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棒子见黑子说得头头是道,哈哈一笑,与黑子说道自己也是如此想法,锁头换了就换了吧,换的好换的高兴。
既是快到终点了,到也不用那么急了,再出枝节可是不好,孙大棒子要求黑子中午购置吃喝时,多买些酒肉来,先庆祝一下。
黑子见大棒子对自己没有什么成见,心里也是十分高兴,又见闷了一道的孙大棒子脸上出现了少有的笑容,便应了他的要求,中午时分,卖了烧鸡烤鸭,几个小菜,一箱子啤酒,几瓶子二锅头,两人把车子靠近一棵大树停好,便开始吃喝起来。
但事先约定,下午还要开车,现在国家对酒驾查得极严,黑子破例只来两瓶啤酒,孙大棒子喝多少没有限制。
野餐很有情调,孙大棒子出现了少有的激情,竟也不嗑吧了,把他和大表哥从小到大的事儿,都描述了一遍,连表哥屁股上的疤了是怎么来的都讲了出来,黑子只听得是目瞪口呆,不自觉地连干了四瓶。
这能喝酒的人都有个特点,不喝是不喝的,一旦喝上了,把酒瘾给勾出来,如果不能尽兴,那可比杀了他还要难受,黑子见酒已过量,这车是开不了了,再加上大棒子一顿猛劝,便也放开了量,两个人喝完了啤的,喝白的,最后所有酒全部拿下。
黑子晃晃当当地上了车,倒在后排座上呼呼大睡,孙大棒子到了后车箱挨着笼子坐下了,抚摸着豹子硕大的脑袋,慈爱地看着这威猛与美丽并在的猛兽,豹子也伸着舌头舔着大棒子的手,过了半晌,大棒子连做了几个深深呼吸,咬了咬牙,翻身跳下车去,来到了熟睡的黑子身边,他定了定神,咳嗽了几声,见黑子没有反映便,向他腰间摸索开来。
“哎呀,大棒子哥,大中午的折腾什么啊?”黑子似乎有所觉察,迷迷糊糊地说道。
“我……我要收拾收拾豹笼子……”大棒子手一下子缩了回来,头上冒了汗,嘴巴又不好使了。
“在外边弄吧,别开了,豹子要是跑了,可坏了大事儿了”黑子翻了个身继续大睡。
“不行啊,豹子好像有……有病了,我检查检查!”大棒了又向他腰间摸去。
“不用找了,腰上没有,钥匙在我裤衩兜呢?等我睡醒了一起查吧,棒子哥。”黑子呼噜声又响起来了。
孙大棒子气坏了,我说黑子怎么这么放心的喝酒呢,钥匙原来早藏好地方了,怎么办啊!大棒子气得要死,一把将黑子挂在车上的外套拽了下来,扔到了地上,连踩带踢,弄得冒烟咕咚的。
忽然,嘠吧一声响动,大棒子脚下一疼,他扳着脚掌一看,可真是倒霉的,鞋底竟被玻璃片刺破,脚心也被扎破了,血都流出来了,不过脚被似乎不再疼痛,相反倒是有些麻苏苏的感觉,是踩碎了什么东西,他提脚闪身一看,只见黑子外套口袋之中滚出三二小瓶药物来,两瓶已被自己踩碎,里面的液体早已渗漏出来。
啊哈,这下子大棒子像发现了金条一样,满眼冒出亮光,直喊啊可惜可惜,趴在地上,分辨了半天只找到一小瓶没有破损的来。
这药物是猛兽麻醉剂,国家禁售药品,乃是黑子从林业局中所拿,平时就带着,以备突发事件应急时使用。大棒子当年在大表哥那里也曾见过,也不知现在失效没有啊,管不了那么多了,试试看吧,他又翻找了半天,却没有找出麻醉枪来,看来只能亲自动手了,他拔开药瓶口上的铅铸蜡封,对准黑子正在打呼噜的大嘴,刚要往里倒,却听那黑子大叫一声:“不要,不要!”
吓得他手一哆嗦,药差点没给扔了,黑子晃荡了下了身子,鼾声又起。原来是梦魇说胡话啊,大棒子定了定神儿,把着黑子喷着酒气的嘴巴,照着他长了舌苔的破了的嗓子舌头,一下子将麻醉剂倒了进去,一滴也没剩下。
黑子吧嗒吧嗒嘴巴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这麻醉剂量大棒子当年没事的时候还真是问过表哥和八壮士,对付老虎计量要大,但对人来说一瓶足矣,可就是不知道这药剂失效了没。本来倒进嘴里是没有太大作用的,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黑子舌头嗓子破了,希望药物能溶进血液,起到周身全麻的作用。
几分钟过去了,大棒子试探性地推动了黑子几下,还好,黑子没有什么反映,也不说胡话了。看来是麻药起作用了。他又照着黑子的屁股狠狠地打了几拳,黑子依然没有什么反映,呵呵,这高科技产品就是好啊,怪不得朱总理说科技兴国呢!
他胆子大一些,解开纽扣黑子裤带,也不知是酒喝多了,还是头一回做这事心里害怕,还是自己天生性格使然,当他把黑子裤衩兜中的钥匙拿出来的时候,全身已被汗水沁透了。
他慌忙来后车箱,合上自己口袋中的那把钥匙,哆嗦着手把豹子笼门的双心锁打开,呼唤着崽子出来,豹子抻了个懒腰,似乎没有呆够的样子,慢吞吞地走了出来,疑惑地看着面前激动无比的孙大棒子。
大棒子跳下车来,逗引着远东豹子离开了半截子客货两用车,可这豹子对自己似乎是极为眷恋,根本没有离开的意思,大棒子急得直骂,本想踢它几脚,可一看豹子雄壮的身体和炯炯有神的眸子,心里一阵发畏。
他蹲下了身体抚摸着豹子的头,轻声说道:“这几天夜里,你不是总在笼子里窜来窜去,撞得铁笼子哐啷哐啷响,一会儿噢噢叫唤,吵得我都睡不着觉,你快走吧!”大棒子似乎都要哭了。
“崽子,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别跟我在一起了,我也不是什么好人,走吧, 啊我求你了”大棒子真的哭了。
豹子在他身上嗅了一阵子,从大棒子急切的眼神似乎感悟到了什么,它喉咙里咕咕地叫了几声,转过身体向着茫茫密林跑去。
大棒子站起身来,望着渐渐消失了的豹子身影,长出了口气,转身回到车上摘下双心锁头,这才发现锁头是全铜所制,像是有了些年头,随处找了几块巨石,咔咔两下将其砸烂,而后又挂在铁笼之上。
又将铁笼推向一侧,紧靠着车箱边上。
回到驾驶室,踢了黑子几脚,发现麻药劲还没过去,人还没有反映,便把黑子的那把钥匙又放回原位,他哪里知道这麻药加酒精双重作用,黑子脑细胞都受损了。
他把刚才剩下的半瓶白酒一下子全喝下了肚,坐上了正驾驶位,却没有关车门,他拧动钥匙打着了油门,这半截子车乃是江铃客货两用车,与轿车相比不易驾驶,大棒子本不会开车,只是偶尔在春耕时帮着邻居摆弄过拖拉机小四轮,现在也是霸王硬开弓了,他试着踏了离合挂上了二挡,车子竟动了起来,他狠踩了脚油门向着几百米处的一棵大杨树直开了过去。
就在车子撞向大树那一刻,大棒子一栽歪从驾驶室里跳了出来,在地上接连翻滚几个跟头,便也像黑子似的,人事不知了。
晚上,养路段的工作人员打来报警电话,在吉林珲春外环路段发现一起车祸,一辆客货两用车撞到了路边一棵大杨树上后侧翻在沟里,车上物品悉数压坏,特别是一大铁笼子,支离破碎。
车驾驶室内两个人,一人被甩到沟里,人事不醒,一人被卡在室内,时而糊涂,时而明白,现请求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