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您说您是傅永年,可据我所知,傅永年先生已经死于多年前的一场大火……”
倪筱漫斟酌了一下,有些谨慎的问道:“如果您真的是傅永年,您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换句话说,傅黎升是怎么把您囚禁在这个地方,而不为外人所知的?”
傅永年怔了一下,似乎陷入了回忆当中,眼神里流露出来的神情迷茫而痛苦。
看着眼前人的异样,倪筱漫和宋念芩互相交换了个眼神,心里的疑惑更重了几分。
只是没想到就在这时,大门一阵响动,还不等三人回过神来,就见傅黎升略带着急的从外面直接窜了进来。
倪筱漫一脸防备,目光死死的盯着傅黎升,生怕他做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事情。
回想当年傅家的聚会,自己*见傅黎升,那时候他就用了手段绑架了自己,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小黑屋里受尽了折磨和凌辱……
想到这些,倪筱漫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幸好后来傅霖川及时找到了自己,所以自己才能捡回一条性命,饶是如此,也在医院里呆了很久才渐渐恢复……
傅霖川,可是现在自己都已经跟傅霖川离婚了,他还能如天神下降一般,来救自己吗?
忽然间,倪筱漫感觉心中一痛,然后痛觉瞬间蔓延到了四肢百骸,比刚才在傅永年面前提到傅霖川的时候还要痛。
不会了吧,他从来没有爱过自己,他之所以跟自己结婚,也只是为了折磨自己,现在自己被傅黎升抓来,哪怕是被折磨而死,也不过是遂了他的心意不是吗,他又怎么会来救自己……
一滴豆大的泪从倪筱漫的眼眶中溢了出来,“啪嗒”一下落在地面上,而后又无声无息的消散。
思念啊,有的时候不是刻意遗忘,就能如愿以偿。
倪筱漫低落的情绪被一旁的宋念芩感知到,宋念芩急忙把自己的手塞进了倪筱漫的手中,无声的安慰着她。
比起曾经的孤独无助,至少现在还有人陪着自己不是吗?
倪筱漫自嘲的勾了勾唇角,给了宋念芩一个“你放心”的眼神。
却说傅黎升将所有的灯光全都打开后,并没有理会坐在角落里的倪筱漫和宋念芩,反倒直奔傅永年面前,看到人安然无恙,这才长松了一口气。
亲眼看到傅黎升对眼前人的看重,倪筱漫对傅永年刚才的说辞多了几分相信。
只不过另一重淡淡的疑惑也跟着浮上了倪筱漫的心头——傅黎升为什么会对傅永年有这么复杂的情感?如果只是为了报复傅霖川,直接把人弄死,不是来的更痛快吗?
就在倪筱漫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感觉后背一阵森森寒意,抬头一看,刚好对上了傅黎升那双如毒蛇般渗人的双眸。
“倪小姐,好久不见啊。”
傅黎升嘴唇勾出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让倪筱漫的心里跟着“咯噔”了一下。
这种感觉太不舒服了,好像自己是一只猎物,已经落入了傅黎升的陷阱之中,现在他只是饶有兴趣地在欣赏自己垂死挣扎的窘状!
傅黎升的视线似乎带着滚烫的火苗,从倪筱漫的脸上渐渐下移,最后定定的落在了她那已经有些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你,你要干什么?!”
倪筱漫心中一惊,脸色惨白,下意识的用手覆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傅黎升,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
宋念芩见状,急忙用身体护在了倪筱漫的前面,挺着胸脯厉声呵道:“漫漫是什么人我想你比我更清楚,一旦有人发现她失踪了,一定会天罗地网的搜捕,到时候你别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搜捕?”
傅黎升轻笑一声,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目光里的讥讽更多了三分:“谁来搜捕?肖子墨?还是倪星尧?你们总该不会觉得傅霖川会来救你们吧?”
再一次听到“傅霖川”这三个字,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傅永年一下子又激动了起来,“啊啊啊”叫了半天,可是傅黎升这次根本没有搭理他,阴恻恻的目光仍旧死死地盯在倪筱漫的肚子上。
“傅黎升,明人不说暗话。”
倪筱漫稳了稳心神,轻轻拍了拍宋念芩的手背,示意她放心,径直对上了傅黎升那双淬满了毒液的眼睛:“你抓我来这里到底为了什么?”
“嗯,这么长时间不见,倪小姐倒是比之前长进了不少,看来没白在傅霖川身边呆啊……”
傅黎升点了点头,只是嘴角的笑容越放越大:“倪小姐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至于我想要的嘛……”
说到这里,傅黎升拖长了尾音,倪筱漫的心也跟着高高的提了起来。
“我听说倪小姐怀孕了。”
倪筱漫的心猛的一沉,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脸上的防备更多了几分。
“倪小姐用不着这么担心,我不会伤害你,更不会伤害你肚子里的孩子……”
看到倪筱漫一脸惊恐的表现,傅黎升脸上的笑容又灿烂了不少:“我会让人好好照顾你,直到你平安生下这个孩子……”
“你到底想干什么!”
倪筱漫冷着脸大喝一声,心里自然不敢相信傅黎升大费周章的把自己绑架了来,只是为了“照顾”自己和宝宝!
“我已经说了啊,我只是想要你肚子里的孩子。”
傅黎升一脸不置可否,像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淡定。
“你,你休想!”
倪筱漫心中大骇,不安像涟漪一般一圈圈放大。
傅黎升和傅霖川不睦已久,想都不用想,傅黎升一定是想用这个孩子来牵制傅霖川!
可是这个孩子分明跟傅霖川没有关系,他只是自己一个人的宝宝!
“傅黎升,我跟傅霖川已经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了,你神通广大,应该也早就听说了……所以我求求你放过我吧,你不管是要钱还是怎样,你提条件,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会答应你!”
倪筱漫忽然满脸泪痕,双手扶着栏杆,苦苦哀求傅黎升。
不管他到底什么目的,眼下最要紧的,是保护好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