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也在啊。”
“老爷。”
柳夫人和李夫人微微行礼,见戴世矩点头这才站了起来。
“姐姐,我们是来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这府里总算是要添人口了,也该热闹热闹了。”
“是啊,郇翔娶妻可是咱们相府的大事。昨儿我上鸣音寺还祈了一道符,说是上上签呢。郇翔这婚事圣上御笔亲赐,要娶的又是云姿郡主,真是府里的荣光啊。”
觅尘听着二人一言一语说着客套话。心中不喜,正欲转身去挑选喜包红纸的花样,却听戴世矩看了过来。
“这里你们商议吧。尘儿跟我过来,为父有话问你。”
觅尘心中微微诧异,面上却不动声色,轻巧点头跟罗夫人打了声招呼便快步跟上了戴世矩向辑风院走去。
这是觅尘第二次进戴世矩的书房,上次来还是刚到海天那时。她记得那次她是来请他给自己找教习师傅。
房中没有什么改变,只是多添了一排书架,如同上次那般戴世矩坐在书桌后面让人奉了茶水。
觅尘仍坐在入门的红木椅上,静静得拨弄着茶盏,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意。这感觉还真熟悉呢,竟和多年前别无二致,让她微微恍惚。
“为父叫你来是……上次太子的事尘儿曾提醒过为父,一番话甚有道理。那时爹就是听了尘儿的话才与太子保持距离的,也多亏听了尘儿的话,不然怕是这次皇上说什么也不会相信死哦是无辜的。枉爹为官多年,在朝中自认看得清分得明,竟不如尘儿见解深刻。哎,真是老了啊。”戴世矩说着轻轻摇头重重叹了口气。
“父亲身子向来健朗,如今大哥就要娶妻了,父亲连孙子都还没抱谈何老呢?只是尘儿一直有件事不明还请父亲解惑。”觅尘将手中茶盏放下轻笑抬头。
“哦?什么事?”
但是据面上微显诧异,抬眸看向觅尘。
“我说的那些道理,父亲您何尝不知。太子拉拢父亲也非一朝一夕的事情了,尘儿敢肯定父亲绝对没有参与谋逆,却不知……”
“尘儿是想问为父为何那段时日与太子走那般近》”觅尘的话尚未说完戴世矩打断她,起身问着,眉宇间闪现了些许懊悔。见觅尘点头,叹息一声。
“哎,这都怨为父太过贪心。人一旦贪心不足就会迷失了方向。慕王爷有邹家鼎力相助,肇王有顾家做后台,为父和邹杰臣多次政见不合,朝堂上相互掣肘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顾家虽表面与为父相合,可你大姐嫁进七皇子府多年也未有一儿半女,那七皇子并没有拿她当知心人啊。唯有太子缺少助力,且与邹硕两家有着不可调节的仇恨,为父只有能辅助他登上帝位,便可驾驭在众臣之上。再加上当时太子言之凿凿,说圣上将……那段时间恰逢圣上身体不好。是为父一时被贪念眯了眼睛。哎,如今皇上对我信任不再。落到如此下场也怨不得别人啊。”
戴世矩说着又是一叹,想到现在在朝堂上风光不再,以往围在身边的不少大臣现在都避着他,面上不免生出些黯然萧索之意,眸光中却有恨意一闪而过。
他这话倒是句句不曾隐瞒,觅尘看向戴世矩微微佝偻的身体心生恻然:“父亲不用懊悔,圣上并没有过多谴责父亲,朝堂之上向来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又能料到未来会怎样呢。”
“尘儿说得没错,哎,为父真是老了,最近总也提不起精神来,看什么都消极,倒是尘儿心胸不似女儿家,到似男儿大气广博。”
“父亲今日朝我过来时……”对于戴世矩的称赞之词觅尘含笑撇过,淡然看向戴世矩。
“哦,你与四皇子的事为父也算是知道一些。如今皇上给四皇子赐婚,为父是担心尘儿……”戴世矩一脸担忧地看了过来,阳光照进屋中眉目间倒是闪过几分慈祥。
觅尘一怔,看他表情也辨不出真假来,轻轻一笑:“父亲过滤了。我与翰王爷,逸王爷确实走得近,不过也只是普通朋友。”
“哦,为父……”
“老爷。”
戴世矩的话尚未说完,纪总管的声音传来。
“什么事?”戴世矩回头微微蹙眉看向躬身站在门口的纪言。
“府外来了个南翼的使臣。”
“南翼使臣?做什么?老夫不见!你赶快把人打发走。”戴世矩微微一愣,随即历目斥责道。
现在海清帝正对他猜忌有佳,再让皇上知道他跟南翼国有染还了得!
“他不是要求见老爷的,说是……说是要见小姐。”纪言说着微微抬头看了眼觅尘,一脸为难。
觅尘一愣,诧异地挑起了眉。南翼使臣?见她做什么?真是怪事年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