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明薇噎了下，张了张嘴，下意识想开口说爱。
但是话到嘴边，不知道为什么，却迟迟说不出口。
短暂的沉默，黎嘉伟却像是明白了什么，第一次，在没有任何招呼下，主动挂了厉明薇的电话。
耳边“嘟嘟”了两声，厉明薇慢吞吞回过神，看着被挂断的页面，她睁开眼睛，眼里带着不敢置信。
黎嘉伟竟然挂她的电话。
为什么，他什么意思？
心里有无数问题，愤怒的情绪充斥在心头，还有点她察觉不到的害怕。
下一秒，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厉明薇本就心烦，这会儿更是看什么都不顺眼。
听见声音，她抬眼看过去，想看看是谁这么不长眼，见到是人事，语气不太好的开口。
“什么事？”
“小姐，仓库负责人要辞职了，除此之外，还有技术部几个老员工，还有……”
人事话还没说完，厉明薇就不耐烦的打断了她。
“他们要走就让他们走，公司又不是没人了，提拔人顶替上来不就行了。”
听见有人辞职，厉明薇更加生气了，但是也不会放在心上。
人事表情有些不赞同，辞职的人太多了，有的甚至是厉氏好几年的员工了，不管是资历还是能力都很不错。
让他们走了，简直是厉氏一大损失。
人事原本想提醒厉明薇的，可是对上她阴沉不耐烦的样子，心里犯怵，到嘴边的话憋了回去，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关上，厉明薇呼吸微沉，内忧外患的局势，让她心里更加扭曲。
她抬手，把手边的东西全部挥在地上，然后跌坐在沙发上，手腕搭在眼睛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入夜，华灯初上。
本市最大的会所，光影交错，灯红酒绿，是这个城市繁华和迷乱的象征。
戚云澈坐在卡座里，喝水似的不停给自己灌酒，没多久面前就剩了一堆空瓶子。
除了他，还有几个平时和戚云澈交好的人，都是圈里出了名的富二代。
花天酒地，不务正业。
“哟，二少，这可不像你啊，在这里买醉，遇到什么过不去的事了？”
“闭嘴吧你！”戚云澈还没开口，他旁边的朋友就好气的怼了一句。
“你又不是不知道气势最近清空，戚老爷子让戚云修搭理公司，反倒是我们努力的二少，却什么也没有得到。”
这话戳中了戚云澈的痛点，他脸色沉了下来，捏着的杯子的手用力。
“凭什么！戚云修凭什么，钱是老子赔的，公司是给他，既然如此自己解决啊！”
戚云澈不会隐藏情绪，有什么事都摆在明白上，这会儿骂起戚云修来，更是不会客气。
他们这一圈人，说白了都没什么好东西，正事做不了，起哄得一堆。
“那怎么行，这次二少做了什么，别人不知道，我们还不清楚吗？凭什么让戚云修拿了好处！”
“是啊二少，我们必须把场子找回来，戚氏就该是你的！”
“你们以为是我不想吗？”
戚云澈被吵得心烦，加上他们说的话，更是戳中了心里的痛点。
“但是那老头都发话了，我能说什么。”
“简单，只要戚云修出错了，戚老爷子肯定会生气。”
“你有办法？”另一个朋友反问。
提建议的人轻笑一声，眼神变得意味深长。
戚云澈的注意力被吸了过去，抬眸看向对面的人，手指慢慢攥紧。
——
接到厉明薇的电话时，戚云修一点也不意外。
两人约在一家咖啡店见面，等见到对方，厉明薇开门见山说明自己的来意。
“戚云修，我需要你的帮助。”
戚云修微微挑眉，往日充满病态温和的脸上，此刻多了几分商人的精明。
“我需要你的融资，条件你可以随便提，只要在我的接受范围内。”
“好啊。”戚云修答应得很快。
厉明薇愣了下，一时间没办法过来，惊疑不定的看着戚云修。
果不其然，下一秒戚云修再次开口:“融资可以，利益我们三七分。”
“凭什么？！”厉明薇拍桌而起，瞳孔缩了下，差点以内自己听错了。
三七分，戚云修怎么不去抢。
“戚云修，我是来和你谈生意的，不是来做慈善的，三七分，你怎么敢跟我开口的！”
戚云修微微歪了下头，然后很轻的扯了下唇，平静出声。
“厉小姐，现在是你需要我的融资，不是我非要跟你合作。”
“这是我能开出的最高的价格的，对于你来说虽然少，但确实能解燃眉之急不是吗？”
厉明薇冷笑一声:“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我不同意，我的底线是四六。”
戚云修轻轻叹气，捏了捏眉心，表情苦恼，然后摇摇头，说出来的话，却像是刀子一样扎人。
“厉小姐，厉氏现在情况不太好吧。”
“员工辞职，几个重点岗位差点没人接替。”
“黎总夫人催债，还有本想算计叶氏，结果反而被对方安全度过。”
“内忧外患，厉小姐这么拖下去，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厉家摇摇欲坠了吗？”
“你怎么知道？！”
厉明薇下意识出声，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盯着戚云修的眼神充满阴霾。
“你调查我？”
戚云修淡笑摇摇头:“我不做违法的事。”
厉明薇也不是蠢的，很快想明白了:“厉氏最近的事情，是你干的！”
“厉小姐考虑得如何了。”他没有承认，但是这副态度，厉明薇哪里还不明白。
这段时间乱七八糟的事情，堆在一起差点将她逼疯。
如今罪魁祸首就在眼前，厉明薇却什么也做不了。
她身侧的手攥紧又松开，深呼吸一口气，闭了闭眼，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定。
“我同意你的条件。”一字一句，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口的。
厉明薇眼眶微红，唇角扯出一抹阴冷的笑。
“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戚云修挑眉，像是没看见厉明薇的脸色似的。
良久，厉明薇平复好情绪，坐回位置上。
戚云修拿了一份文件给她，上面的内容，就是刚才他提的融资条件，显然早有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