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那件事,闹的那么难堪,顾光全的反应最大,照理说他是不可能接受顾修然再跟林家的人有所纠缠才对,可此时此刻,顾光全一副坦然接受的样子,确实就叫其他人瞬间没了立场。
顾光全说的对,顾家自己人都不在意,那他们这些隔着几辈的亲戚,又有什么资格来反对人家的婚姻?
几个老者被顾光全一顿说的哑口无言,唉声叹气的离开。
他们一走,顾光全才落座,他看了看周颖,又看了看顾修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事啊,不好解决,你别看这几个老家伙现在是被我说的哑口无言了,回去还指不定要一起商量着做什么呢。”
总之,顾修然这个继承人的位置,说不定还真保不住。
老爷子当初心善,给了这些人股份,保障了这些人的生活,却也留下了隐患。
顾修然拧眉,“他们无非就是希望我出局,好趁机扶持他们自己的人。”
“呵,想的挺美,顾氏是老爷子当初一手创立的,让这些人抢走了,岂不是成了笑话?总之,你要提防着,凡事留一手。”
顾光全交代着,又看向周颖,这才笑了笑,“小颖,上一次我们见面的谈话不是很愉快,你就忘了吧,今天算是我们正式的第一次见面,虽然也不太愉快,但有些话,我作为修然的长辈,想表个态。”
“大伯……”顾修然绷着下颌,有点紧张,怕顾光全说什么重话。
刚才是碍于外人在这,顾光全是向着他们的。
可顾光全心里到底怎么想的,顾修然根本就没底。
他心里很清楚,顾家其实对林家也是有抵触情绪的,这也是他一直没跟家里提起的原因,怕他们对周颖有所刁难。
顾光全见他这么紧张,无奈道,“你紧张什么,我还能吃了小颖不成。”
他给了顾修然一个放心的眼神,这才又看向周颖,继续说,“我们顾家呢,有四兄弟,老大就是顾沁的父亲,已经不在了,老/二就是一霖医院的负责人,老三就是顾修然的父亲,也不在了,而我呢,其实是顾家的养子。”
顾光全一脸认真的讲着顾家的一切。
“你也知道,老太太现在很多事都记不得,所以这个家里,能说得上话的长辈就只有我,我虽然是顾家的养子,但对修然,我是把他当成自己亲儿子一样对待,我很清楚,他是真心的喜欢你。”
“至于你,这段时间我找人调查过,本来调查你是很不礼貌的,但你的身份确实有点特殊,你应该也清楚,你母亲林冰蓉跟修然的父亲有点不清不楚的关系,但这事,是长辈的事情,跟你们无关。”
“经过一些了解,我也大概知道你的事情,你很优秀,前20年跟林家可以说是毫无关系,但你们毕竟是有血缘关系。
林家的人对你也不错,可能还希望你能回到林家去接手林家的产业,这些呢,其实都是你自己的选择,你要怎么选择,其他人无权干涉。”
“但我希望你清楚一点,做人做事不要违背良心,将来不管你是否会接管林家的一切,顾林两家的矛盾,肯定也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
你要有这个心理准备,该怎么去权衡,怎么去处理,做任何事,立场不重要,要对得起良心。”
“我说了这么多,还有一句很重要的,那就是欢迎你来到顾家,只要你们是真心在一起的,其实其他的都不重要,对于过去的事情,最好是彻底的放下,不要再去深究,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顾光全的最后一句话,让周颖的心里涌起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顾光全就好像是在告诉她,要想好好在一起,就别再去深究过去了。
至于过去,还藏着什么样的秘密,也都与他们无关了。
周颖点了点头,一直坐在她身侧的顾沁也拍了拍她的手,笑道,“别紧张,家里人都很明事理的,也很好相处,时间久了你就知道了。”
“虽然顾家对其他人来说,是京城的第一家族,外人看来,这样的家庭肯定有很多规矩,但我们的奶奶是一个思想很不一样的女人。
她从来没用规矩来约束过我们,你在顾家待久了,跟家里人熟悉了,你就会发现,顾家是一个很有爱的家庭。”
他们都知道,周颖一直生活在海城,是最近来了京城,才跟林家扯上关系的。
那林家之前做的任何事,若是真要跟周颖扯上什么关系,对她也太不公平了。
虽然顾沁跟周颖的相处时间也不长,可架不住她有个天天给她洗脑的女儿。
顾翩翩怕周颖在顾家待不习惯,又怕出了这样的事情,顾家人用异样的目光看周颖,所以天天打电话来给顾沁洗脑,说周颖有多好,有多优秀。
导致顾沁现在满脑子都是周颖的优点。
周颖本来还觉得,顾家人会很难接受她,没准会要求她和顾修然离婚。
就像那些老者说的,趁着他们现在没孩子,及时止损,趁早离婚,正好也可以给那个孩子一个交代。
可顾光全那一番真诚的话,以及顾沁的安慰,属实让周颖意外了,那种感觉真的很奇妙。
在回来的路上,她甚至是做好了被劝离,被放弃的心理准备。
可顾家人的决定,却给她心里狠狠的一记温情拳,打的她心里软绵绵的,那种被人坚定选择的感觉,让她觉的心里暖洋洋的。
顾修然也没想到,家里人会无条件的接受。
他意外且感激,“大伯,谢谢你。”
大伯今天能推心置腹的说出这样一番话,甚至把自己是养子的事情都告知周颖,这是真的把周颖当成家人看待。
顾光全笑了,“瞧你紧张的,我看你去跟外国人谈上百亿生意的时候也没这么紧张啊,你啊,还是太小瞧我了。
难不成你以为,我是那种冥顽不灵的家长,非要棒打鸳鸯,拆散你们?哎呦,那种苦情小说里的大伯,我才不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