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一会,吃饱喝足的乡亲们都散去开始了一天的工作。O和白子异也在老伯的带领下做家具去了,我和阿霞蹲在院子里,洗着堆成一座小山的油碗。
这活还真不好干,没洗多久,我的腿也麻了,腰也酸了。阿霞看我打抖的小腿,对我说:"姐姐,你要累了就去歇歇吧,我一个人也行!"
"没事,还坚持得住!"我摆摆手,我可不想让她小看看了我,"不过你平常也要洗这么多碗吗?"
她平淡地点点头,"是的,我平时都是洗完碗再去上学的,奶奶年纪大了,我们俩就靠给村里人做早饭的收入了。"
"那你的爸爸妈妈呢?"我试探地问道。
"打工去了,在B市,就是你们来的地方。"她回答得格外平静。
我有些惊讶:"你怎么不早说?你爸爸妈妈带你去玩过吗?"
"他们忙着干活,没空带我去。我也不想他们带我去,我以后自己去。"阿霞盯着手里的碗,用满不在乎的语气说道。
我对着她,扯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咱俩还真是有缘,我小时候,爸爸妈妈也不在我的身边。"
阿霞抬起头,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好奇地问道:"你的爸爸妈妈在哪里呢?"
"他们很忙,经常在不同的地方。"想到旁边的摄像机,我搪塞了过去。
小丫头犹豫了一会,"那…那你想她们吗?"
"在你那么大的时候,我经常很羡慕爸爸妈妈就在身边的小伙伴。后来…也就适应了。阿霞,你也很想爸爸妈妈吧?"
阿霞大人似的叹了口气,"我爸爸说,B市是全世界最好的地方,有数不清的高楼大厦,还有满地跑的小汽车,他们必须要去那里,为了我们一家人以后生活得更好。如果我好好读书,之后能去B市上学,我们就能在一起了。"
"一定可以的!"我用沾满泡沫的手抓住她的小手,"我看到墙上那些奖状了,你的成绩那么好,还是班长,肯定能考到B市来念书!"
"那是!"阿霞骄傲的挺起胸,"我的成绩可好了,在班上可是前三名。"
"如果你来B市了,一定要来找我玩!我请你吃烤鸭!"
"真的吗?"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惊喜的神色。
"还有我,我也带你去吃好吃的!"一个熟悉的声音飞了过来。
我吓了一跳,差点跌坐在地上,好在声音的主人眼疾手快,一下拉住了我。
"白子异,你什么时候来的?"我缓过神来问道。
"有一会了"他笑眯眯的看着我,"我来讨杯水喝。"
我还没反应过来,阿霞已经不见了。不一会,捧着三杯水,飞快地奔了回来。
"子异哥哥,你的水。"阿霞不像昨天那么害羞了,大大方方地递了过去。
白子异接过一杯,仰头咕嘟咕嘟一口干完了一杯,又甩了甩头上的汗珠,接过另外两杯,朝我俩挥了挥手就往院外跑去,留下目瞪口呆的阿霞。
"干活吧,人都跑远了。"我捅了捅还朝着他的背影发呆的阿霞,她微微一颤,理了理头发,这才蹲了下来继续洗碗。
到了下午,我又接到了一个临时"极限任务":看孩子。村里一个产妇快要临产了,全家人都要跟着上几十公里外的乡镇医院,留下一个两岁的小男孩叮当没人照管,节目组就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了我和白子异。
走进小男孩家里,看到像"小疯狗"一样在院子里乱窜的叮当,我一时有些犯愁。从小到大,我和我表弟许宁远没少打架。要问我如何弄哭一个小男孩,我有一百种方法,如何照顾他们,我还真是束手无策。
"这小子是台永动机么,停都停不下来。"我吐槽道。
白子异倒是挺淡定的,一屁股坐在台阶上,"我妈妈说过,小男孩,狗也嫌。随他去好了。"
我和他并排坐在门槛上,好奇地问道:"男生小时候都这么淘气吗?比如你小时候?"
白子异想了想,"我可比他疯狂多了。你知道么,我小时候砸过玻璃,钻过篱笆,还把我们家猫的尾巴打了个结,让它一直转啊转。"
"哈哈哈"我被逗得笑出了声,"很像你的作风。"
白子异也笑了,"别想着去理解男孩的脑子里有什么,都是太疯狂的想法。"
说话间,叮当突然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我们赶紧跑了过去。原来,估计是他跑得太急没有看路,一下被堆在角落的木头绊倒了。
"没事吧,宝贝?"我紧张极了,仔细检查他的身体情况,好在只是膝盖稍微磨破了皮。
叮当一看有人过来,一下来了精神,发出比刚才响十倍的大哭声,还不时用摔得脏兮兮的小手抹着脸蛋,看上去真像一直小花猫。
"好了好了,不哭了。"我赶紧哄他。先给他的伤口消了毒,又用纸巾费力地擦去小脸上沾着的鼻涕、眼泪和灰尘。他呢,倒是越来越起劲,明明没有眼泪了,却还在干嚎。
"别哭了,多大点事!"我试着把他抱进怀里,这招倒是很管用,小家伙双手环住我的脖子,把小脸贴在我的胸口。没一会,就平静了下来。
我刚要松开他,没想到他立刻哼唧起来,似乎准备着发动下一波"眼泪攻击"。哼,还真是个粘人的小家伙!
"叮当,你看,这是什么?"白子异不知从哪找出一个木马玩具,晃悠到叮当面前。
小家伙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过去,跑向白子异说要"骑小马"。
"好嘞,我们骑马!"
白子异艰难地弯起两条大长腿,然后将叮当抱在胸前,慢慢晃了起来。小小的玩具配上他的大块头,场面有些滑稽。叮当倒是怡然自得,嘴里喊着"驾驾驾",小手握成拳头,在头上挥舞着。
"好玩吗?"我蹲在他们旁边,问他道。
"好玩!"叮当语气里透着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