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华的二层别墅中,孙大棒子蔫头蔫脑地站着,眼皮不时撩着偷看着面前的这位异常激动的大表哥,在他后面四五个人也低头站立,个个垂头丧气的样子。
“你们说说,到底是谁走漏信息?我们准备了这么长时间,全坏在你们几个身上!”大表哥面红耳赤地怒斥着。
“现在好了,森林武警部队都出动了,连只小猫上山都要过三道关卡!”大表哥叹了一口气,泄气皮球般地瘫坐在沙发上。
意大利皮沙发太绵软,他一下子陷了进去,差点没摔了个跟头。
站在前面的一个黑矮敦实一个高大魁梧两个人,见此情景,心里发笑,可又不敢做声,只有孙大棒子忍受不住“哈哈”地笑了出来。
大表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道:“我看啊,这问题弄不好就出在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身上,你说说是不是你喝点猫尿把进山的事儿给抖落出去了?”
孙大棒子眼睛一瞪,伸着脖子说道:“大……大表哥啊,你可不要冤枉好……好人,自从知道要上山的……的事儿,我这喝了几十……十年的白酒隐都戒……戒了,不信你问翠花去?”他气呼呼地说道。
呵呵,大表哥冷笑一声,“那前几天你喝多了不是保安大个子给你送回来的啊,这事儿作何解释?”他翻开斗盖拿出芙蓉王,点上了棵烟,大口吸了几下。
“这,这……儿,”孙大棒子头上见了汗,他反驳道:“那喝的是啤……啤酒,没想到这省城里的啤酒劲……劲这么大,我才喝了一箱就不……”
孙大棒子看看了身边的大个子,瞪了他一眼,恨恨地小声说道:“你这小子真不够意思,你还来泄我的底,我……”,
大个子刚叫反驳,但一见表哥发红的眼珠和气得发抖的身体,便没有作声,也瞪了大棒子一眼,大棒子又回瞪他一眼,两个人你一眼我一眼相互翻着白眼儿,跟相唱戏的一样。
“你啊,就跟我犟的能耐,是不是又在那背后骂我呢?你啊,动真格的什么也不是,连个女人都斗不过,还说什么说!”大表哥气得把烟掐了,揭了他老底。
“你也不一定能打过她,她老快了”孙大棒子脸色变得酱红小声嘀咕着,他想了一会儿,又说道:“大表哥,我还知道一条上山的小路……”,“呕?……”大表哥脸色缓和了一些,正待说话。
“咳咳……”却被沙哑的几声咳嗽打断了。
客厅旁边,右侧卧室门一开,八叔走了出来,他摆了摆手,示意众人下去。只留下了大表哥和孙大棒子。
这八叔非是别人,正是那盗猎团伙头目八壮士。
当年,他带领一队盗猎团伙进山猎虎,猛虎智斗顽敌,杀死数人,最后突破重重机关,与八壮士对决,咬掉了他一条臂膀,八壮士事先做了铁护项,却也被虎王犬齿刺透,护项阻挡住猛虎这致命杀招,救了八壮士一命,却伤了他的声带,虎王犬齿也折断在护项之中,一人一虎滚落陷阱后,猛虎四只铁爪在八壮士身上狠抓,由于他事先穿了特种兵防护服,虽全身是血肋骨断裂却也不致命,最后虎王被大兽夹夹住,八壮士才被同伙人救出,他失血过多,神志模糊,惶惶糊糊向密林中走去,不料一下子掉入石缝之中,才不知其所踪(《虎之吻》中有详细说明)。
这石缝又窄又深,初时八壮士顺缝直下,心中也是惊恐无比,但转念一想,横竖也就是个死啊,无所谓了,凭它去吧,也不知滑了多深,最后身体终于被卡住了,说来也怪了,那断裂的肋骨被石缝一卡,竟然复位了,疼痛程度稍有缓解,但石缝之中阴冷无比,不知从何处刮来的寒风不时吹过,他单臂、双腿都陷于石缝之中不能动弹,渐渐地三肢失去知觉,血液似乎凝固起来,他缓缓睡去又缓缓醒来,不一会儿又昏迷过去。
朦胧中只觉脸上酥麻刺痛无,他睁眼一看,竟见数条红色大肉虫正附着面上,八壮士大惊失色,嘴巴一张,可好那些大红肉虫竟一下爬入口中,如同躲避天敌一般,鱼贯而入,直接撞进胃中,八壮士一阵恶心,喉嗓干呕不止,
八壮士胃腑之中疼痛难忍,死去活来,折腾了半天,全身已无力量,正喘息间,忽又见眼前一金黄之物在面前土层之中缓缓游走,如同小鱼戏水一般,他强打精神睁眼凝视观看,石缝中虽是黑暗无比,但那东西发出诱人金光,足以照明四周。
啊,看清了,那竟是一个小金人,鼻眼俱全,正自己挖洞缓慢行走,八壮士精神一震,似乎想起了什么,他忘记了腹中疼痛,知道自己生死与否就在这一刻了,他闭目屏息,那小金人渐渐接近了自己面部,突然,他猛地张开嘴一口咬住小金人,三下五下将其吞咽下去,四周又恢复了黑暗。
又不知过了多久,八壮士睁眼醒来,见四周宽敞了许多,空间如同大酒缸一般,三肢也可以活动开来,他抚摸着断臂,不成想伤口竟已愈合,断臂不再疼痛,这下他高兴极了,单手反复抽打着自己的脸,只到脸麻手痛才知这是真事,他哭笑不停,折腾了好一阵子,才想到应该如何出去。
原来他吃下的正是那千年药王参精,参精乃万药之王,未成之时有遁地行走的之特性,极难采到,孙大棒子采到那株乃是他老岳父靠家传密法,用松花玉石才将其镇住,但镇住一时,镇不住一世,得年年更换玉石,待到它吐腕开花之时,才成性不走了,繁殖下一代。
孙大棒子老岳父年年不避劳苦进山,就是为了镇住参精,防它遁地逃跑,可他年老逝去,到死也没有看到参精开花成年之时。
这参精属至阳之物,如果采得,也不能全食,舔舐几下,或咀嚼参须便可热血沸腾,活阳化虚,强如壮年,而且其天性驱逐毒虫,所以极易保存,可食百年。那日孙大棒子进山采精,用小铲子挖掘,铲子之上便含了极少量的参精汁液,而后红熊袭击于他,他情急之下,用铲子刺向大熊脖子本已被虎咬伤之处,大熊伤上加伤负痛而去,不想大棒子这一下既救了自己也救了红熊,那铲子上的汁液药性发作,竟治好了大熊的伤痛,以致于后来雌虎柯拉娃尔见到完好如初的大熊时也是诧异不止。
物物相生,参精所在之地必有毒虫,那血红肉虫便是剧毒之物,不过藏身于深土冰层之中,以参精排泄之物为食,人们根本无法见得,如果采精之时用手攫取参须,小虫轻轻啃食一口,便神鬼不知,一天之内必然毒发死亡。
那日孙大棒子,被大熊袭击,精神不定,违反常规,一下子将参精拔萝卜似地提起,不曾用手缓缓细挖,否则必被虫咬。毒虫护宝之事孙大棒子岳父也是听长辈言传,并未亲眼看过,所以临终之时也只能说个七八。
物物相克,这参精药性猛烈,能升血涨精,如果多吃必七窍喷血,热毒太胜而死,然而八壮士吃精之前先吞噬了数条大毒虫,药毒相抵,加上他体格健壮,承受能力极强,毒血又恰恰从断臂中喷出,才还有命在,即便是如此,也损伤了他的内腑脏器,此时即便不死,但日后命也不长矣。
八壮士蒸腾热汗熏化了这百年冰石巨缝,空间变大许多,他活动了几下,又在裤子暗兜之中找到钢丝细套,便发挥特种兵的技能,攀爬出缝隙来。
出了石缝之后,八壮士躺在地上仰望苍穹,感慨万端,此番境遇真不知是福是祸啊!
他虽衣衫褴褛,但因食参精,不避严寒,时而热毒复发,血液沸腾,便大口吞食积雪冰块,或咬破手指或用锋利石刀割指放血,五脏六腑才能平覆。机缘巧合他才活了一命,但受之苦也非一般。
他反侦察能力极强,见山下关卡检查严密,便躲在几处山洞中藏住身形,数日后胃肠功能渐渐恢复,有了饥饿之感,便仿遂人氏钻木取火,寻了火石枯木,北方冬季气候干燥,取火不难,他存了火种,烧烤些植物块根果腹,又利用钢丝绳套套死了老鼠、野兔、狍子,有时饿急了,便生吞活剥,过上了茹毛饮血的日子,头发胡子又无器具梳理,非洲公狮子一般,真如同原始人别无二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