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得这男人,在他和秦舒结婚的婚宴上,苏河喝得酩酊大醉,差点失态。
“给我!”苏河的眼里几乎飙出了怒火。
“呵,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这种话。”江靖言冷笑,毫不退让:“我才是秦舒名正言顺的丈夫。”
“在她死后说这种话,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苏河真想一拳打在他脸上,可又忍住了,冷淡的说:“她死了,你再忏悔也没用。”
“我会向那种女人忏悔?”江靖言通红着眼睛:“该忏悔的人是她!”
她欠他的债还没有还清,竟然就这么一死了之!
苏河眉头微蹙,想说什么却又没开口,只是摇摇头,转身大步离去。
也许江靖言现在还没有发现,他对她的恨意,全都来自于爱。
但苏河不想提醒他,始作俑者应该得到报应!
……
时间如流水般滑过,离秦舒死去已经过了两个多月,在苏河的阻拦下,江靖言没有得到她的遗体。
而孙芝芝不时缠着他试婚纱、办理订婚手续,他也无暇找苏河讨要骨灰,只是说苏河把她的骨灰带到了南陵乡下。
那是秦舒小时候的故乡。
“靖言,订婚都推迟两个多月了,我家里人都在责怪我。”孙芝芝站在江靖言的办公桌边,轻声中透着一丝幽怨。
江靖言疲倦的抬起头,这段时间他一直把自己沉浸在工作中,将两人的订婚一推再推。
“不过没关系,我知道你忘不了秦舒,我会耐心等你。”孙芝芝咬着住嘴唇,佯装把委屈咽进肚子里。
江靖言揉了一下太阳穴,略微恼怒:“我怎么可能还记得那个女人,不要再在我面前提醒她的名字。”
“靖言……”孙芝芝睫毛一颤,眼泪就要落下。
看着她泫然欲滴的样子,江靖言吁出一口气,缓和了语气说道:“好,明天我们订婚,你通知家里人来吧,我让秘书准备一下。”
“好。”
孙芝芝一阵狂喜,雀跃的心几乎要飞起来。
她努力了这么多年,终于把这个男人夺到手中。
当初她接近秦舒的目的,就是想抢到江靖言,如今愿望终成真!
看着孙芝芝走出门外,江靖言在办公桌前沉默了很久,然后打了个电话给秘书。
“备车,我去一趟南陵。”
“江总,您去那种乡下地方,那下午的会议……”
“推掉。”
秦舒的老家就在那个地方,他记得她以前不止一次的提过,说她这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就是在乡下。
她一直想回乡看看,可是跟她结婚这么久,他却一直没有去过。
下午时候,江靖言终于来到了南陵。
风景山清水秀,过路的村民也十分淳朴,时光仿佛在这里静止了,就连他烦燥不安的心情也安定了许多。
难怪秦舒这么惦记,果然是一片风景如画的田原。
江靖言下了车,独自沿着落满梧桐叶的公路向前走。
她说,她老家有一条满是梧桐的公路,传说两个人沿着这条路走到尽头,就会永结‘同’心。
他苦笑了一下,他不想跟她永结同心,只希望两个人从没遇见,也就不会有这段孽缘。
前方有一片农庄,树上结着苹果,香气芬芳。
江靖言情不自禁的走进果园,四处张望。
树林深处晃动着两条人影,江靖言抬头看去,眼神却一瞬间凝固。
穿着一身休闲服的男人是苏河,他正扶着一架梯子,紧张抬头望着站在梯上的人。
而站在梯子上的娇小背影,赫然是那么熟悉。
江靖言的心脏似乎被重重一击,忽然间猛烈的跳动起来。
是她吗?
那身影摘下一个苹果,笑着回头递给苏河。
一张清瘦熟悉的脸映入江靖言的瞳孔,他浑身的血液都冻住,震惊非常。
“秦舒!!”
他几乎控制不住的吼出声。
这吼声划破果园的安静,拿着苹果的秦舒一惊,转身看见他时就呆住了,身体一歪就要栽到梯子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