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颖进门时,朝秘书点了个头,算作打了招呼。
紧接着,见顾修然躺在沙发上,脸颊有些微红,整个人好似神志不清,沙发上衣服杂乱,茶几上还有各种资料电脑,环境可谓糟糕透了。
他一直是住在这种地方?
周颖又想起奶奶说:修然的父母走得早,没人管他吃没吃饱,穿没穿暖,是个可怜孩子。
“他怎么回事?”她问。
秘书被她周身那犹如领导问话的气势镇住,差点就老实交代顾总在饭局上喝了酒!
男人咳了一声,移开视线才道,“晚上有个饭……饭局,喝了几杯,出来的时候我就发现他不太对劲,头很烫,像是发烧了,因为喝了酒,我也不敢随便买药给他吃。”
加上顾总又执意不肯去医院,让他送回酒店。
本来他想着,顾总在车上休息一会,会好的。
但顾总在车上睡了好久,人都昏昏沉沉,就连被他送到这地方,也没什么异议。
周颖大概了解了,“我知道了,谢谢你送他回来,没事的话你回去吧。”
“啊?哦,好的。”
男人赶紧离开,可一关门,发现自己分文没拿,钱包银行卡都在里面呢,可让他再进去拿,他可没这勇气,还是回车里待着吧。
而屋内。
周颖先是摸了下他的额头,的确很烫手,而且他呼出的气体都是灼热的。
“顾修然?能听见我说话吗?”
她试探的问了几句,男人最多也是含糊的嗯了一声。
他这个状态是很危险的,必须马上降温。
否则,人一旦进入昏迷,怕是会烧坏脑子!
且最近流感爆发严重,可不是闹着玩的。
但眼下棘手的是,他喝了酒!
喝了酒,就不能吃药。
周颖决定先帮他物理降温,观察一下。
她迅速烧了开水,打算给他喝点淡盐水。
可某人一点也不配合,就算她口水说干了他也一动不动。
周颖也只能用力将他拉起来,让他可以靠着靠枕,但男人太沉,她不仅没把他拉起来,自己还扑到人家身上!
周颖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半杯水喂给他。
外卖送来的酒精也到了,她用棉花擦拭他的手臂,手心,然后是……
腹股、沟!
这百度是认真的吗?
擦拭腹股、沟?
周颖不经怀疑这个答案,她的视线往下,落在他腹部。
腹股/沟可是在大腿与腹部连接的地方,这也太靠近隐私部位了!
周颖只做了一分钟思想斗争,他们都是夫妻,有什么她不能看?
再说了,她是在救他。
不马上降温,很危险的!
劝服自己后,她就动手解裤子!
从来没给男人解过皮带,于是捣鼓了半天,她也扯不开皮带。
周颖只能另辟蹊径,先拉开裤链?
可手指刚触到拉链——
“你在做什么。”
顾修然诧异看她,语气虚弱却也渗人。
下一秒, 他甩开她的手,那副样子就好似她轻薄了他。
周颖瞬间觉得不服气了,“我能干嘛?你以为我还要趁你生病,趁人之危啊?”
顾修然:“……”
“再说了,你能行吗?”
“!!!”
顾修然脸色一沉,可他浑身无力,什么也做不了。
周颖见他脸色难堪,也意识到自己说话太过了,怎么能专往人痛处戳呢。
她只是不高兴自己这么努力救他,还要被他误会。
周颖软下口气,“我查网上的,酒精降温要擦拭腹股/沟,我不给你脱裤子,怎么擦得的到,现在正好,你醒了,那你自己脱吧。”
“我不擦。”他板着脸,什么谬论。
他说罢,还微侧了身,像是不允许她再碰他。
顾修然的头昏沉的厉害,他看了眼这鬼地方,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坚持不擦,周颖也不好为难他,只是才几秒钟,他就又睡着了,她摸了下他的头,好像比刚才好多了。
周颖守了一会,也趁着这会儿功夫,用手机回复了几个邮件,顺便把一家公司地址发给了工作群里。
那是她的团队群,小伙伴都在。
周:「给你们找了新公司,直接过去吧。」
胡:「我不去,老大你去哪里,我就去哪!」
张:「我也不去,老大,你要是不离开周氏,我就玩个几年,等你什么时候跳槽了,我再跟着你。」
周颖一手撑着下巴,暖暖一笑。
她给他们推荐的是自己的公司……
只是,这件事, 只有顾翩翩知道。
她在京城注册的化妆品公司,主打研发护肤品,其中一款贵妇霜已经有了不小的成绩和口碑。
这五个小伙伴这些年跟着她在周氏,主要是做投资的工作,所以她才犹豫了很久,没有第一时间把他们推荐到京城,毕竟专业不对口,而且要背井离乡去京城。
周颖:「听话,都去报道,回头有惊喜。」
「收到!」
紧接着底下,大家都回了收到。
周颖处理好工作,又拿温度计给他测了一下,37.8°
她松了一口气,这才有精力观察屋子。
屋子是一房一厅的,其实家具装修都很简单,主要就是乱!像是半年没收拾过。
周颖不爱往家里请佣人,所以自己住的大平层也都是她抽空打扫。
眼下没事干,她索性就把屋子简单的收拾了一遍。
顾修然睡在沙发上,中途醒过几次,迷迷糊糊间看见周颖在屋子里转来转去,一会拖地,一会擦桌子,一会又凑到他跟前,摸摸他的头,见他会睁开眼,就问一句:顾修然,一加一等于几?
顾修然索性闭上眼,他是病了,不是傻了。
待到第二天,天亮了。
顾修然一睁眼,就看见整个明亮的屋子。
桌子上留了一碗鸡蛋面和纸条:「我还有事先走了,你虽然退烧,但还是要吃点药,记得把桌子上的药吃了,另外,晚上我做几个菜,等你回来。」
顾修然挑眉,看了眼旁边干净的水杯和药丸。
她好像怕他不知道吃几粒,还专门用剪刀把药粒剪出来,放在一边。
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明明想要离婚,忘不掉前任,却照顾他一晚上,等他回家?
秘书拎着早餐回来,看见干净的屋子,都惊呆了。
顾修然沉着脸,“你让她帮你打扫的?”
“啊?不是不是。”秘书赶紧摇头否认。
借他十个胆,他也不敢跟总裁夫人提这种要求啊。
但总裁脸色很不好,秘书于是颤巍巍提议,“顾总,顾太太既然觉得这里是您的住处,那我……我换个地方住?”
总裁夫人收拾的屋子,他可不敢住了。
顾修然点头,“可以。”
秘书松了一口气,但顾总不悦看他,“你还不走?”
秘书:“……”
他是不是不能拿走,总裁夫人碰过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