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金竟也立时收了手,其身后,一名同样只有十六七岁的同门师弟已然到了他的身边...
“王休师弟,你又想打什么鬼主意?”程金目光微微一挑...
“哈哈,终日里闲着也是无事,我们不如找个乐子,”那叫王休的少再笑,随即一指林啸,“那小子不是想要救那个女孩儿么?不如将他一起捉了,和那个女孩儿一起脱剥干净,再挂在这城门前面,让他们做一对净身鸳鸯让来往之人观赏,嘿嘿…师兄以为这个主意如何?”
那王休的话引起血宗这一行弟子一阵哄笑,就连城门处排队的人群竟也有窃笑声传出。
那王休眼见程金轻笑着点头,前走一步,看着林啸戏谑道:“小子,你可敢与小爷赌上一周日,今日你若能在小爷手中走过十合,便算你胜,然后小丫就请师兄让你与这小相好,若走不过十合,小爷也不要你性命,你就得和那女孩儿一起脱剥了在这城门前乖乖的立上十日如何?”
王休的话让林啸眼角狠狠地跳动几下,双目中兽芒终于全然而现:“林啸不懂胜负,只知生死!”
这一句,林啸却并未说荒,无论何时,他的杀斗只关乎生死!
“呃...”林啸的话却让那王休先是一愣,转而哈哈大笑起来!
笑过之后将眼眉一厉,“小子,你是你家小爷迄今见过的最狂的人,你道小爷是那些淫灵门的废材可比么?”
这王休说着,从腰间锁囊之中拍出一柄短刀,刀长不过尺半,刀身乌黑发亮,这是他的贯用玄器,位列三阶!
“小爷现在就要把你挂在这城门之上!”
王体短刀之上三道细纹也已亮起,却是只向林啸右肩斩去,而且灵力也只使用三成!
毕竟,他还要留这狂小子的性命脱剥在这西门之外!
意外的是...
林啸眼见短刀斩落,人竟未避!
直到短刀的攻势已再无法变化,林啸周身之上金玉之光陡然乍现,心环瞬间已形成肩铠!
“镗!”
短刀斩落在肩铠之上,王休目光瞬间一窒!
“灵...”
王休只是一个灵字出口,林啸左手中的短剑已然由下而上刺出!
剑由软肋扎入,剑身全然而没!
王休那灵体的体字终是未能说出,人已缓缓软倒下去...
这名血宗的少年死了,死于太过轻敌,更死于他终是逼起了林啸心中的杀意!
“...?”
“...!”
城门前原本只是排队进城的人们睁大了眼睛,甚至已然进到城门之中的少年修者也纷纷探头!
杀斗天天有,今日特别奇!
胆敢在西门城前战杀内城三宗之一的血宗弟子,这可是多少年的第一次啊!
而且...
“灵体之身么?”
血宗的程金已然咬起牙来!
“小子,无论你是何来历,又是否真与阴宗有着关系,今日你都必死无疑!”
声落时,手中四纹灵兵已然击出!
林啸战杀王休,眼中的兽芒却并未散去,即使金玉圣体已现,他的右手还依然搭在腰间锁囊之上!
程金齐眉棍已然砸下,带着不可与说的怒火!
林啸瞬间斜斜闪过!
棍头落空,却是砸在那硬质的地面之上!
土石纷飞,一个丈余的坑洞立时出现!
却也就在程金的齐眉棍砸落之时,林啸的右手之中忽然就跳出六纹长刀!
刀身狭而长,通体漆黑!
长刀一现,刀身之上立有两道细纹亮起金玉之芒,随即横斩而出,不是攻向程金,却是直斩那已落地的齐眉棍!
一声金鸣...
六纹长刀劈斩四纹齐眉棍!
齐眉棍上立现一道三分的切口,棍势横弹,撞击在程金自身之上,程金意外之下竟被这六纹长刀带来的冲力震退三步,身体直靠城门洞侧墙之上!
“小子,小爷想看你还有何种本事!”
四元灵御被二元灵少借助灵兵之利震退,程金终于更怒,齐眉棍再要立起...
哪知道...
林啸一击将其震退,竟反身将风翎儿拉起,一步已跨入城门之中!
“拦住他们!”
程金一声令喝,同来的师弟和城门守卫自是一起追出!
林啸入城却并不停顿,只略辨一下方向,再将风翎儿揽于右臂之中,随即向东南飞掠而去!
战!本为求活,而非求死!
何况,他已有着承诺要守护之人!
林啸只向东南最显眼处而掠,只也因郝老留文:阴宗在混乱之都南城立宗!
只是,混乱都城方圆千里之围,即使全力掠行,以其二元灵少之资也要至少半个时辰才能从西门处掠至南城!
身后...
程金为首的一众少年和城卫急急追赶,以程金四元之修,自是将本就不远的距离越拉越近!
不仅如此!
程金急掠之间,手中的齐眉棍忽然就较于两臂!
而与此同时,双臂间的莹光立时乍起!
一条齐眉棍就在其两臂间弯成了弓形!
程金再一声轻喝,两臂之上的莹光忽然就隐入齐眉棍中,弯成弓形的齐眉棍通体立时化作银色…
“击!”
一个“击”字道出,齐眉棍骤然挺直,随即,程金右拳凝起,电光般击在齐眉棍的未端!
通体闪烁着银芒的齐眉棍立时化作一道流光带着破空之声直向急掠的林啸而出!
这一击,程金已是聚集了全身的灵力,林啸纵是全力躲闪也未必能够躲开,更何况,林啸此时背身而逃,哪有再看身后的情形!
偏偏,程金就在这一击攻出的刹那,脚下竟有一团灵光微动!
程金一脚踏上,人却忽然失去平衡直直向前摔出,攻出的齐眉棍也当时偏出一寸!
“什么人!”程金摔出之后立时而起,他自不信自己会凭空绊倒!
只是,一声厉喝却又未见任何人出现!
“师兄!”后面的人也已然追上!
程金目光闪却,随即却又恨恨道:“无事,追!”
刚又迈出,哪知人又跌倒!
“谁!这里可是血宗之地!”程金再度一声怒喝!
而此时,急掠的林啸对后面之事半点不知,瞬息的时间,却又已拉开数十丈的距离!
程金再度咬牙追出之时,虽再无意外出现,但林啸已携了风翎儿逃得更远!
半个时辰后...
前方,那巍峨之处终于更近,以林啸的目力更是已看到那高大山门处显眼的“阴宗”两个大字!脚下是以更是不停!
“停下!是谁敢闯阴宗山门”
阴宗山门,自有看守山门的弟子!
林啸并不停下,只把手中六纹长刀扬起并沉声道:“林啸!受阴主故人之命,前来投见阴主,此为信物!”
山门弟子目光自是一闪,他们并不识得那柄长刀!
但是,林啸身上的金玉之芒,元灵肩铠,甚至长刀之上的两道金玉细纹却是清晰映在眼中!
灵体之身,且受阴主故人之命投见阴主...
随即,后面一众追杀而至的血宗少年同样也被山门弟子看到!
山门中为首一名弟子立时一拍腰间锁囊,却是一道腥红流光直身高空!
流光炸开,显现一个巨大的“阴”字!发出的竟是山门受袭的信号...
莫说林啸自报受宗主故人之命来投,纵是不受故人之命,这山门弟子也绝不敢怠慢!
拥有灵体之人,纵是整个混乱之地也绝不超过七个,内城三宗每一门弟子中也仅各有一名灵体,无不被宗门当作至宝般看待!
再次追近的程金又如何没有看到阴宗弟子发出的受袭信号,只是,他一定不能让这少年活着!
脚下一点,人已掠起,重新收入手中的齐眉棍再凝灵力,随即已要再次攻出那致命一击!
忽然间...
一声嗡鸣!掠起的程金此时竟也顿在空中,脸上显出挣扎之色却又半分无法动弹!
“血宗的小子,就算要杀人也该到城外才对。”伴随一声苍老的调侃,一个古稀之年的妇人在空中显出身形,程金也在此时被缓缓放回了地上!
妇人一头银丝如霜,鹤发鸡皮,鹰目如勾,微微下陷的眼窝里一双深褐色的眼眸向林啸瞥过一眼,随即双目一亮:“嗯?这一娃娃,你又是何人?为何被血宗的一群小子追到了阴宗的山门,适才又是谁发出的遇袭记号?”
老妇人声音刚落,一道人影却已急急向其冲去,却是此前那名山门弟子。
山门弟子立时冲到老妇人面前单膝跪倒:“回大长老的话,这灵体少年自称是受宗主的故人所命来投宗主,弟子见其却被血宗的这些师兄追杀,唯恐有失才大胆发出讯号,惊动了大长老前来,还请大长老治罪!”
“哦?”老妇人再看向林啸轻轻吸一口气,目光却已变得饶有兴趣起来,“受宗主故人所命么?小娃娃,你说的故人是谁?”
林啸直到此时也轻轻吸一口气,身上的金玉立时隐入!
面前老妇既被山门弟子称作大长老,地位自不会低,至于老妇人那如鹰的目光他却完全没有放在心中,手中的战刀却展现在妇人的视线之中!
“嗯?”老妇人看到战刀笑容当时微敛,略略显出深思之状后,干瘦如鸡爪的手掌探出凌空一握,那柄狭长的战刀已到其手中。
林啸只是静静等着!
身为阴宗大长老的妇人将战刀仔细看过,目光再次转向林啸时眉头却已皱起:“娃娃,这件灵兵你是从何得到,它的主人可还活着?”
林啸迎视着妇人的目光,再次轻呼一口气道:“是郝爷爷交给我的信物,要我来混乱都城等他,并让我把此刀交给阴宗的宗主。”
“这样么...”老妇人微微点头,老脸竟忽然显出唏嘘之色,“你是说,这灵兵的主人还活着,而你称他为爷爷,那么你和这灵兵的主人又是什么关系?”
林啸竟忽然沉默,他与郝星石七年相依又以爷孙相称,但若说到关系…
“是孙子。”尚未被林啸放下的风翎儿终于能在此时大着胆子出声了!
“孙子?”老妇人目光微奇,再看一眼林啸,“孙子么?”随即却又将目光转向终于被林啸想起要放下来的风翎儿,“那么,小女娃子,你又是谁?”
“我...是他要娶的人。”风翎儿又一次抓紧了林啸的手臂。
老妇人脸上却立时泛起古怪之色,随即笑道:“小女娃子,你的意思,你便是那人未来的孙媳妇?”
“嗯。”风翎儿依然紧抓着林啸的手臂,竟很认真的点头。
在荒外之地,嫁娶本是极为平常之事,是以这并不是不能说出口的事情。
哪知道...
“哈,”老妇人竟立时笑得有些枝丫乱颤起来,“好好,既如此,你们先与老身回宗,见到宗主再细说那老东西是何时新收了孙子和孙媳妇儿。”
大笑声中,长刀抛回给林啸,转身时却又看到血宗的程金和另外几名弟子:“行了,你们也散罢,老身心情好,看在你们宗主面上,便不难为你们。”
这位阴宗大长老此时的心情明显不错,她今日之所以会屈尊出现,原只是静久思动,好奇何人敢在阴宗宗门前闹事,却不想有此意外…
不想,那程金竟深深吸一口气,忽然撞胆咬牙道:“回楚长老,他还不能走,他在西门内杀了我血宗王休师弟,依照内城之规,城内杀人者死!”
“嗯?”老妇人两道鹰目立时向那程金身去!
程金虽向后退却一步,却还是咬牙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