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锡森……”赵泊微眯的眼底氤氲起浓浓的戾气,气得牙痒痒,却又不得不妥协。
整个宛城之中无人不知,一年前许锡森才从前任总裁手中接过长恒,不过一年的时间,便将长恒发展成为亚洲第一大建材企业,在整个宛城中的地位,也仅次于卓氏的金融集团,其手段……令人生寒。
如果他的对手是许锡森,他不可能斗得过。
喉头哽了哽,赵泊问道,“你想怎样跟我合作?”
顾清仪没有吭声,直到赵泊将所有人遣走,她才道来,“我要你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还活着的消息。我需要你的时候,你才能够回来。”
“你还需要我帮你们做什么?”
顾清仪撩人的杏眼轻轻弯起,一字一句吐出,“去法庭,指认苏雅琳是一年前纵火案的元凶。”
“你这不是让老子去送死!”赵泊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
“你主动投案,可以减轻刑罚,另外我们会帮你打点好关系,你最多进去待三年。出来以后,我会给你一笔足够你花一辈子的钱。”看着男人面上露出的杀意,顾清仪轻薄的笑笑,挑衅道,“你杀了我也没用,我只是给许总办事的,就算我死了,你也保不住自己。”
她给他的这个选项,是他眼下最好的选择。
见他的目光逐渐涣散,瘫软的靠在椅子上,顾清仪取出一张三千万的支票,送到了他跟前。
“这是首付,要不要合作,我等你一句话,”
“好!”赵泊咬咬牙,应了下来。
“对了,这张支票的提现日,在你去法院检举了苏雅琳之后,要是你中途返还,这笔钱你一分钱也拿不到。”顾清仪离座,消失在了落寞肮脏的小巷中。
顾清仪居住的地方离卓家别墅跨越了半座宛城,卓幕安回到家里已经一点半,他久违的打开了顾清仪曾经住过的房间。
从她离开以后,他就把这里封锁了起来,没有勇气踏入。
里面结了一层薄薄的尘埃,他缓缓走近,目光珍重的从她睡过的床榻,坐过的沙发和椅子上滑过。咖啡杯里的液体已经干涸凝结,里面落着一片脱水的薄荷叶,一如她以往的习惯。
书桌的灰尘下,静默躺着一个暗紫色的日记本,上面勾勒着素白淡雅的郁金香。
上一次看到整个日记本,还是一年前,他把这道门锁上的时候。
娟秀的字迹行云流水勾勒着她的名字,卓幕安突然着了魔般,想要翻开日记本,看看她当初,究竟过着怎样的生活。
扉页是她的名字,和一片薄如蝉翼的薄荷标本,再往后翻,日期是六年前,上面的字迹潦草而匆忙,被水珠浸湿过,有些模糊,大致能够看得清楚。
“大厦将倾。”
卓幕安满心疑云,看着上面的日期,才想起六年前的深秋是顾氏夫妇车祸身亡的日子。顾氏夫妇尸骨未寒,顾氏旁系的亲戚就琢磨着遗产的分割,闹得整个宛城人尽皆知。
顾清仪以一己之力处理好了父母的身后事,守住了顾氏的家产。这些事情,他也是有所耳闻的。
毕竟在宛城,卓氏金融企业虽然是企业中的龙头老大,可手握政权,能够真正让宛城的天抖三抖的,是当初的顾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动,他不可能不知道。
抬着沉重的日记本往后翻去,看着上面密集而混杂的满满一页字,卓幕安迅速读下去,在陈腐的纸卷味中看到最后一句话时,心底猛地被巨石击中,喘息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