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雨和妈妈来医院看我。
辛雨用力捏了一下我的伤腿，我忍不住惨叫出声。
辛雨冷笑：“才两米高，居然能摔得跳不成舞，也怪你自己运气不好。”
妈妈的脸色难看：“你在电话离里是不是威胁你姐姐，要把陆辙他妈妈的死因告诉他？那女人神经病，自己跳河自杀，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我忍着腿痛说：“明明是你骗了陆阿姨的钱，她走投无路才自杀。”
妈妈和辛雨的脸色全变了，慌里慌张地问：“你怎么知道的？那时候你明明不在家，你不是在住校吗？”
陆辙与我家是邻居，他爸爸赌博家暴，把陆阿姨打得精神不正常。
我十五岁，陆辙十八岁的时候，他爸爸被要债人失手打死。
陆辙当时已经考上心心念念的名校编导系。
他原本放心不下陆阿姨，没想到陆阿姨在老公死后，精神反而正常了，只要吃药控制，完全能做到生活自理。
陆辙这才放心去读书，他离家前，妈妈和辛雨再三保证，远亲不如近邻，一定会帮忙照看陆阿姨。
然而妈妈却在陆辙离家后，仗着陆阿姨脑子糊涂，又信任自己，把法院判给陆阿姨的三十万赔偿款借到手搞投资。
投资只是一场杀猪盘，妈妈血本无归。
陆阿姨没有借条，妈妈翻脸不承认自己借过三十万。
妈妈和辛雨还骂陆阿姨不知好歹，讹诈邻居。
陆阿姨心中绝望，跳河自杀。
这么多年，陆辙一直以为陆阿姨是因为病情自杀。
升入高中后我申请住校，但每周要回家，像乞讨一样向妈妈要生活费。
妈妈每次会先骂我十几分钟，埋怨我浪费，最后甩给我一百元。
那一百元甚至不够辛雨随手买一条裙子。
陆阿姨自杀那天，自己回家要生活费。
一想到要被妈妈辱骂许久才能拿到钱，我难受地在楼下徘徊，却发现陆阿姨失魂落魄地离开家。
我担心她病发就跟上她，却亲眼看到她跳河。
“妈妈，陆阿姨当时把一切都告诉我了，你是怎么向她借钱，又是怎么翻脸不认人的。”
妈妈理直气壮：“她脑子不正常，钱对她来说有什么用。我本来想着，赚到钱之后再还给她。谁知道她为了三十万，连命都不要了。”
“只是为了三十万吗？你和辛雨一直辱骂她，骂她是傻子。你们说，陆辙与其有个神经病妈妈，还不如无父无母没有负担。”
辛雨反驳：“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人，你不是也没有救下她吗，你顶多就是报了警，而且你也没有告诉陆辙。”
“我没告诉陆辙，是不想让他愧疚，让他觉得陆阿姨是不想拖累他才自杀的。”
辛雨冷笑：“你倒是为他着想，可你觉得陆辙会相信你吗？”
我手放在被子下，拿着拜托护工新买来的手机。
此刻应该已经把辛雨和妈妈的话录下来了。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陆辙推门而入。
他一看到我就说：“程雪，拍摄电影版舞剧事关几百人的努力，你为什么这么自私，眼里只有一场婚礼。”
辛雨安慰陆辙：“拍摄晚两个月没关系，程雪现在受伤很难过。我是做姐姐的，当然要让让她。”
陆辙怜惜地看着辛雨。
辛雨转头盯着我，我明白她的意思。
她同意推迟拍摄，换我的闭嘴。
我看着眼中只有辛雨的陆辙，没有把录音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