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尘珣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捂着脸颊:“随安,你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
我亲手撕碎了心底残留的执念,愤愤不已地盯着他道:“人渣,败类!明知道有遗传罕见病,还骗我生下孩子!”
我的话令围观的群众震惊,他们拿出手机偷偷拍摄。
想必过不了多久,这视频就会传到网上去。
陆尘珣夺过其中一人的手机,狠狠摔在地上:“你有什么证据?!不过是担心被我抛弃,才想到的损招!我不吃你这套!”
这么狠心绝情的男人,我竟然痴痴爱了四年。
多可笑啊。
我不想如他所愿,奋力挣开桎梏:“陆尘珣,我要跟你离婚!”
凭借我手头的证据,一张全家福可以证明陆尘珣婚内出轨,而陆书予的病更能告他涉嫌骗婚!
既然陆尘珣都不顾念夫妻情分,那我何必再留情面?
我转身离开,陆尘珣却扑过来非要带走我。
推搡间,陈安泽桎梏住陆尘珣的双臂。
他冷声逼问道:“陆总,你确定要阻拦唯一能救你儿子的医生?”
陆尘珣彻底安静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随安是唯一习得魏老所有手术技法的学生,魏老如今年近八十,无法再上台手术。”
也就是说,陆书予的命又交还到我的手里。
四年前,我给予他新生,四年后,又要靠我把他拉回鬼门关。
可是,我凭什么呢?
我是陆书予的亲妈,但我又不欠他。
他都不肯认我,我又何必为他费心费力。
“随安,他也是你的儿子啊,你不能这么狠心!”
似乎看出我不太情愿,陆尘珣有些慌了。
“现在知道他是我儿子了?”我嗤笑一声:“要我救他也可以——”
我直勾勾盯着陆尘珣狼狈的脸,缓声吐出几个字眼:“你求我啊。”
陆家的少爷生来金尊玉贵,何时求过别人。
陆尘珣难以低头,犹豫之时,阮絮冲出来愤慨道:“阿珣,世界上那么多医生,国内没有我们就去国外,就不信没人能治好书予!”
这四年,国外治疗这项罕见病的技术发展如何,我确实不知道。
但我清楚,陆书予的情况根本无法熬过长途飞行。
陆尘珣最后也没有低头。
我嗤笑一声,回到病房联系律师拟好离婚协议。
“抚养权也不争取了吗?”
我心里明白,即便我动用所有人脉也争不过陆尘珣。
既如此,我不如等他主动将抚养权送还给我。
陆书予的病情很不乐观,我从陈安泽口中了解到,这四年陆尘珣一直给他服药,以此来延迟发病的时间。
作为代价,陆书予的心智成长缓慢。
如果继续用药物治疗,他将会变成一个傻子。
那么好的一个孩子,被养成了残废。
我真的好恨陆尘珣,恨他的欺骗和伪装,恨他的狼心狗肺!
律师前往陆氏屡屡碰壁,我不得不亲自去病房找陆尘珣。
陆书予刚从ICU转到普通病房,他叫嚷着浑身发痛。
我到时,阮絮正给他洗脑:“都怪那个生你不养你的坏女人,怎么能忍心看我们书予这么痛呢?”
“是她把我们予予抛弃了!”
这四年,陆书予大概就在这样的荼毒中长大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