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摇换了新发型，让人仿佛看到了她身上焕发出的全新气质。栖止的小伙伴们纷纷称赞她的新发型很好看，相较于称大家为员工，付摇更喜欢称栖止的每一个人为小伙伴。这段时间以来，付摇也硬是看顺眼了这款狗啃刘海短发造型。
栖止在原有的皮肤管理上，计划增加身体SPA，半永久，美甲美睫，服装等部门，打造一家多元化服务集合店。
付摇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算了一笔账，自打去年有这个做集合店的想法后，前前后后花了大几万送栖止成员去培训学习，这些费用不仅包括培训的学费，还包括差旅费、住宿费等额外开支。然而，尽管投入巨大，但并非所有的成员都能顺利掌握所学技能并留在栖止，有些成员在参加完培训后，也可能由于各种原因选择了辞职。唉，想要培养自己的人是何其难啊。
既然如此，那就……
付摇坐在栖止的沙发上，手中轻轻搅动着杯中的咖啡。今天，她约了宁萌，希望能就合作半永久项目达成一致。
在付摇看来，这几乎是一个双赢的合作：宁萌不用坐班，只需要在有顾客预约的时间段来栖止，没有顾客则可以自由安排时间；而栖止则能借此机会拓展服务范围，吸引更多顾客。更重要的是，双方还可以互相介绍顾客，实现资源共享。
“大忙人，约你见一面可不容易了！”付摇见到宁萌表现的很是热情，“我这都多久没见到你了？上次去花间吃饭就没约到你。”
“哎呀哈哈，我哪有付老板忙啊，听说付老板要做集合店？”宁萌笑起来眼睛弯弯像月牙，边说边一屁股坐到沙发上，那架势，仿佛是到了自家客厅一样，就差对付摇说，别客气，随便坐了。
自打上次杜暄妍生日宴上，宁萌用看似赞扬实则揶揄的话来调侃金羽曦后，付摇就感觉宁萌似乎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想法简单，但要论做半永久的技术，她确实是最适合的人选。
“是这样，你看像我们栖止的顾客，很多都有做半永久的需求，有需求就有市场嘛，对不对？”
“是，那你现在除了增加半永久还打算做哪些项目呢？皮肤管理你打算做哪个品牌啊？”
“这个嘛，目前都还没有落地呢。到时候，你来做皮肤管理，那不得给你按成本价算？”付摇在宁萌还没有谈成合作的情况下，并不想透露太多。
宁萌干脆直说了：“哈哈，行啊。不过，摇儿，我知道你规划得很好，但我不想参与进来。”
付摇还是想争取争取，“你也知道，现在这个大环境，如果我们抱团取暖的话，可以共同发展。”
宁萌微微一笑，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你想得太过理想化了，你野心挺大的，不过还好，我感觉你心眼儿挺多的，能应付过来。”
“野心？”付摇心中一颤，这个词如同一道无形的枷锁。“野心？嘿嘿，我能有什么野心？”付摇也不知为什么听到“野心”这个词，条件反射地有些抗拒。
毕竟，多数情况下，女性的野心似乎总是被贴上负面的标签，是那些不择手段追求名利的人的代名词。
在社会的传统规则下，一个人不管获得多大的成就，都一定要低调谦逊，最好要表现出那种“从不想要”的松弛感。如果是一个年轻女孩，那她更应该学会收敛。
宁萌微微摇头：“是的，我看到你的脸上就写着野心两个字，而且你的野心很大，但是，付摇，树大招风，太过显露自己的野心并不是一件好事。”
付摇闻言，心中不禁有些感慨，她确实有着自己的规划，但她并不想因此得罪别人，“宁萌，我只是想做得更好，为顾客提供更优质的服务。而且，换地方也是因为栖止现在的规模已经无法满足顾客的需求了。”
“但我如果和你合作，那我就等于和其他人是对手了。”
宁萌走后，付摇脑海里依旧回想着宁萌的话，“野心”这个词，之前苏沐也这样说过付摇，这个词定位在女性身上的时候，更多是一个贬义词，这些声音虽然不是普通形式上的谴责，但是社会的眼光就是在无形当中约束着女性的想法和行为，所以此时的她有些难过，“说我满脸野心？我有心眼儿？”
“旋子，你看我，在我脸上能看出野心来吗？”付摇拉住旋子。
“我眼拙，看不出来。”旋子知道付摇因为宁萌的话有些困扰，然而，在旋子看来，付摇的野心并不是什么坏事，“摇姐，你管她说什么呢。”
“小熏，你看我，我脸上写着野心和心眼儿吗？”
小熏摇摇头，不明所以，她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可是，我也没有错啊，要做就做最好，要争就争第一，并为之付出努力，这就是野心的话，那我确实有吧。”这么想的话，付摇有些释然。
“宁萌会和你合作才怪呢！”杨岚得知一早宁萌来过栖止的事情后，说了这么一句话。见付摇还是一头雾水，继续说道，“你不知道吗？宁萌前段时间还去了美博会，你猜她为什么去那里？”
宁萌去美博会？这事付摇还真是不知道，而且听杨岚这么说，她像是知道些什么内幕。
付摇大抵也猜到了什么，但还是摇摇头，看向杨岚，示意她继续说下去，还是想确认一下。
“之前我们去花间吃饭，我没见到宁萌，我当你知道，所以没约她，合着你还什么都不知道啊！你说宁萌打算自己干皮肤管理，她又怎么可能跟你合作呢？恐怕她今天来就是想套你话，看你这边集合店准备的怎么样了吧。”
“得，自己可真够傻的。还好，到也没有告诉宁萌什么有用的消息。”付摇心想，这段时间确实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盯着装修了。
“你这消息也真够闭塞的！我想你应该也不知道姜穆清的事。”
“姜穆清？”姜穆清能有什么事，付摇有些意外，“你别告诉我，姜穆清也要干皮肤管理。”
“嘿嘿，那不能那不能。姜少爷进咱这一行受咱这个罪干啥？”
“这话说的，干哪行不受罪啊，特别是像咱自己创业，我这段时间真是觉得创业可真不是人干的事！”就算付摇不说这话，杨岚也知道，她现在的压力太大了。
对于创业真特么不是人干的事这句话，杨岚当然深有共鸣，两人对视苦笑一下。
“言归正传啊，你搜搜省富豪排行榜，有一位姜姓老板，做房地产的。”
“什么意思？”付摇疑惑的打开手机，看着榜单里符合杨岚描述的人，“姜朔？”
“嗯，你看看他儿子是谁。”
付摇手指快速的在手机点击，但是关于姜朔儿子的消息却是少之又少。
姜朔，姜穆清，难不成？
杨岚抿嘴微笑，对上付摇不解的目光，眨巴了下眼睛，没有言语。
“不是吧？！”
虽然杨岚没说什么，但付摇还是从中读懂了她的意思。
杨岚这人人脉颇广，想要打听到这些消息倒也不是多难的事。从之前的种种，付摇就感觉到姜穆清应该是个从小不缺钱花，家境不错的小老板，但是这和省富豪榜上的姜朔有联系确实出乎她的意料。
次日，姜穆清晨跑时远远就看到了付摇，跑过来说道，“这段时间都没见你出来晨跑了。”
“晨跑确实好呀，但是最近实在太忙了，作息时间不规律。”
“这是换发型了？”
“对啊，怎么样？”
两人脚步都慢了下来。
“不错，挺好的。而且，你素颜和化妆差别挺大的。”姜穆清一脸认真地说道。
晨跑时的付摇每次都是顶着素面朝天的脸，因为跑步的缘故，她的脸颊泛着微微绯红，正是最自然的腮红。平日里化妆时涂上口红显得颇具攻击性，而现在，看起来倒是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
姜穆清很快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挠挠后脑勺，“呃，我的意思是，你素颜和化妆后气质差别挺大的，都好看！呃，嗯，是，都好看！”
付摇看着姜穆清有些紧张的样子，实在是有意思的很。
姜穆清见付摇不语，说道：“这样吧，为了表达我的歉意，以后只要你到花间吃饭，都有最大折扣。”
付摇眼珠一转，随即摇摇头，笑道：“这就不用了，但是——我有另一事相求，不知道姜老板答应不答应。”
“说呗，什么事？”
“你那辆车，借我开开呗？最多一天，我就给你还回来。”
“多大点儿事，何止车啊，人都行！”姜穆清倒是爽快。
“哈哈哈，行，这可是你说的啊。”
阳光落在付摇的脸上，将发丝染成了金黄色，也染亮了那样明媚的笑靥，她笑得一脸灿烂，瞳孔闪烁出熠熠的光亮，像个小狐狸。
姜穆清看着付摇，不自知的也嘴角上扬起来。
自打疫情后，时间仿佛开了倍速一样快，还有几天就是中秋节了，付摇早就给店里的大客户准备好了礼物，本来正愁怎么送礼物，自己的小车就装不下太多东西，恰好这几天也该送去保养了。
付摇早就垂涎已久姜穆清那辆埃尔法了，车身空间大，可以装不少东西，这样一来，基本上送礼去转一圈就能搞定，付摇很是满意。
姜穆清开车到付摇家院子门口的时候，付摇正大步流星地拎着几个礼盒从家里往外走着，其它大部分礼盒都在店里。
姜穆清忙上前从付摇手里接过礼盒，小狗马内扑过去一个劲儿地蹭他的裤腿，甚至在他面前躺下露出肚皮，姜穆清见状蹲下挠了挠马内的肚皮，付摇看着被挠了肚皮心满意足蹦蹦跳跳的马内，心里疑惑，“我这个主人在这都对我没这么热情，马内吃错药了？”
往后备箱放礼盒的姜穆清感觉手上这礼盒也未免太轻了点，定睛细看，老白茶，越想越不对劲儿，干脆打开看一眼好了，一看不要紧，结果，发现竟然是空的。
付摇顿时傻了眼，和姜穆清两人大眼对小眼。然后赶紧把其他礼盒都打开看了看，好在其他都是完好如初，付摇长舒一口气。
沉默半晌，“还好你细心，让你发现了，这要是送出去……这算什么事啊！”付摇得出这个结论。
不过很快，付摇就纳闷了，“这好端端的茶怎么空了呢？一定是在家里被我妈拿出来了。但是，我妈也不爱喝茶啊。”
这下轮到姜穆清傻眼了，因为付摇的话，让他回想起……
原来是姜穆清前两天进了付摇的家，但那个时候付摇没在，是付摇母亲招待的他，还给他泡了茶，那个茶，好像……就是老白茶！
至于姜穆清和付摇的母亲是怎么认识的呢？这就要从一两个月前说起了。
姜穆清这人按杨岚的说法就是要钱有钱，要闲有闲。在小区遛达的姜穆清经常碰到遛狗的付摇母亲，他们所在的小区本身住户就不算多，再加上是工作日，就更是清静了，碰上几次后，感觉无聊的付摇母亲主动和姜穆清搭话，“小伙子，你不上班？”
“我啊，我上夜班。”姜穆清说道，他既没有说自己是大饭店的老板，他不必朝九晚五，也没有说自己不上班。
“大姨，这是苏犬吧？”姜穆清看到付摇母亲身边的小狗马内，饶有兴趣地问道。
“没错没错！是苏犬。我之前带着这小狗出来遛，被好几个人都认成了黑柴犬，一开始我不知道啥是柴犬，后来才知道，柴犬是日本的一个品种嘞。”
“这苏犬现在一般不太见，也不怪有人不认识。”
“说起这事来，我就奇了怪了，你说日本的狗就那么招人稀罕？还卖那么贵！自己国家的中华田园犬苏犬都不认得了。”付摇母一旦打开了话匣子，就止不住了，言语中或多或少还夹杂着对日本的家国仇恨。
“我母亲是安徽人，以前小时候，跟母亲回农村老家，很多人家都有这苏犬，这狗很通人性的。”姜穆清说道。
“是啊，咱中华田园犬很通人性的。这么说，咱还是半个老乡啊！我也是安徽人！”付摇母亲在得知姜穆清的母亲也是安徽人后，一下子感觉亲切了许多。
一来二去，两人熟了之后，也就有了付摇母亲招待姜穆清喝茶这事。
所以，这会儿在车里的姜穆清因为喝了付摇的老白茶，而有些心虚，没有接付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