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舒儿两眼放光的让自己婢女把管家按在椅子上坐好，还给管家倒了一杯茶。
然后她让婢女抱来一罐瓜子，抓起一把塞进我的手里，接着示意管家继续。
管家倒也怡然的抿了一口茶，摆出一副说书的模样。
“夫人离府时，把管家权交给老夫人，老夫人即刻命人查了账本和库房，知道夫人带了许多厚礼后，痛骂了好几天，之后就借此克扣世子和李姑娘的银两，还要简办二人的婚事。”
“李姑娘不服，便与老夫人吵了起来，还要以未来世子妃的名义抢夺管家权。”
“老夫人自是不肯，数落李姑娘不知廉耻等，为此两人就打了起来。”
“世子爷回来后，就让奴才来请夫人回府，为他主持公道。”
舒儿本和我把瓜子嗑的嘎嘣响，听到是让我收拾烂摊子，顿时砸了手里的瓜子，俏脸一沉，怒骂道：
“真是好大的脸，姑母回府一月，不曾听到他有半句慰问，这时候遇到事了，想起姑母来了，真是个怂包孬种！”
我拍了拍舒儿的手，然后对着管家假咳几声：
“你回去告诉顾旭昭，我病的要死了，要是他想将我的尸体抬回去，就尽管派人来接我，到时候我死了，他就得为我守孝三年。”
管家假作忧愁的起身，让我保重身体，就满脸愁容的离去。
舒儿对着管家吐了吐舌头：
“姑母，你家管家好戏精啊。”
我轻拍了一下她的额头：
“你好好学着，待会就要用到。”
舒儿不解的看着我，我却没有多做解释，而是拉着她回了房，让李嬷嬷赶紧给我涂上铅粉。
不过一个时辰，顾旭昭就亲自来了丞相府。
他刚进房，就闻到呛鼻的药味。
舒儿拉着我的手，哭的打嗝儿，顾安端着药，满目含泪求我喝药。
顾旭昭不想我竟病的如此严重，他惊惧的走到我的面前，张口就问：
“母亲，你还有多少时日？”
10
我知道顾旭昭狼心狗肺，却依旧被他此话刺的心头一痛，本来轻声假咳瞬间真的猛咳了起来。
舒儿见此，起身就扇了顾旭昭一巴掌。
“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进来不关心姑母的身体，竟然还咒姑母！”
顾旭昭没想到舒儿会如此对他，顿时像被踩了尾巴一般，指着舒儿鼻子训斥：
“孟舒，我与母亲的事与你何干。我庆幸我与你退了婚，你如此泼辣不给男人面子，我倒要看看谁敢娶你！”
“你的面子，老娘的鞋垫子！”
舒儿一点也没惯着顾旭昭，直言怼了回去。
顾旭昭还想再说，就被顾安一把推开。
“母亲病床前，大声嚷嚷成何体统。再者，面子是自己挣的，不是别人给的，自己做了那龌龊事，还想别人礼待，怕不是做了青天梦。”
顾安将手里的药碗递给舒儿，然后盯着顾旭昭的眼睛，认真说道：
“舒儿自然有人娶，以后弟弟还得称呼舒儿一声嫂嫂才是。”
顾旭昭眼睛瞬间睁大，他指了指顾安，又指了指孟舒。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来顶我的婚约！孟舒，你还真是不要脸，见男人就上，你等……啊！”
顾安一拳打在了顾旭昭的脸上，顾旭昭瞬时就口角出血：
“再让我听到你污言秽语，就不是一拳这么简单了！”
顾旭昭刚想回击，就被闻声赶来的兄长狠狠踹翻在地。
“来人，把这狼心狗肺的东西捂住嘴，拖出丞相府，以后不得上门！”
顾旭昭还想挣扎，却敌不过家仆力量，只能被越拖越远。
舒儿拉着我的手，小心的安慰道：
“姑母莫要伤心，若那货真要成婚，咱们都不去，到时候丢人的也是他。”
我摸了摸舒儿脑袋，示意她不用担心。
“他成不了婚的。”
“姑母，这是为何？”
“因为李梓涵肚子里孩子的爹就要回来了。”
“啊！”
“啊！”
“啊！”
几人的三重奏，震的耳朵发麻。
我没有理会几人大惊小怪的表情，而是悠然的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好姑母，不带这样说话说一半的，快与我说说啊。”
舒儿晃着我的胳膊，我手里的茶水都被漾了出来。
我无奈放下茶盏，然后看着顾安道：
“顾安，你叔父就要回来了。”
兄长摸了摸脑袋，面容有些扭曲：
“你的意思是，那孩子是你小叔子的！真是有违人伦啊！道德败坏！世风日下！惊世骇俗！”
我点了点头，顺手合上了舒儿惊掉的下巴：
“具体怎么回事，我也说不清楚，但我们只用假装不知，继续看戏便可。”
11
果然我没有等来顾旭昭的婚宴邀请，而是等来了顾逸回府的消息。
管家这次轻车熟路的坐到椅子上，等舒儿准备好瓜子，才开始讲述。
“顾二爷昨儿回京述职，回府拜见老夫人时，正巧碰上李姑娘在和老夫人掰扯婚宴的事。”
“我听当时伺候的丫鬟回报说，李姑娘隔着屏风，听到顾二爷的声音后，就失手砸了茶盏，喃喃念叨什么寺庙太黑找错了之类的话。”
“之后竟不再追办婚宴，甚至与世子爷大吵一架，想取消婚宴。”
“当时老奴察觉有异，就着人问过给李姑娘把脉的大夫，李姑娘肚子里的根本不是两个月，而是三个月，时间和顾二爷当时离府都对得上。”
舒儿掰着手指头，算了算。
“可她现在应该有快五月的身子，再不举办，真的就藏不住了。”
管家点点头，然后一脸不知该如何形容的表情说：
“世子爷也是如此认为，想尽快成婚。可李姑娘却说，相爱便好，又岂非要一场婚宴，难道没有婚宴，世子爷以后便不爱她了吗？”
管家捏着嗓子学的惟妙惟肖。
“李姑娘还说她是自由的，世子爷不该用婚事或者孩子将她绑在身边，世子爷被李姑娘说的心服口服，同意不办婚宴，两人要抵抗世俗偏见，简单相爱的过一生。”
舒儿震惊的嘴巴张张合合，却不知该说些什么，见我一脸淡然，忍不住问道：
“姑母，难道就不吃惊？”
我摇了摇头，该吃惊的上辈子都惊完了，而且我待会还有更吃惊的消息告诉舒儿。
送走了管家，让他传信说，我三日后回府。
不一会儿，舅舅就带着顾安来了院子。
顾安见到我，就双眼含泪的一下跪在我脚边。
舅舅僵着一张脸，被我怒瞪一下后，才结结巴巴张口说道：
“我刚刚与安儿去泡温泉，发现他后腰上有个花形胎记，认出那是你生产时孩子才有的，既然如此，肯定是当时有人调换了两个孩子，安儿才合该是你的亲儿。”
能让一向正直的兄长给顾安喂了数日安神药，摸黑去给顾安刺胎记，再在大庭广众之下演这么一出戏，我也就不计较他生硬的演技了。
我抱着对我满眼孺慕的顾安，哭的泪眼朦胧：
“儿啊，母亲可找到你了，母亲想你想的每天只吃的下三碗饭啊。”
舒儿再次震惊的张大了下巴，最后又被我哭的感染落泪，抱着我和顾安连连安慰。
兄长实在看不下去，拽开凑热闹的舒儿，对我说道：
“行了，差不多得了。我与你一起回侯府，把事情说清楚，给安儿改了族谱。”
12
等我和兄长回了侯府，兄长就开门见山的说出顾安身份，却被顾旭昭矢口否认：
“不可能！我才是母亲的亲儿！顾安就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子！”
“还有什么胎记，明明在我身上，顾安身上怎么会有！根本就是子虚乌有！”
“母亲，你不能因为近来与我不合，就如此浑说！”
兄长指着暴怒惊慌的顾旭昭，厉声呵斥：
“你怎敢如此与你母亲说话？真是没有尊卑的东西！”
“侯府血脉，出生时身体特征都是要记录在册的，我要是没有把握，能如此信口开河？”
顾逸狐疑的看看我，又看看说的信誓旦旦的兄长，到底不敢与兄长直接对上，站在中间劝和道：
“苏兄说的如此肯定，那我便请来宗族众人，来分辨一二。”
兄长冷哼一声，坐了下来。
我看着管家冲我比了一个手势，心知他已悄摸让人用药把顾旭昭身后的胎记消除。
等了快一个时辰的功夫，宗族的叔伯拿着族谱和记录侯府血脉的册子前来。
他们仔细核查了顾旭昭和顾安的身体，最后得出顾安确实是我亲儿。
顾旭昭指着宗族叔伯，大声咒骂：
“不可能！我才是货真价实的侯府世子！你们是不是收了顾安的钱，特意过来陷害我的！你们这群不得好死的，如此行事，不怕糟了天谴吗？！”
宗族长老们，虽然官品不如侯府，平常也敬着侯府，可也不代表他们能容忍顾旭昭如此谩骂。
“竖子无礼，狂妄至极！就算你是夫人亲儿，如此不知尊卑，不敬长辈的行径，也当不得侯府世子！”
顾旭昭看着周围众人对他的指责不喜，惊慌失措的跪爬到我的脚边：
“母亲，你说句话啊，你告诉他们，我才是你的亲儿啊。”
我让顾安拉走顾旭昭，然后起身对宗族长老行了一礼：
“有劳各位叔伯，等安儿过了殿试，我便与圣上认错道明原委，重请世子，到时还麻烦各位叔伯重登族谱。”
“应该的，夫人客气了。”
13
送别了众人，我带着李嬷嬷准备回院，却被顾逸拦住了。
“大嫂，这招甚是精妙，这是把旭昭当做弃子了。”
“顾二爷，何出此言？”
顾逸见我装傻，嗤笑出声，不再多说，准备转身离去。
“顾二爷。”
“大嫂还有何事？”
“没什么事，就是想问一下小叔的孩子是不是要出生了，到时大嫂肯定给准备一份厚礼。”
顾逸被我说的惊惧，强忍心神，咬牙询问：
“你……大嫂，何出此言啊？”
我学着刚刚他的模样，嗤笑一声，转身离去。
其实我本可以等到顾安考完殿试，再揭穿身份的事，可到时舒儿就要嫁过来了。
上辈子已经对不起舒儿一回，这辈子说什么我也要保证舒儿嫁过来时，侯府上下都干干净净，没有任何烦扰打扰到她。
顾逸现在知道了我要重请世子，肯定会按耐不住，大做文章，争抢侯府。
为了让他不要上蹿下跳的影响到顾安，还是给他找点事做吧。
我冲身后的李嬷嬷挥挥手，让李嬷嬷附耳过来：
“顾二爷房里的香囊抽空赶紧取了，免得让他发现端倪，一两个月了，也差不多了。”
李嬷嬷点了点头。
我打发了顾安去兄长那里，等到殿试结束再回府。
在我回了院子后，顾旭昭屡屡都来求见，都被我避而不见。
直到李梓涵抱着孕肚，没人敢硬拦，让她闯了进来。
我躺在躺椅上，既不让人赏座，也不让人上茶。
李梓涵终究按耐不住，冷言热讽道：
“夫人真是悠闲，却不管自己亲儿的死活。哦，不对，是我说错话了，旭昭不是您的亲儿了，怪不得您如此翻脸不认人，不顾养育他这许些年的感情。”
说着话，李梓涵还摸了摸自己的孕肚：
“可再怎么，我肚子里的都是您的孙子，你就不怕我这么站着，肚里的孩子有个什么闪失。”
我放下手里的话本，趣味对李梓涵挑了挑眉：
“你这人，真是有趣的紧，你都说了是我养育顾旭昭，作为一个付出得不到的回报的人来说，知道他不是我的亲儿，我高兴还来不及，只有既得利益者才会惊恐吧。”
我不顾李梓涵的难堪，又指了指她的肚子：
“你确定里面是我的孙子，而不是我的侄子或者侄女吗？”
李梓涵面色瞬间惊慌起来，她捂着肚子，冲我色厉内荏道：
“你什么意思？”
我拿起话本，重新看了起来。
“我什么意思，你最清楚，同为女子，好意提醒你一句，不要试图用自己去和男人的野心相比较。”
14
我以为我提醒了李梓涵，想着她有脑子，也应该知道先龟缩起来，一切等生完孩子再说。
却忘了能跟顾旭昭在一起的，本就聪明不到哪去。
李梓涵在我这得了警告后，应是明白顾逸为了仕途，一定会除掉她肚子里的孩子，免得被我抓着把柄，张扬出二人不伦之事。
可她思量半天，竟躲到老夫人的院子里去了。
她应是想着老夫人会喜欢孙子，一定会保着她。
可她却不了解，老夫人谋划侯府多年，怎么会为了一个莫须有的孩子让步。
老夫人一面假装慈和，一面让人给李梓涵喂了打胎药。
李梓涵发觉不对，想要逃跑时，已然晚了，五个月的身孕就这么没了。
丫鬟们告到了我这里，我一面命人去请大夫，一面带着人往老夫人的院子里去。
等我到了时，却发现顾旭昭正拿着刀要与老夫人拼命。
我赶忙吩咐人将其拦下，看着还有些疯魔的顾旭昭，我用手帕掩了掩翘起的嘴角，假作训斥：
“孩子没了，已成事实，怎么就值得你大动干戈，对老夫人持刀相向？”
顾旭昭满脸郁色，冲我吼道：
“你何须管我，你又不是我母亲，我今日说什么也要宰了这老妖婆，为梓涵和我那未出世的孩儿报仇！”
我冲着家仆使了眼色，他们就假作疏忽，放了顾旭昭。
顾旭昭脱身后，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我，拿刀又冲向老夫人。
我歪道在李嬷嬷的怀里，连声惊呼：
“快，快拦住他！”
家仆们听到，跟在顾旭昭身后，假作努力的想要拦截，却仿似次次失手被顾旭昭逃离。
老夫人被顾旭昭追的满院乱窜，对着顾旭昭破口大骂：
“你个死杂种，敢如此不敬长辈，你在这跟我拼哪门子命，那贱人肚子里的孩子是我儿的孩子，我打了就打了，与你何干！”
顾旭昭自是不信，可正在这时，顾逸站在院子门口，满脸惊怒的说道：
“母亲，你怎么把孩子打了？！我不是都说一切等我回来再说嘛！”
老夫人对着顾逸就呸了一口：
“呸，等你回来，保不齐你就被那贱人迷了心智。”
李梓涵躺在血泊里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死老太婆，你家要绝嗣了，因为你的儿子不行了！哈哈哈，你儿子早就不行了。”
“你闭嘴！不可能！”
老夫人怒吼完李梓涵，就紧张的抓着顾逸的手，焦急的问道：
“逸儿，你告诉母亲，她是乱说的，是不是！”
顾逸任凭老夫人怎么摇晃，都面色铁青的不发一言。
而那边听清一切的顾旭昭，却失魂的砸了手里的刀，他踉踉跄跄的走到李梓涵身边，揪起李梓涵的脖领，冷声质问道：
“孩子怎么会是顾逸的？你告诉我，这都是假的！你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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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李梓涵越流越多的鲜血，赶忙让人把顾旭昭拉到了一边。
“快，将李姑娘抬到她的院子里去，大夫马上就到。”
我看了一场好戏，通身舒畅的就想带人离开，却被顾旭昭拽住了衣袖。
“母亲，我错了，我不该不听你的话，执意要娶那个水性杨花的贱人。”
“母亲，你原谅儿子吧，你带我去见舅舅，带我去见舒儿，我保证以后一定对舒儿好。”
我一脚踹开如此无耻的顾旭昭，沉声冷斥道：
“你不是知道错了，你只是怕了，因为你什么都没了。”
“舒儿不是你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备货，以后莫要让我再从你口里听到她的名字，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
说完，不再理会院子里的三人，带着人离开了。
看着即将落下去的太阳，我慢慢陷入了回忆，前世我就是死在了夕阳。
当李梓涵和顾旭昭灌我药离开后，顾逸就推门走了进来。
“大嫂，恭喜啊，马上就要去见大哥了。”
“还劳烦大嫂给大哥带句话，就说弟弟当初不是故意在他盔甲上做了手脚，也不是有意将你给他的香囊，换成了令人衰竭的药材。”
“大嫂要感谢我才是，大哥中药如此之快，说明一直将大嫂给的香囊捂在胸口，想是对大嫂情根深种啊。”
当时本就只剩一口气的我，顿时喷出一口鲜血，死不瞑目。
“夫人，起风了，回屋吧。”
我眨了眨有点酸涩的眼睛，暗骂自己不知足。
能重来已是上天恩赐，怎可奢求回到更早。
我拽了拽李嬷嬷给我披的外衣，准备回屋，管家却快步跑了过来。
“夫人，出事了，李姑娘疯了！”
16
我和李嬷嬷对视一眼，赶紧跟着管家朝李梓涵住的小院而去。
“怎么回事？”
管家擦了擦脸上的冷汗，说道：
“李姑娘刚被抬到床上，顾二爷就跟了进去，趴在李姑娘耳边耳语，隐约听到什么前世，合作啥的。李姑娘突然就惊醒过来，看着顾二爷就开始啊啊大叫，说着什么不要卖进青楼，拔了手里的簪子就朝顾二爷的眼睛扎去。顾二爷不防，让扎了个正着。”
“丫鬟们被吓了一跳，也不敢上前拦，只尖叫着让人来找我。”
我皱眉，心里有个猜想，加快了步伐。
等我到了李梓涵的院子里，却看到顾旭昭和顾逸打作一团。
顾逸捂着流血不止的左眼眶，拿着刀一下砍中了顾旭昭向他挥来的右臂，顾旭昭顿时哀嚎出声。
我看着乱作一团的众人，厉声呵斥，让其上前阻拦，将几人全部捆绑了起来。
屏退了闲杂人等后，我静静的看着喘着粗气哀嚎的三人。
“大嫂，你还愣着干嘛，赶紧给我请大夫啊，难道你想看着我变成瞎子吗？”
“顾逸，我早该毒死你的！母亲！救我，我不要再失去胳膊了！”
“不要，不要将我卖进青楼，去死去死，顾逸去死！”
我拉开一把椅子，坐了下来，用手撑着下巴，轻声说道：
“原来你们上辈子过得也不怎么样啊。”
我的低语，瞬间让装疯卖傻的三人停止了哀嚎。
果然，他们也重生了。
根据他们受刺激之下的只言片语，在我死后，他们也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
李梓涵被卖进了青楼，顾旭昭被砍掉了胳膊，顾逸被毒死了。
不过是狗咬狗一嘴毛，谁呀没捞着好罢了。
不等他们解释，我就摆摆手：
“我不想听你们前世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破事，你们要感谢你们来了这么一出，不然按照我的计划，我是打算联系一帮土匪，然后将你们千刀万剐的。”
“不过考虑到你们这辈子，好像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太坏的事情，我允许你们其中一个活下来。”
“至于选谁呢，那就要看你们自己了。”
说完，我就起身出了房间，顺手将房门关了起来。
我站在房门口，听着里面不时传来的碰撞和撕咬声，我抬头看了看已经完全落下去的日头，夕阳真美啊。
“夫人？”
李嬷嬷见我久久没有从院子出来，担心的进来查看，就看到我站在房门前。
我对着院门口的管家挥了挥手：
“把里面的三人给裹了，先瞒着老夫人，不要让她知道。”
过了几天，顾安过了殿试，因为貌美，被选为了探花郎，等他隔天将舒儿迎娶进了门。
我就让管家把那几人的尸体给老夫人送了过去，听闻老夫人顿时就晕厥过去，中了风。
我拉着舒儿的手说道：
“倒是身体硬朗，之前还害怕她一下噶过去，影响你嫁进来呢。”
舒儿躺在躺椅上嗑着瓜子，对我傻呵呵的笑着。
微风吹拂着我的额发，带走了心头的躁意，只余满腔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