翅膀。
灰色的,粗糙的,狰狞的。
与初次见到这对翅膀的时候不一样,它就像长大了,成熟了一样。不再是肉色,没有了可怖的青筋,却更加的让人不寒而栗。
“不要露出这种表情,我就是不想看见你这样的表情才不想见你的。”
这种时候他还在考虑我的感受,还在温柔的笑着安慰我,我该怎么回应他的真心……
“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我抓着他的衣领仰视着他,心里的苦涩感无以复加。
“魔灵珠的力量消失了,所以克制不住这只魔物,就变成这样了。不过你放心只是在深夜才会变成这样而已。”
魔灵珠的力量消失了……可是诅咒却没有消失,如果再这样下去觞爵的身体会没关系吗?
“身体没事吗?”
“你觉得我想有事的样子吗?”
他到底是太自信还是不想让我担心呢?这种情况下怎么还有人可以把话说得这么轻松呢?
“力量怎么会消失的?”
“这个我也很想知道。”
他在说谎。
“力量怎么消失的?”
回答我,不要骗我,是不是因为我?我总觉得这件事应该与我有关。
“魔灵珠这种神物世间根本没有人可以把握它的能力,当然我也不例外,它的力量到底是怎样的,会变成怎么样我完全不能把握,所以这次会变成这样我也很意外。”
很真诚的回答,可是就是因为回答的太认真了,所以才不可信。
“你这个大骗子!”
不愿告诉我的真相,会伤害到我吧。总是这样,总是喜欢用善意的谎言掩盖一切对我有害的事情,总是那么那么细心的保护着我。好讨厌这样的自己,好讨厌一直要被他保护着的自己。
“我快不能呼吸了,月。”
“这是惩罚,在没有原谅你之前我是不会放开你的。”
把脸深深埋在他的胸口,我知道自己又开始哭了,每次每次除了抱紧他我就做不了任何的事情。这样的自己又有什么资格留在他的身边,只会变成他的累赘而已。
离开觞爵的怀抱,我认真的注视着他的脸。
“我一定会让这对臭东西从你的背上消失的,我喜欢的男人才不会有这种东西。”
这是现在唯一可以为他做的事情,如果连这种事情都做不到又怎么配留在他的身边呢?(连魔王都没有办法做到额事情你会不会太勉强啊,亲?)
“傻瓜。”
他冰凉的大手又抚上了我的额头,揉乱了我的留海。
“你的心意我明白,只要你在我身边就足够了。”
“怎么可能?”
我低着头,握着拳的双手放在身侧。
“怎么可能在你身边就足够了呢?不能为你做任何事情的我,只会给你添麻烦的我,怎么又资格留在你的身边呢?不要说傻话了!”
我冲着他大吼,泪水飚出眼眶。
“我也想为你做些事啊……不然就不知道到底自己有哪里值得你喜欢了……”
“就凭你是韩思月我就会永远喜欢你。”
心脏像被狠狠的刺了一刀,不知道是疼还是麻痹,那么的不是滋味,那么的……
“如果我不是韩思月呢?”
两年前的我来到了这个时空,占用了这个身体,变成了韩思月。从假扮韩思月开始,一点点变得像女孩子一样,早就忘记了自己以前是个真真正正的男人。而现在,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我又是谁?
“别说这种傻话,你就是你,我喜欢的人,就只是你而已。”
温柔的搂我进怀,觞爵的气息包围着我,还想就这样沉溺在里面。永远,永远……
“你不用为我做任何的事情,只要在我身边,让我守护你,让我累的时候随时都可以看见你的笑容,可以拥抱到你就好。这样就很好了,所以就这样留在我的身边好不好?不论以后发生什么事情都留在我的身边。”
真的可以就这样留在他的身边吗?当个小女人,被他保护着,只为他生存着,只看着他一个人……
“我要救你。”
我要的不只是那样,那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更加的更加和你相配,身份这东西我不在乎,只是希望可以成为有资格站在你身边的女人而已。
“告诉我怎样才可以帮到你,不论什么事情我都愿意去做。”
“思月……”
没用的,这次说什么都没有用的,我不会放弃的。
“你是魔族的王,可以留在你身边的女人怎么可以只是被你保护,这样的女人又有谁会承认?所以让我去做好不好?我想堂堂正正的站在觞爵的身边,就算是魔王的女人也不会让别人觉得是我在高攀。我想要成为觞爵可以向别人炫耀的女人!”
泪水划过脸颊,微红的两颊发烫着,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把心里的感受都告诉他,一口气都告诉他了。为什么会觉得这么紧张,有点害羞,又觉得很幸福……
这样就好,把所有的感受都告诉他,不再一个人在心里一遍遍的诉说,告诉他,让他明白我真正的想法。
“啪啪啪……”
“不愧是王看中的女人啊,我终于知道王为什么会喜欢你了,姐姐果然和其他女人不一样。”
哎~上官白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走了吗?难道刚才的对话,所有的告白都被他听见了!
“上官白。”
觞爵的笑容妖娆而迷人,这是他生气的信号,现在很危险,上官白要遭殃了。
“啊,我只是回来想告诉你,如果晚上难受的睡不着的话可以吃两粒白色瓷瓶里的药丸。谁知道会听见……哈哈,你明白的,我可不是会故意偷听的人……”
这种话连我都不会相信更不用说是觞爵了。不过他刚才说“如果晚上难过的睡不着的话”,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说不疼吗?”
看起来的确没有异样不是吗?难道他又在忍耐吗?
“啊,我只是说如果,如果而已,姐姐你放心吧,王的身体很好……”
我杀人的眼神死死的瞪着上官白,对方终于受不了这种压力闭上了嘴。
“哪里会难受?”
既然还是难受的睡不着,这是怎样的痛楚才会睡不着觉呢?
“身体里面。”
难得的他终于实实在在的回答了我的问题,终于不再隐瞒了。我走到他的身边为他把脉,脉象还算正常,可是太像普通人的脉象了,他的功力那么深厚,脉搏怎么会和普通人一样呢?也就是说他现在正在用所有的内力抵挡那只魔物……
“内脏有被它伤害到吗?”
在这个时代如果内脏受到严重的伤害的话,即使是功力再深厚的人,就算可以活下去也会一直会感到很痛苦,被折磨着死去。
“没有。“是目前还没有吗?以后,若是有一天无法再抵制住那只魔物的话,那么觞爵……这种事情我怎么可以看着它发生呢?
“上官白,你有没有办法救他,如果没有的话我就杀了你。“上官白脸色一变,觞爵也惊讶的看着我,显然他们都没有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完全像是在无理取闹。
“有。”
“白,你……”
“镜岸,现在在瞒着她真的好吗?她刚才明明那样和你告白了自己的心意,所以还是让她知道吧。”
觞爵不再阻止,上官白看向我,眼神出奇的认真。
“办法是有,可是不可能办得到,药引是出动整个魔族也不可能拿得到的东西。”
“什么东西?”
上官白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看来那个所谓的药引绝对不简单。、“先不说药引,光光是配药就是一大难题。凤凰羽,蛟龙胆,麒麟角,这三味药材想要得到它们的话也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那就是说还是可以得到的不是吗?那么那个拿不到的药引是什么东西。”
只要是有机会的得到的东西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只要可以医治好觞爵,只要可以祛除掉那只魔物,付出再大的代价我都不在乎。
“血滴果。”
“血滴果?”
凤凰羽,蛟龙胆,麒麟角,一听名字我就可以知道是什么东西。可是这血滴果是什么?好奇怪的名字。
“血滴果是圣山上的千年老树结出的果实。一年只结一个果,以血灌溉生长,故名血滴果。”
“既然知道它在哪里为何又说是出动整个魔族都拿不到的东西呢?”
虽然是很怪异的果实,但是听起来并不像是得不到的感觉。
“那你知道血滴果需要的血液是怎样的吗?”
我老实的摇摇头,不是血就可以了吗?这样已经够怪异了,难道还有要求?
“要是六十年以上功力的人的血液才可以让血滴果成熟,而守护血滴果的守护者时飞起码已经有一百二十年的功力了。再加上他每年都食用血滴果功力已经不是我们可以想象的,也许已经是神的境界了。”
“觞爵也不是他的对手吗?”
“过去也许还可以一试,现在根本不可能敌得过他。”
觞爵不知何时已经睡在了床榻上,侧躺着的他静静的看着我,似乎我们的对话他完全没有听见一样。
“所以我们是不可能拿到血滴果的,去也只是送死而已。”
“就算是送死我也要去。”
上官白不可置信的看着我,接着看向了觞爵,觞爵则是给他一个我早就料到会这样的眼神。
“你们不用再多说,我一定要去,一定要把血滴果带回来。”
“你……”
“白,召集‘六莲仙‘,我有事要吩咐。”
觞爵突然走下床,瞬间已经来到我的身边。
“去吧,我不阻止,但是你若一去不回,我去了地府了不会轻饶你的。”
怎么可能让你去地府找我呢?见到我的真身可不好……
小羽,你会帮我拿到血滴果吧,一定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