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从澳洲带走穆黎笙,仅凭他跟江如风两个人是有难度的,可倘若从国内牵制简浩,那么让简森把人乖乖交出来便能省些力气。
简森僵持着不肯让盛南川动穆黎笙的身体,于是他便发了疯的攻击简氏,接连三天一刻也不停歇。
简氏虽遭到重创,可盛世也亏损严重,盛南川鱼死网破的态度令所有人都感觉到不寒而栗。
他根本就听不进去劝,易怒又暴躁,如今连江如风同他说话都要小心翼翼的。
南半球的阳光像一只剔透的巨大水晶罩,在墨尔本待了三天,江如风简直觉得嘴里的牛排宛如嚼蜡一般难以下咽。
他猛灌了口水,看着盛南川面前纹丝未动的食物,皱起了眉头来:“南川,今天你们家老爷子又给我打电话了。”
“嗯,”盛南川阖上眼,满不在意的应,“跟你说什么了?”
“爷爷说,如果你再这么一意孤行下去,他就……他就让我剁了你,扔到街头上去喂狗。”江如风把盛老的原话委婉的表达了出来。
盛南川笑笑,“墨尔本的街头没有狗,爷爷大概要失望了。”
“南川,”想了想,江如风放下了餐具,一脸认真的看着对面的盛南川,“难道为了个女人,你要连盛世的安危都不顾了吗?”
“是妻子。”盛南川面无表情的纠正他。
“好,就算是妻子,你也不能拿盛世去冒险啊!那可是你们家老爷子大半辈子的心血啊,黎笙已经走了,这样真的值得吗?”江如风不明白。
盛南川沉默了良久,手托着面前的红酒杯摇摇晃晃:“如风你知道吗?一年前是爷爷瞒着我给我和阿笙办了离婚证,说到底,逼走阿笙,爷爷也有责任。”
他狠狠地灌了口酒液,说话时眸底猩红一片:“倘若不离开雁城,阿笙兴许也不会死。”
“那这么说,你只是在用这种方式,来报复你家老爷子?”江如风眉头蹙的更深,“你还在怨盛老?”
“何止怨之一字这样简单。”
盛南川摇了摇头,又给自己倒了杯酒,“我如今不过是拿简氏开刀,才损及到盛世的一点点利益,爷爷就急的不行。可阿笙在我身边十一年,为了我放弃了穆氏的继承权,又因救我在江水里泡了许久,左手指关节坏死,落下寒疾……”
说到痛处,他只一个劲的往下灌酒,任江如风怎么劝都不行。
等酒瓶见了底,他才终于作罢,躺在沙发上木然的望着天花板,“等到失去阿笙以后我才明白,她在这十一年里已经融进了我的骨血,成为我身体里无法剥离的一部分。她的爱,我都参与其中,可悲哀的是,直到如今我才知晓。”
他把自己的感情一点一点亲手抹掉,淬炼成一把吸血的冷刃,如今幡然醒悟,再回想当初,不过是悔,悔,悔。
“我没资格怨别人,只恨自己不能护她周全,保她平安。”
一时之间,一室死寂。
果然情之一字最是莫测,换做以前,江如风肯定连想都不敢想,杀伐果决,叱咤风云的盛南川,也会有脆弱如斯的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