如此奇怪的方式倒是令众人面上都是一僵。
“哈哈,皇上,吾主盼着下臣早日归国,将喜讯给回,所以下臣真是一刻都等不及要将国书呈上。”白清囍却似丝毫也不被气氛影响,朗声说道。
“喜讯?”
“皇上,下臣此次前来,吾主委以重任。下臣是替吴皇求婚而来。来人,呈国书。”白清囍洪亮的声音在殿中响起久久回撤。
觅尘的心猛然一纠,虽是没有听到他指出所要求婚之人,可莫名一敢肯定必是自己。
她咳没有忘记前不久还被传得沸沸扬扬的孔雀事件,怕是到现在京城之中尚有不少人津津乐道地谈论着她和南洛帝的故事,抬头震惊地盯向那百清囍,一阵冷汗已是冒了出来。
显然众位大臣也都有猜测,竟不约而同地全看了过来,连戴世矩都没有忍住轻轻回了下头。
觅尘心中一阵慌乱,盯着那南翼的小臣将一个漆红木盒捧上大殿,看高锡接过那木盒缓缓送上御台。无措地甩头,想要甩掉心头的恐慌,却撞上了一双清波柔和的双眸,觅尘一愣。
归海莫湛微微蹙着眉宇,眸中却是一片古波,带着一种让人沉入的宁静瞬间安抚了觅尘焦躁的心。见觅尘望过来,冲她微微一笑,轻轻点了下头。那眸中的明波,似在说,不要怕,一切有我。
觅尘恍然一愣,慢慢地心境便也平复了下来,心道,自己一定不会那般倒霉,和亲?简直是开国际玩笑!
此时的海清帝已经看好了那国书,似是相当震惊,什么大场面没有见过的老辣皇帝此刻面上竟流露出明显的诧异和惊动,又一瞬间觅尘甚至看到他瞪大了眼睛,微微张开里紧抿的嘴。而后他忙收敛表情却似有若无的往她的方向望了一眼,觅尘刚刚平复的心便又被掉了起来。
“哈哈,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南洛帝的诚意朕已经知晓,今日是我海天宴请伊罗国公主驸马的大日子,此事容明日早朝再行商谈,白大人看如此可好?”海清帝微微沉思,将手中的国书收好竟没有交给身后上前的太监高锡,而是直接收入了龙袍广袖之中。
“一切依皇上所言,那下臣便先行告退。公主驸马,下臣为着朝服一路奔波面容不整,便先行回驿馆,改日定携礼前往拜访公主驸马。”白清囍说罢,微微施礼,竟转身看向了觅尘。
“清尘君主大名下臣听闻已久,今日得见果真倾国倾城。下臣奉吾皇之命在君主及笄日之日送来礼物,还好没有错过。来人,呈上。”
随着白清囍德掌声,一名南翼小婢捧着个精美的金丝镂空盒子走到了殿上,直直走向觅尘。觅尘只觉一阵恍惚,头痛欲裂,听着耳中传来的窃窃私语就算不认真留意亦能猜到几分他们所说为何。
小婢走到觅尘面前,竟直接跪了下来,将捧着的金丝盒子呈在了觅尘眼前。觅尘微愣,看向那百清囍:“此种大礼尘儿受不得。尘儿虽不知南洛帝所送何物,想来也定非反常之物。我与贵国君主并无私交,请恕此物尘儿不能领受。”
“哈哈,君主说笑了,谁人不知郡主与我国君私交甚好,前几日郡主还收了陛下万里送来的两只圣鸟。今日郡主及笄吾皇岂有不表示的道理?”百清囍笑着上前两步示意那小婢起身却坚持不退回那礼物。
觅尘见他神色坚持,怕是自己今日不收他便不会罢休。这种事情简直就是越描越黑,面色微沉却伸手接过那金丝镂空盒,抬手便放在了身旁席案上。她可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开,谁知道那南洛帝打的什么主意。
“郡主不打开看下?”白清囍挑眉。
“你们皇帝下令要本郡主当面打开了吗?”觅尘嫣然一笑,虽是心中恨恼,面上却依旧风度宛雅。
“呵呵,那到没有。那盒中的梳蓖是吾皇亲手所做,郡主可要爱惜啊。皇上,下臣告退。”白清囍的话语一落也不考虑掀起了多大风波,对着归海印一个施礼便翩然转身而去。
觅尘恨得牙痒痒,感受到殿中射来的道道视线,耳边充斥着窃窃私语,看向那身旁的金丝盒子简直想一脚将它踢开。
此时怕是高锡站出了宣读国书说那南洛帝求娶的非她清尘郡主,连她自己都不会相信了。这古代女子要的梳篦是闺房私密之物,根本就不是随意可以送的。此后的宫宴是怎么进行地觅尘根本就没有留意,脑中乱糟糟,看着那金丝盒只觉越看越刺眼,闹心的发现那镂空的花雕竟是花开并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