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我一愣。
这个规则就限制了我想要利用动物获取眼球的想法。
那怎么办呢？
难道真要我挖一只自己的眼睛下来？
「啊——」
正当我思考的时候，我突然听见角落里传来一个男人的惨叫声。
是那个保安。
他竟然是第一个用刀把自己眼睛挖出来的人。
他瞎着一只眼睛，手里还握着自己的一颗眼球。
丧心病狂地大笑道：
「哈哈哈哈哈！就凭这些小把戏就想弄死我？我告诉你，没那么容易！」
保安一直走的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野路子。
但其他人可就不一样了。
喝马桶水顶多就是恶心一点，并不会有身体造成什么伤害。
但这可是实打实地失去一只眼睛啊。
所以很多人都犹豫着没有下手。
但这一次的限时比上一次还短。
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还没有人想出更好的对策来。
已经开始有人拿起切蛋糕的水果刀，狠下心插进了自己的眼睛里。
还有人把刀递给了自己的同伴，让同伴帮忙......
时间还剩下最后一分钟。
我额头上的汗已经把我的眼睫毛都打湿了。
我想着，如果实在不行，那只好也跟他们一样挖自己的眼睛了。
毕竟失去一只眼睛可能暂时不会死。
而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蛋糕礼盒里面放了这么多把水果刀了。
原来就是为这个环节而准备的。
我咬咬牙，拿起一把刀就要仰头对着自己的眼睛刺去。
但就在这时，我无意中瞥到了躺在大厅里的这些同事的尸体。
我的脑海中灵光一闪。
等等。
11
规则所说的是人类的眼睛。
可并没有说必须得是活着的人的眼睛啊。
死去的这些同事也属于「人类」的范畴。
想到这，我立马提醒道：
「我们可以从这些尸体身上挖一只眼睛下来！」
时间还剩最后四十秒了。
我赶紧挑了离得最近的一具同事尸体，果断地把他的眼睛挖了出来。
而其他人也开始跟着做。
只有刚才那个和我一样中毒的女孩还瑟缩在一旁不敢动弹。
我一时心软，帮她也挖了一只眼球出来，然后递给她：
「......谢谢。」她颤抖着接了过去。
然后又开口道：
「......我叫余婉。」
「我叫李檬。你放心，等会如果还有什么需要互相帮助的环节，我还会帮你的。」
「谢谢。」
她感激地点了点头。
而直到时间截至的前一秒，所有人都完成了这次的游戏任务。
只不过有人在这五分钟里被活活地疼死。
还有人挖完眼睛之后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总之，到最后群聊里还活着的人数仅为46人了。
我看着上面锐减的人数，心下悲凉。
这个游戏的幕后人到底是谁？
他究竟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地对待我们？
12
而恐怖的死亡游戏仍然没有结束。
因为广播声又再一次响起：
「好了，恭喜你们成功通关第三轮游戏！你们已经打败了99%的人！」
「接下来我要公布第四轮游戏，也就是最后一轮游戏——猜猜ta是谁！」
「这一关没有时间限制，但是要求是最后存活下来的人数只能是现在活着的人的一半。」
现在活着的人里面的一半？
等等，我好像明白了。
其实这就相当于是把我们剩下的46个人分成了23组。
每组为两人。
只要先把对方杀死，那自己就能活下来。
他这是要我们自相残杀！
只不过紧接着，他又假装好心地补充了一个条件：
「其实还有一个捷径可以让这场死亡游戏提前结束，那就是在你们之中，隐藏着一位这个游戏的策划者，只要有人能够找出ta，那剩下的所有人都可以成功通关。」
听到这，我的心里咯噔一声。
那个游戏的策划者竟然就隐藏在我们之中吗？
那ta到底是谁呢？
竟然能躲藏得这么好。
只不过我暂时还想不到，只能先找个角落让自己藏起来。
对，对于这一关游戏，我的策略就是先躲起来。
我知道凭我自己的体力很难与其他玩家抗衡。
我也做不出来杀害自己同事的事情。
所以就只能先暂时保命了。
13
游戏一宣布开始的时候，所有人都开始虎视眈眈起来。
大家警惕地面向着昔日朝夕相处的同事，随时等待着先下手为强。
而不出我所料的，果然在几秒钟之后，不远处响起了一个女生的惊呼。
是那个保安动的手。
他瞎着一只眼睛，左手上握着一把刀，而脸上是一抹丧心病狂的笑容。
被他刺伤的那个可怜女孩正瑟缩着蹲在墙角。
胳膊已经汩汩地往外流着鲜血。
而这仿佛是打响了游戏开始的第一枪。
许多还正观望着的人也举起了手中的屠刀，面向自己的同僚。
因为游戏不限时，所以只要能早点把人数变为23人，就能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当然也有不少理智的人。
就比如那个老油条。
他推了推脸上的眼镜，焦急地劝阻着说：
「大家千万别上这个人的当啊！他不是说了这轮游戏是不限时的吗？那我们就慢慢地把这个幕后人找出来就好了嘛！」
有人嗤笑一声：
「说得倒轻巧，我们怎么把那个人找出来？而且就算是最后找出来了，那ta如果就是打死不承认呢？」
说话的这个人是我们公司公关部的。
她平时替公司出公关文案的时候就写得很是滴水不漏。
这次更是说得一针见血。
是啊，即使我们真的找出了这个游戏的幕后人，ta也不可能会承认的。
毕竟就是ta设计出了这么一场残暴的死亡游戏。
ta现在可是我们整个公司上下所有人的天敌。
要是ta一旦承认了是自己做的，那一定会被我们所有人给弄死。
问题到这又陷入了僵局。
只不过老油条真不愧是老油条，因为这时候他又提出了一个建议：
「那我们和ta达成共识不就好了吗？」
14
「怎么达成共识？」公关女问。
接下来，老油条就说出了一个方法。
那就是我们从在场的人里挑一个人出来，让这个人答应自己作为幕后者。
这样剩下的所有人都可以提前通关。
「但这个假装自己是幕后者的人会不会有事？」我担心地问。
「我觉得不会，这个天音广播也是严格遵守游戏规则的，在规则以外的事情它不会做。」
我想了想——
游戏规则只说让我们找出这个游戏的幕后者，并没有说会对这个幕后者做什么。
所以这个当了替罪羊的人应该也不会受到任何惩罚。
这个方法确实可行。
但是我不禁又怀疑：这样真的能蒙骗到这个广播吗？
它应该知道真正的幕后者是谁吧？
「不管怎么样，先试试再说吧。总不能真的让我们下手去杀害自己的同事吧？」老油条说。
确实，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我们只能先达成了这个共识。
又看了看还在大厅里狂笑着四处追杀其他人的保安，我叹了口气：
「那我们动作得快点了，不然到时候被他杀死的可能不止一半的人。」
「你说得对。」
公关女点了点老油条：
「既然这个建议是你提出来的，那你由你来充当这个幕后者吧。」
哪知老油条一听立马疯狂摆手：
「不行不行，我不当！既然建议是我提的，那我也算做出了贡献吧？你们其他人什么贡献也不做，就想坐享其成吗？」
15
老油条死活不肯，公关女只好又看向了其他人。
她这次看的是我们部门新来的实习生，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生。
那男生摇摇头：
「不行，我不当。」
公关女又扫视一圈，所有人的目光都回避了她，包括余婉。
最后，她看向了我。
「我......」
但还没等我开口，突然一把刀唰地一下从我脸边擦过——
堪堪擦过了我的耳朵！
好险，差一点我的右耳就要被割了下来！
而保安这一打断，我们这一群人瞬间呈鸟兽状。
往不同的方向跑去。
跑了几步之后，老油条还不死心，又抓着那个实习生就把他往中间拖：
「小周啊，你就配合一下吧！不会有事的！再不答应我们都要被那个保安砍死了！」
「不！不行！我不要！」
实习生被老油条拖着走，他的上衣都快被扯了下来。
而见此状，公关女和其他几个人也都上前来帮忙了。
实习生崩溃地挣扎着：
「你们这群卑鄙小人！看我是个实习生就欺负我！」
而那一头，保安正举着刀疯魔地追着一个个子瘦小的西装男。
场面一度混乱。
我就趁着所有人不注意，拉着余婉偷偷地跑到了窗帘后面。
「这附近有很多尸体。」我小声说。
余婉点点头，明白了我的意思。
我躺下来，搬起一具同事的尸体压在自己腿上，头朝里，让自己的双腿露在窗帘外面。
而余婉也挑了一个角落里的位置，和一具尸体并排躺了下来。
16
装死尸的过程中，我听见外面传来有人和保安打斗的声音。
但几分钟之后就只剩下保安丧心病狂的笑声了。
我屏住呼吸，死死地闭着眼睛不敢动弹。
但就在这时，我突然听见他说了一句：
「咦，怎么这里还有活人的味道？嘿嘿嘿——」
伴随着话音，挡在我面前的窗帘猛地一下被人拉开了！
我的心脏砰砰地直跳。
心里默念着：
不会的，不会的，大厅里有这么多具尸体，保安不一定会注意到我。
但，我的祷告似乎没有用。
因为就在下一秒，压在我腿上的尸体突然被人搬开了！
紧接着，保安的声音近在咫尺地响起：
「咦？李檬，你什么时候死了？该不会——是装的吧？」
我的心里猛地一震。
因为我能感觉到刀上的寒光在我的眼皮上闪过。
就在保安马上要把刀插在我的脸上的时候，我突然睁开眼睛——
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地上弹了起来。
高声喊道：
「等等！我知道游戏的幕后策划者是谁了！」
保安舔了舔还沾着血的刀，歪着头说：
「哦？」
我喘着气说：
「你们忘了一直都没出现过的老板吗？」
17
我的话让所有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此时，大厅里除了一具具的尸体，还有不少受了伤正坐在地上的同事。
以及正互相扭打在一起的人。
他们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我。
「你们忘了吗？最开始那个蛋糕就是老板让外卖员送过来的！」
大厅里一片哗然。
「对哦，是老板！幕后者一定是老板！」
「太好了，我们有救了！」
「但老板现在在哪？我们一直都没看见过他啊？」
我低头沉思：
「要不然去他的办公室里找找？他可能躲在那了。」
说完大家就付诸了行动。
剩下还活着的27个人都一窝蜂地涌向了老板的办公室。
但是我们里里外外找了十几圈，都没有找到老板的踪迹。
最后，我把目光投向了他桌上的电脑。
「你们谁知道这个密码？」
老板的助理虚弱地举起了手：
「我知道，是683122。」
我输入密码，开机声响起。
电脑进入了桌面，上面显示的却是一张大合照。
「这是......」
我回忆了一下：
「这是我们公司第一次团建的时候拍的合照？」
余婉也凑过来看了一眼：
「是。但是不对啊，那一次老板根本就没去，这张合照他是哪来的？」
「是啊。」老油条也接着说：「我记得那次老板说他身体不舒服，所以就没来。」
18
而且当时这张合照是身在行政部的我分发给各位同事的。
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我问老板要不要看一眼。
他还很不感兴趣地摆了摆手。
那后来他又怎么会把这张照片作为他自己的电脑桌面的？
这个发现让我觉得奇怪起来。
紧接着，我又发现电脑桌面上还存放着一个孤零零的文件。
文件名叫做「于威」。
「于威？」
等等。
我的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我想起来了，于威是我们以前的一个同事。
但是三年前，因为一次意外，他离开了人世。
后来公司就把他的资料都删除了。
但现在他的资料为什么会在老板的电脑里面？
难道说老板和他认识？
这个发现让我脊背发凉。
而此刻剩下的人脸色更是难看了起来。
「于威......」
老油条的声音都哑了：
「竟然是他......」
紧接着，他的脸上露出一抹痛苦的神色：
「你们还记得他吗？」
「怎么可能不记得！」
公关女言辞激烈地打断了他：
「只不过他到底和今天的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看公关女和老油条的语气，似乎他们还知道一些其他人不知道的隐情。
想到这，我赶紧拉住公关女的手：
「今天的事可能和于威脱不了干系，我怀疑老板认识于威。」
「你们有什么是我们这些人不知道的事吗？赶紧说出来，说不定我们能找到这个游戏的幕后策划人！」
公关女有些不情愿地甩开了我的手：
「那件事可不只有我和老油条两个人知道，他们也是都知道的。」
19
我的目光又转向了办公室里站着的其他人。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大家的眼神都开始躲闪起来。
直到最后，还是保安站了出来，冷笑着把当年的真相说了出来：
「当年啊，这个于威可不是因为意外而死的，而是......被大家给折磨死的。」
「什么？！」
在我震惊的表情中，保安说出了当年的真相。
原来当时于威是通过人事部总监的介绍才进入这家公司的。
只不过不是大家想象的那种走后门，而是于威确实是靠的自己的真本事。
他之前和我们公司的人事部总监同在一个公司里，是平级的关系。
因为业务能力出众，所以于威很快就升上了主管。
再加上他又很勤快，每天都是最早一个来公司，最晚一个离开公司。
所以很快，他的努力就吸引了老板的注意力。
老板很器重他，还把公司最新的重要项目交给了他负责。
但也正是因为这样而引起了其他同事的嫉妒。
在一次公司的爬山团建中，于威被那几个同事故意推下了山坡。
导致右腿落下了终身残疾。
而事后他们几个竟然还统一说是于威自己不小心摔下去的。
因为事发地没有摄像头，更没有目击证人，所以这件事情最后不了了之。
老板又担心于威日后会以工伤的借口而不断要求公司承担他的治疗费用。
所以在赔偿了他一笔钱之后就赶紧把他辞退了。
之后于威就一直待业在家修养。
而不久之后，和他平级的那个同事跳槽来了我们现在的这个公司。
一年以后又当上了人事部总监，看于威可怜就把他介绍来了这家公司。
只不过于威当初能被老板面试通过确实是因为他的履历很漂亮。
名牌大学高材生，毕业又在知名企业当主管，工作能力也强。
所以即使身体上有些许残缺，老板还是把他录取了。
只不过于威自己也没想到，他来这家公司后竟然遭到了更加不公平的对待。
20
那天是团建之后的第二天。
下班以后，我被老板叫出去取照片。
在工作室里，我先把电子版的照片发送到了我们的公司群里。
当时于威正看着照片从厕所里出来。
他顺手把照片点了保存，结果刚一抬头就看见了几个自己的同事。
老油条、老板助理、公关部的专员......
在男厕所里，公关部那个年轻的专员把于威的脑袋按到了马桶里。
「哟，这不是于大红人吗？怎么又这么晚下班啊？」
他恨恨地说着：
「怪不得老板喜欢你呢，还得是你会装腔作势啊。」
于威是个老实人，他知道这些人一定是误会了自己走后门。
所以一直想找个机会跟他们解释。
但他没想到，这些人不光不给自己解释的机会，还经常在下班之后霸凌自己。
有一次还被我撞见了，是我制止了那些人。
但在我没看见的地方，于威还被欺负过很多次。
这次也是一样。
他的脑袋不断被按进马桶里，又被揪着头发抬起来。
他喘着气求饶：
「你们真的误会了，我不是人事部总监的亲戚，我也是靠自己面试上的——」
「咕噜噜噜——」
于威越是给自己辩解，就越是惹起了这些人的不满。
他们还不过瘾，直接把于威拖到了公司的大厅里。
让那些还没来得及下班的女同事看他被羞辱的样子。
「看啊，他就是个废物瘸子！哈哈哈哈——腿都走不利索还想当上副总？做梦去吧！」
21
老油条推了推眼镜，假意劝阻道：
「哎呀，小郑啊，算了吧，别做得太过分了......」
被叫做小郑的男人嗤笑道：
「老宁，你装什么呢？你不是也嫉妒他吗？」
「你在这公司里多少年了？有六年了吧？还是个小小的后勤部主管，可这个于威才刚来三个月竟然就成为了项目部组长，你不觉得他这背后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
「你！」
老油条顺带被他嘲讽了一番，但又不好发作。
他在公司里一直扮演着一副老好人的形象，为的就是不和任何人产生过节。
这会也不例外。
他扶了扶眼镜，叹口气道：
「我是不管了，但是我是建议你们啊别做得太过分了。」
说着他就走了。
而当所有人都回过头来的时候才发现于威不见了。
找了一圈，最后发现他竟然从老板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老板走到所有人面前，拍了拍于威的肩膀说：
「你们玩归玩，闹归闹，但是也不该把人按进马桶里啊，以后这种玩笑就不要开了知道吧？」
老板又指了指助理：
「你上次工作上犯的错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还有小郑，你们公关部这次出的公关文案不行，我全都打回来了，晚上你们回家自己加班改一下。我还有个饭局，就先走了，其他的事都等明天再说。」
22
老板走了。
就剩于威自己一个人站在其他人的对面。
他咳了一声，想缓和关系道：
「我们......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我就不怪你们了，但是以后，我还是希望我们能够好好相处，毕竟同处在一个公司里，有什么事——」
话还没说完，他就突然被一个人推了一下。
那个女孩举着手机，上面显示的是老板两分钟前刚批示下来的OA流程：
「于威，你竟然去向老板告状了？！你把我上周报表算错的事情告诉老板了？你不知道我自己要贴多少钱吗？！」
于威有些懵了：
「我没有，我没跟老板说——」
混乱就是这个时候发生的。
也不知道是谁先带的头。
总之一群带有怨气的打工人就这样把平时工作上产生的怒气通通发泄在了于威的身上。
他被虐待了整整半个小时。
最后，他跑到茶水间，摸到了一把水果刀。
「你们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动手了！」
他浑身上下都是伤，还跛着一条腿。
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此刻的他很无助，很可怜。
但，他面对的却是一群已经被逼疯了的魔鬼。
这家公司是一家世界级的五百强企业。
业务不光覆盖全国，甚至还拓展到了海外的36个国家。
所以这家公司里的员工都很卷。
每个人都为着这高薪和高权的职位眼红，但又死活升迁不上去。
而这个于威竟然刚来三个月就能升上组长，这让谁能服气？
还不是因为他走了后台！
这还不够，他竟然还告了自己的状！
所以这些人对他愈加憎恨。
23
公关部的那个女经理看见于威手上拿了刀，马上就把保安叫了过来。
而保安原本的指责就是负责这些的。
所以他上前去打算夺过于威手里的刀。
但这时求生的欲望已经让于威充满了勇气。
他就是死死地握着刀不撒手。
而这时候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
「还愣着干什么？一起上啊！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他干嘛？更何况还有保安在这！」
于是一群人冲了上去。
在剧烈的打斗之中，突然传出了一声于威的惨叫声。
而等所有人都退开之后，大家才发现那把插在于威右眼上的刀......
之后的事情都是因为这些人的懦弱和自私才发生的了。
于威当时伤得很严重，但没有人敢上前去查看他。
甚至还有人为了逃避责任直接就拎上包跑了。
剩下的人就这样不知所措地看着。
任由他活活地在地上疼得打滚。
直到二十分钟之后，打扫的阿姨来到公司。
她赶紧打电话把于威送往了医院。
但因为伤势过重，再加上于威的求生意志确实不强烈。
所以两天之后，于威还是去世了。
而我因为那天取完照片之后就请假回了一趟老家，所以于威去世的事情我还是三天之后才知道的。
我得到的版本是：于威是下班的途中因为车祸去世的。
我当时还惋惜了一会，随后就抛之脑后了。
我没有想到的是，他在生前竟然遭受了这么残忍的虐待。
24
那天参与了霸凌于威的人都低下了头。
但随即，又有人立马抬起了头：
「那这个游戏的策划者一定是为了帮于威报仇的！」
他似乎已经疯了，一双眼睛瞪得通红：
「是你！是你对不对！不对，是你！你不是和他同一个办公室吗？」
猜疑开始互相在所有人心里开出花来。
这时候保安嗤笑了一声：
「老油条，那天你是第一个离开的吧？你不忍心参与霸凌，所以会不会是你在帮于威复仇呢？」
「你在说什么呢？！」
老油条生怕战火蔓延到自己身上：
「我和他根本不熟！而且你们都知道的，上次是我故意把他的报销单压下来让他被老板骂的，我又怎么可能会去帮他！」
「那就是介绍他来公司的那个人事部总监了，可他上个月就已经离职了啊！难不成他今天偷偷来到了这里？」
「不，不可能是他，他离职后的第二天就去了国外，今天早上我还看见他在抖直播艾菲尔铁塔呢。」
猜来猜去，最后公关女又把目光投到了我身上：
「那就是你了，李檬，你可是大家亲眼目睹帮过他的人。」
「是啊，没错，我也觉得就是李檬！」
大家又开始统一口径瞄准了我。
而我看着公关女脸上那一丝不苟的精致妆容。
实在无法想象在这张脸上下面竟然是那么恶毒的灵魂。
我笑了笑，说：
「是啊，我多么想为于威报仇，可惜不是我。」
「如果当时我在的话，我一定会惩罚你们每一个人！每一个参与过霸凌他的人！」
「你们的良心不会痛吗？于威死得这么惨，就算现在他的鬼魂出现把你们所有人都杀了也不为过吧？」
没错。
虽然当时参与了霸凌他的只有三十几个人。
但剩下的那些人也都对他平时的求救视而不见。
可以说，每个人都是沉默的帮凶。
25
我的态度义愤填膺。
公关女奇怪地看了看我：
「真的不是你吗？但当时第二轮游戏的时候明明只有你和——」
说到这，她突然顿住了。
而我也忽然想到了什么，看向站在我身边一直没说话的余婉。
这时候我才发现她竟然正低着头，肩膀在抽搐。
而几秒之后，她抬起头，脸上已经泪流满面。
她痛快地大笑着说：
「哈哈哈哈！没错，你们都该死！害死了我哥哥的人都该死！」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嗫嚅着说：
「余婉，果然是你。」
余婉愤恨地看着我：
「没错，这场游戏的策划者就是我，是我在为我哥哥报仇！」
「我哥哥是一个多么善良的人啊，而你们，却因为自己内心的自私与妒恨害死了他！」
「今天，你们都别想活着离开这里了......」
余婉的话让我心里咯噔一声。
她想干什么？
但还没等我想清楚，整个办公室就突然剧烈地震颤了起来。
天花板开始掉落、崩塌。
地板也在向两边裂开。
巨大的眩晕感让我几乎站不住，只能扶着桌子才能勉强站稳。
而余婉看着我，露出了一个凄凉的笑容：
「谢谢你，李檬，你不光救过我哥哥，还救了我。你是好人，好人就应该有好报的。」
说着，她就突然推了我一把，直接把我推出了办公室门外！
而里面的人都开始七窍流血，脑袋变形。
他们痛苦地抱住自己，就像当初于威那样感到无助。
我知道，这是余婉对他们的惩罚。
但余婉自己呢？
我在办公室门外大声喊：
「余婉，那你自己怎么办？」
余婉笑了笑：
「你放心吧，虽然这次游戏的策划者是我，但实施的人是我哥哥，所以我不会有事的。等他们都死了我就能出来了。」
「还有，我真正的名字叫做于婉，希望之后能在办公大楼门口遇见你。」
26
第二天，我看见了一则新闻。
说A城大厦突然发生了一起闻所未闻的罕见事迹。
在A城大厦的第23层楼里，发生了强烈的十级地震。
里面办公的214人全部死在地震当中。
但令人感到匪夷所思的是，这栋办公大厦的其他楼层却完好无损。
只有第23层被挤压成了一张饼。
而经过各方面的专家检验之后，仍然没有人能够解释这一奇异现象。
只好暂时将这起新闻封入档案。
自此，布祥公司以及它的老板就消失在了这个世上。
而一年以后，我又来到这栋办公大厦上班。
在楼下，我碰见了于婉。
她现在是这栋大厦的物业主管。
和她寒暄之后，我乘坐电梯上到36层。
但一进门，我就听见一个耳熟的声音在上空响起：
「嘻嘻，我是布祥公司的保安，现在——我们来玩一个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