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渐渐变得焦灼。
众人都在讨论这幅画的真假，这其中有不少是行家，他们都看不出来。
“看吧，人家专业的都说是真的，你算哪根葱，竟然敢说这话是假的，你知道这幅画花了多少钱买的吗？”
陈苏面露不屑，嘲讽味十足。
乔安安神色淡然，语气平静：“赝品就是赝品，不管你花多少钱都是赝品。”
这话将陈苏气得够呛。
气头上的人讲话时多半都是不管不顾，她也不管顾北辞什么神色，直接挖苦：“你有什么资格说是赝品，你见过真品，你怕是一辈子都没接触过艺术品吧！”
“安安说这是赝品，那它就是。”
顾北辞冷眼扫过去，抱怨的声音顿时消失。
他可不想听别人在这大放厥词，好像安安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一样。
王总这时站了出来：“顾总，这画是我亲手买的，绝对不会出错，我觉得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老实说，他是有点惊讶的，没想到乔安安的背后是顾北辞。
“你亲手买的又如何，你没亲眼看着画家画，谁都有看走眼的时候，这也不怪你。”
顾北辞一开口，迅速稳定局面。
但还是有人不服。
“顾总，我们可都是专业的，这画之前还得了国外的金奖，在画廊展出过，我们绝对不会认错。”
另一个帮腔：“对，我也去看过那画展，这画就是凛冬画的，我还从他手中拿过签名呢。”
一时间，大厅里议论纷纷。
陈苏扯着王总的衣服下摆，在那抽噎：“这可是你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我本想着拍出去好帮助那些可怜的孩子，没想到会被人打成假画，你得替我做主。”
说着，她还抬手抹了下眼泪。
顾北辞淡淡看向她，眼神薄凉。
陈苏被吓到，哭得更加厉害，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我知道乔小姐对我有意见，但也不能这么对我，说得我好像很恶毒似的，故意拿假画出来蒙骗人。”
王总赶紧安慰她。
其他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乔安安，仿佛她是一个富有心机的可怕女人。
顾北辞脸色微沉。
一旁的画家跟他算是熟人，他轻咳两声，说：“顾总，你还是劝劝你的人，让她说话注意点，在这样的场合说人家的东西是赝品，不是等于当众打脸嘛。”
这话也被乔安安听见，她看过去，轻笑：“那就是假画。”
画家：“……”
就在众人为那幅画的真假争论不休时，她缓缓起身，迈步走向那幅画。
“凛冬画画的时候有个小习惯，她会画一片银杏叶用来盖章签名，这幅画却是直接盖章，而且她画的银杏叶不好模仿，因为那是她自己调的色。”
乔安安的话让众人惊诧，随后他们在网上查找网上的资料，发现凛冬的过往作品跟乔安说的一样，章都盖在银杏叶上。
那几个自称专业的人还想狡辩，乔安安直接打断：“你们说什么画展还有金奖，都是假的，据我所知，这幅画就没展览过。”
也就是说，那个自称是凛冬的人其实是个冒牌货。
这不可能！
陈苏还想争辩，但主办方不允许，因为凛冬那边已经安排了律师过来，要求晚会的举办方立刻撤掉这幅画的拍卖资格，他们后面会追责那位冒牌货。
局势一下子反转。
陈苏瞬间没了底气，一张脸变得铁青。
王总更是恼火：“不是，这画怎么就成假画了，我还是从正规画廊里买的，还有乔小姐，你是从哪里得知这些消息的，万一这个出律师函的凛冬也是假的呢。”
“这你不用知道，你只要记住，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被狠狠打脸的陈苏气得快要发疯，她一怒之下，直接冲过去撕画，结果被王总拦了下来：“你先冷静，这件事还没结束，她说得不一定就是对的。”
换做往常，王总这会已经大发雷霆，但碍于乔安安治好了他的头疾，他也没法多说，只想尽管扭转局面。
毕竟这事太丢脸了。
一时间场面变得无比焦灼，连顾北辞都不知道他的夫人懂那么多。
“姐姐，你真是厉害，连凛冬这样的大画家都认识，这些小细节我们都没注意到。”
乔雅赞叹两句，接着又面露焦虑：“不过我记得这画家是个男人，你是怎么认识他的呢，姐夫也见过吗？”
闻言，顾北辞眸色骤沉。
她这是在挑拨离间，看似疑惑，其实就是想说，乔安安背着他结识其他男人。
“对方是不是男性跟假画有关系么，难道你见过对方？”
乔雅怔住，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其实凛冬的性别一直是个谜，在那位冒牌者出现之前，还有艺术类杂志专门开专栏讨论。
“确实是男性没错。”
顾北辰走了过来。
因为假画的缘故，拍卖会已经暂停，大家都在讨论凛冬。
听对方这言之凿凿的语气，乔安安表情有些怪异，正要开口，小包里的手机突然开始震动。
她快速扫了一眼，眼睛亮了亮，随后看向顾北辞：“我朋友有急事找我，我得过去看看。”
又是朋友。
顾北辞见她离开，也跟了过去。
“拍卖会好像还没结束，你出来没问题吗？”
乔安安见他跟过来，稍稍有些诧异，她以为他是主办方着重邀请的对象，应该会留到最后。
“不要紧，这慈善并不一定是真的慈善，有的人不过是借慈善来给自己装点门面，不参加也罢。”
他已经让顾三把钱直接捐给一个自愿者团队，那些人都是实实在在做事的人。
乔安安移开视线：“那你也不用跟着我，我就是去跟朋友见个面，顺便商量点事而已。”
“朋友是男性？”
“对。”
乔安安不打算骗他，反正他已经见过顾云景。
顾北辞神色微变，心里有些不舒坦：“那好，你早点回来，后天就要举办家宴了，我有些事要跟你讲。”
他也没想着会阻拦她，只是在想，跟她见面的男人到底是谁。
“大哥大嫂，你们走了也不跟我说一声，太不厚道了。”
顾北辰慢步走过来，他似笑非笑地看着乔安安，觉得她有点意思，连凛冬的事都知道，他之前还以为她就是乔家的工具人，如今看来，是他看走眼了。
“你又不是几岁小孩，走与不走，决定权都在你自己身上。”
顾北辞毫不犹豫地怼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