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颖来到会议室，见林瑾成正疑惑的看着她。
小家伙肯定也不能理解她为什么一瞬之间变得这么生气。
周颖蹲下身，握住他的手臂，“成成，你答应妈妈，以后谁问你什么时候生的，你都不可以说，知道吗？”
“为什么呀？妈妈是担心有坏人知道吗？”小家伙不解。
“对，出生日是很重要的，尤其是小朋友的，更不能随便告诉别人，”
她害怕那件事会被有心人揪出来大做文章。
尤其是舒雅这种人。
她一旦知道成成的生父是沈彻，舒雅绝对会曝光到网上。
到那时候，大家都会骂她婚内出轨。
她自己倒是不在意这些辱骂，可小孩子呢？
他要怎么去面对网上的攻击辱骂，要怎么去面对小朋友之间的嘲笑？
周颖不想让一个小孩子去承担这些。
如果可以，她真想把这个秘密隐藏一辈子。
如果可以，她宁愿成成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的生父会是那样一个人。
周颖将他拉入怀里紧紧抱着，“成成，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
小家伙也伸出手，安慰的拍了拍周颖的背，似乎是能够感受到她的那份紧张。
周颖的心情放松了一些，可也觉得愧疚。
小家伙陪她加班到这个时候，说好的大餐也没吃。
她很抱歉，“成成，妈妈答应你的大餐可能要黄了。”
“没关系，只要跟你一起，吃什么都是大餐。”
“哎呦，这张小嘴真是会说话。”都甜到人心里去了。
她揉了下成成的头，两人都笑了起来。
经过刚才那么一段事情，周颖也没什么心情再工作。
她带着成成回家。
为了补偿给成成，今晚她陪小家伙睡觉，给他讲故事。
不等她开始说故事呢，小家伙自己睡着了。
周颖帮她拉好被子，又见顾修然打来电话。
都这么晚了，他又要干什么？
周颖直接挂了。
可他还打！
周颖：……
这人还没完没了？
她打算关机。
可是……
顾修然发来的信息，让周颖整个人都有点懵。
「成成是不是我儿子。」
她皱眉，怎么可能是他儿子？
没等周颖回复，他又发来信息：「我在你家外面。」
她赶紧走到窗边往外看，果然见他的车停在院子外的。
周颖有些生气。
她披了件外套就下楼，上了他的车。
司机识相的下了车，走至几米外。
周颖：“你没完了是吧？成成怎么可能是你的孩子，你想什么呢。”
他们那段时间早就已经分开了，根本就没有发生过关系。
“我查过，成成是你去了国外才生的，算起来，是在海城的那段时间……”
他蹙眉说着。
周颖怔住，“什么意思？海城？你去过海城？”
他不是早在前一天已经出国了吗？
她看着他，见他沉默，周颖的心咯噔一下往下沉。
她有些难以置信的看他，“所以那个晚上就是你？”
她没有认错人！
顾修然蹙眉，“对，我去过，也是那个晚上，我们……”
话没说完，周颖就甩了一巴掌过去。
她脸色苍白，浑身都有些发抖。
周颖的眼眶红了一圈，心也一阵阵的拉扯。
她不敢相信，那个晚上的人就是他。
可他明明知道她没有出轨，明明知道是沈彻在胡说八道，可他什么都没说，甚至没有跟她说一句，让她一直都觉得，那个晚上是她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
她记得，那天晚上之后，沈彻就把她的照片到处发。
她还记得，顾翩翩质问她，为什么要做出背叛她小舅的事。
她更加记得，她想要联系他，却看见已经被他删了的提示。
他明明知道那个晚上发生了什么。
可他什么也不说。
他甚至让她自己都觉得，是她认错了，是她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
天知道，那段时间对她来说有多难熬。
天知道她在得知怀孕后，对自己产生了多强烈的厌恶感。
她自责，所以再也不碰酒。
可他现在却云淡风轻的告诉她，那个晚上的人就是他顾修然。
周颖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顾修然，你当时明知道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可你却什么都不说，你让所有人都觉得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就是想以此借口逼我跟你离婚，是吗？”
“你是怕你提了离婚，我要对你死缠烂打吗？你为了快速跟我离婚，让我一直蒙在鼓里，你现在又跑来这里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她说话时，声音都是抖的。
“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的？你现在知道出来告诉我，成成是你的孩子，如果你跟我说这些，只是想要夺走成成，那我告诉你，不可能，就算是搭上我的全部，你也休想夺走成成。”
“还有，成成永远都不会是你的儿子，因为你根本不配！”意识到他提这些可能是想要跟她抢孩子，她的情绪就更加激动，甚至对他充满了怨恨。
周颖说完就要下车，顾修然却抓住她“你能不能听我说完。”
“我跟你之间没什么可说的。”
“周颖，我并不是故意不说，我以为你是清楚的，我并不知道你会认为是沈彻……”
“呵，可笑，顾修然，你说你觉得我清楚？我要怎么清楚？我一醒来，你没有留下任何东西，新闻上说，你早在一天前就已经出国了，你留下的这些信息，不就是让我觉得，那个晚上不可能是你吗？”
她说着，眼眶红了一圈，“我是想问你的，可你给我机会了吗？事情一出，你就让律师联系我，你宁愿跟律师沟通，也不跟我多说一句话，你现在说你觉得我清楚，我清楚什么？”
周颖用力挣开他，“顾修然，既然你当初为了跟我离婚，用了这么多手段，那现在就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成成我是不可能让给你的，我也永远不会让他知道，你是他爸爸。”
她说完，推门要走，却又回头补了一句，“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
这一晚，周颖根本就睡不着。
她想起五年前的种种，心里就像是被石头堵着一样难受。
哪怕他当时留下一张纸条，或者一条短信，她也不至于煎熬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