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老一张脸涨得通红。
在众人面前被戳破这种事，他一张老脸没地放，又羞又怒，可又不能把面前的女人怎么样，只能气急败坏道：“你胡说什么！”
女人见他这样的反应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哈哈哈！原来你真的废了啊！真是苍天有眼啊！你这样的人就活该断子绝孙，活该一辈子孤独。”
“你就应该被千刀万剐开膛破肚！而不是当着修仙门派的大长老！我今日一定要把你的心挖出来给所有人看看是不是黑的！”
“绮华，你别冲动，我当初离开你是有原因的，我相信你对我一定也是有感情的，不然也不会生下我们的女儿了。”
女人听到这话眼睛都红了。
“你真以为我还是当年不谙世事被你玩弄的姑娘吗？我再也不会相信你的鬼话了！”
她一鞭子又抽在娇妩身上。
“告诉他！他是你的谁！”
娇妩捂着手臂站了起来，刚才怔神的时候她已经弄清楚了这一切。
她缓慢地站到绮华身后，双眸带着恨意地看着杜风。
“你是我的仇人！”
绮华满意地笑了，“听见没，她说……你是她的仇人！”
“不，我说的是你！”
娇妩话音刚落，拿着从袖中滑落的双面刺朝着绮华的身体刺了过去。
这一动作十分突然，哪怕是绮华都没反应过来。
锵的一声。
双面刺刺破绮华的衣服，与她里面穿的软甲撞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娇妩瞪大了眼，懵了。
怎么会……
绮华攥紧了手里的鞭子。
她猛地朝旁边后移两步捏住娇妩的手腕将她手里的双面刺抢了过来，她手中长鞭将娇妩捆了起来动弹不得，剑尖抵着她细白的脖颈，血滴顺着她的脖子滑落。
“果然，你和你这个负心爹一样卑劣！忘恩负义的东西！你是从我的肚子里出来的，是我把你养大教你秘术，你居然为了这个把我们害成这样的男人将刀刃对向我！用的还是我给你的双面刺！”
绮华情绪激动，娇妩脖颈的血越来越多染红了她的衣领。
娇妩忍耐着剧痛第一次没有在她面前求饶。
“是！你是生我养我，可你真的有把我当成你的女儿吗？父母本该无条件的对孩子好，可你对我只有严苛！你培养我就是为了让我帮你找到他，我对你来说不过是件称手的工具罢了！”
“母亲，我但凡犯了一点错你就对我打骂不休，我一直都想获得你的肯定和宠爱。”
“我好几次传信给你，你的回信关心的从来都只有我有没有找到他，有没有完成你的计划，从来不关心我受的委屈受的苦！”
“现在我终于做了一件大事，我想告诉你我没有辜负你，我想要你夸我一句哪怕一个赞赏的眼神，可是你呢！”
娇妩越说情绪越激动，眼泪汹涌而下，说话都一抽一抽的。
“你看我的眼神依旧嫌恶，我有生命危险的时候是他挡在我面前护我！”
“你总和我说他有多差劲，可我只知道我来了这里之后是他收我为徒悉心教导，是他不管对错都永远站在我这边护着我。你不把我当女儿，可他把我当女儿！”
“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还要听你的！你怨我还不如怨你自己！既然一开始就不想要我为什么又要生下我！”
一心一意对她好的就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师兄一个是师父。
师兄已经为了保护她而死了，她实在是不想最后一个真心待她的人也失去生命。
大长老欣慰地看着娇妩。
不愧他对她这么好。
因为这突如其来的闹剧，屠杀都停了，弟子们一边包扎一边往这看。
姜娆身边站着行风和喻白。
她看好戏的同时一直都在搜索着钦云的气息，但好似他躲在男主壳子里之后，气息发生了改变。
呵，缩头乌龟。
绮华听了她这一番言辞，本来激动的情绪反倒是平静了下来。
她凑近娇妩耳畔。
“你以为他为什么对你好，因为他已经废了，他再也不可能有后代了！”
“那我就是他唯一的女儿了！”
“冥顽不灵！”绮华看向欣慰的大长老，“我怎么教出了你这么个蠢货。”
“你觉得他真的很爱你？笑话，他最爱的人永远都只有他自己！在没有利益冲突没有危险的时候他能护着你，可如果危及到了他的利益和性命，所有东西都可以被抛弃。”
“就如同当年的我，就如同现在的你！”
绮华的声音犹如恶魔低语，想要摧毁她的一切。
“杜风，现在你女儿就在我手里，我给你个选择。自刎在我面前我就放了她，否则我就当着你的面杀了她！”
绮华言辞狠厉不似玩笑。
娇妩慌乱又期待地看着杜风。
杜风脸上的表情变了变，他温言软语地劝道：“绮华，娇儿不仅是我的女儿，她也是你的女儿啊，虎毒尚不食子，你怎可如此。”
“我知道你心肠良善，莫要再开这种玩笑，快放了娇儿吧！”
“你知道的，我从不开玩笑。最后我数三个数，选她还是苟命，你自己选！”
“一。”
杜风很是为难地看着娇妩，他眼中的愧疚和决然让娇妩明白了他的选择。
“二。”
一颗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滑落。
绮华见杜风完全没有要动手的意思，意料之中地嗤笑，“三。”
在她手中的刺就要落下时，娇妩用力地摁了下戴在手指上的宝石戒指，一层保护罩在她周身形成。
她挣脱束缚离他们远远的。
绮华冷冷地看着她。
娇妩模样凄惨狼狈。
她恨他们所有人！
恨绮华身为母亲将她当工具不在乎她的死活，还要残忍地将她最后的期待踩碎。
恨杜风当年抛弃她们母女，好话说得天花乱坠，可现在又为了他自己抛弃她！
恨姜娆，恨所有人！
他们都是她苦难的来源！
“你用不着这副模样装可怜。”绮华语气冰冷，“你和你这个爹本质上都是一样的，自私自利，现在这模样真虚伪！”
娇妩捂着脖颈上的伤口垂眸没有言语。
也许吧。
可她又好到哪去！
她的出生和经历都无法自己选择，这被操控的一生她又能成长为多好的人！唯一真心待她的，已经不在了啊。
绮华看向那些看戏的人。
“你们一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吧，我告诉你们，今日衡门发生的这些事归根究底都要怪他！”绮华指着杜风，“现在我就告诉你们他是个怎样卑劣虚伪的歹人！”
“绮华！你别再胡说八道了，我看在过往的情分上才一直忍着，你别再污蔑我！”杜风急切地开口。
“呵。”
眼见她又要开口，他忍不住动手了。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凶兽尾巴就将他拍飞，拐回来的时候顺带扫飞了娇妩。
绮华踩着它的尾巴重新站在了它的脑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杜风。
“你们不知道当年他是天玄门的弟子吧！”
什么？
赵钦寻看了过去，他从未听说过。
“我的家族世代隐居，拥有能操控凶兽的秘术。”
“那时我外出游玩偶然遇见了他，我和他携手走过一段旅程，不由自主地生了情。他允诺不会负我，可我后来才知他接近我只是因为我展露的能操控凶兽的能力！”
“我谨记族规不得传授外人，但在他作戏为护我被凶兽重伤后我还是心软了，写下了一部分，这也就是天玄门后来的用药剂操控外加暴力镇压的控制凶兽之法。”
“得到秘术后他就消失不见了，我遍寻不得。我当时还天真的以为他是有急事不得不离开，可我在那等了一个月，两个月……他都没有回来。”
“出来的时间太长，我不想族中人担心便留下书信先回去了，可谁知我回去看见的却是尸横遍野！我的族人，全都被修仙门派当做异类当做危险人物杀了！”
绮华永远也无法忘记那一幕。
鲜血淋漓，残肢四落，血迹将大地都晕染成了红色。
族中的人都死了，哪怕是小孩子都没能逃过。
地上还倒着一些其他穿着弟子服的人，她认得出那是修仙门派的人。
为了不引起怀疑，她连族人都不能葬，带着满腔痛苦离开，为了向修仙门派报仇而蛰伏。
可是！
不久后她就听到天玄门有控制凶兽的方法，豢养凶兽当做自己的利器。
她相信族中人是断不可能泄露方法的，于是她悄然查探，在天玄门弟子中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
杜风！
他意气风发，享受着其他弟子的吹捧。
他们这次离开宗门就是为了捕捉凶兽回去的，她听见他身边的同门说：“杜风，你运气可真好，居然找到了能控制凶兽的办法，掌门都收你当徒弟了，前途无量啊。”
杜风昂着下巴，言辞虚伪的推说也就是这次稍稍好一点而已。
绮华当时差点就冲动地冲上去，她想拽着他的领口让他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运气好？
那分明就是从她这套去的！
“那个时候我才明白，他根本就是为了秘术接近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