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长霖震惊的瞳孔暴突，想要说些什么，可喉咙里像被卡了东西似地，怎么也说不出来。
他只能眼睛越瞪越大，震惊、震撼、不可思议，甚至是匪夷所思的瞪着面色如此平静的皇帝。
他手上的匕首……
戚长霖想去看看，却听“啪”的一声，匕首在他无力的手中脱落，迷糊的视线扫过，竟没有一滴血。
防、弹、衣？
他脑海中像是炸雷一般猛地炸出这三个字，当初他与云锦初争的头破血流，争出了天价一百五十万两的防弹衣，居然穿在了皇帝身上？
戚长霖怎么也想不到，原以为她是为戚长风豪掷百万，可结果，他此刻竟才发现，自己是有多么愚蠢。
再看他身上插的那把……
鲜血，滴答滴答的流着，落地声，是那样的清脆，却并人注意到，那血究竟是谁身上的。
云锦初却无比清楚，虽没能亲自报仇给他几刀，死在自己亲爹手上，也算是报应吧？
戚长霖身体踉跄，几欲往后倒去，却被皇帝一手拖着，整个人贴靠在皇帝身上。
方才的一幕，也交替上演。
皇帝唇靠在他耳边，声音不大，却充满了寒冷：“你勾结吴王、勾结南齐、屡次刺杀平阳王与如意，你真当这些朕都不知道？不，朕不但知道，朕还屡次给你机会想要留你一命，可今日的你……”
皇帝手上猛地一拔，随着“噗”的一声，一道血柱溅出，他就那么静静的看着狰狞着脸，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戚长霖，慢慢向后倒去。
霎时。
秋嬷嬷：“……”
李公公：“……”
云冼：“……”
皇帝衣冠整洁，负手而立，身上溅染的血虽刺眼，却是一点都不显得狼狈，他就那么站着，帝王威严，已席卷了整个殿内。
一切是梦，梦醒，便该去了！
云冼嘴巴狂抖，想说什么亦是震惊的说不出话，而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了打斗声。
云锦初知道，是戚长笙来了。
霍倾那是什么人，自小在军营里长大，对于刀光血杀类的嗅觉，是常人远远不能及的。
只要她察觉出了异样，必定告知太子，而太子自然就会想到他所担心的，那么，之前的准备也便用上了。
戚长霖哪里都算到了，独独没有算到她会未卜先知，还给了皇帝一个保命金牌。
“殿下已经得手，杀光他们，咱们就是开国功臣。”
“杀，太子要谋反，杀啊！”
“……”
殿外，不断传来喊打喊杀的声音，伴随着兵器不断击打的声音，热火朝天，火光四溅。
而殿内，却是死一般的静寂。
云锦初为太后施了针，不多时人便醒来，但还是有些浑浑噩噩，痛心不已的闭眼落泪。
试问。
自己亲手养大，宠到了骨子里的，有一日竟与自己亮刀使剑、杀之后快，谁又能接受的了？
皇帝远远看了太后一眼，那其中的情绪错综复杂，随即又转身看向殿外，有轰隆的雷声，也有死前的惨叫。
虽没有亲眼目睹，但听着声音亦能辨别，叛军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