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南川反手扼住他的腕,目光沉痛,一字一顿:“我不信,江如风我不信!她离开雁城是十二月,如今也是十二月,没有哪个女人能怀孕整整一年的!”
“你怎么还不明白。”江如风皱了皱眉,“她三月份就跟简森结婚了,孩子只可能是简森的。”
盛南川倒抽了口冷气,寒意直抵肺部深处。他用力闭了闭眼,压制住身体里翻江倒海的那些情绪。
“如风,帮我定中午飞澳洲的机票,我……”他骤然失了声音,低睨着文件里密密麻麻触目惊心的蝇头小字,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要去那个她居住了整整一年的大洲做什么。
“我去看看……”
“南川,”江如风无奈的扶额,“你去还能做什么呢?这里面也有黎笙的死亡证明,她最后的愿望,就是希望留在澳洲,永远都不再……”
“闭嘴!”如风的声音像一只冰冷的手,轻轻的,却又牢牢的攥住了他的灵魂。盛南川将所有的纸张撕了个粉碎,大手扬向了空中,然后发了疯般的吼出声:“你根本什么也不知道,穆黎笙她不会那么绝情!”
就算死,她也舍不得死在异国他乡。
江如风还想再说什么,盛南川用一种冰冷的、如命令般的口吻阻止了他:“给我找最快的私航,我现在就要去澳洲!”
江如风只看他的神色便清楚自己已经没办法撼动他的决心了,于是摇了摇头,又是长叹一声。
“好,我帮你安排。”
疯了。
全都疯了。
盛南川疯了,于是他也跟着疯。
……
接连几天风雪连绵,没有从雁城直达澳洲的航班,而私人航线需要提前一天申请,调专机遭拒后,江如风气的想骂娘。
盛南川眯眸折断了一株新种的盆栽腊梅,声音冷的赛过窗外数九寒冬:“没关系,一天的时间最够做很多事情。”
江如风被他给吓到了,他虽然是冷静的,甚至从中午得到消息后就一直是这幅冷静到了令人不可思议的模样,但他整个人所散发出来的戾气,能逼的人喘不过气来。
他知道盛南川说的“很多事情”是指攻击简家的医疗集团和公司,简森之所以能无所顾忌的带穆黎笙去澳洲,原因无非是有简家做后盾,倘若简家倒了……
江如风不敢再往下想,记忆里的盛南川从来不是个感情用事的人,为了一个生死未卜的女人,与简家撕破脸,未免太过不值当。
可盛南川竟然动用了整个盛世的势力,仅一个中午,便攻击了简家的两处机构,使得简氏医疗集团的股票下跌了两个百分点。
不多时,简氏的现任董事简浩一通电话打到了盛世的总裁办。
盛南川不紧不慢的接起电话,听筒里传来一个男人气急败坏的声音:“盛二少,我简浩自问从未得罪过你,你为何要置我们简家于死地呢?”
“简董的确没有得罪过我,可您那位弟弟做过了什么,您该不会不清楚吧。”
简浩哑然,听筒里传来心虚的重呼吸声。
盛南川掀唇,字句皆温和,又带着股子凌厉:“简董,烦您告诉简森,他如果把我太太送回来,我便收手对你们简氏的攻击。倘若不然,哪怕是两败俱伤,我盛南川也要让你们简家在雁城消失的一干二净!”
不等简浩回应,盛南川已经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