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熠勾唇，“疼就好好受着，以后不要惹怒我就不会疼了。”
回到床上，萧熠思索片刻还是没有把锁链套在沈婧的脚腕上，沈婧现在乖乖听话，给点甜头未尝不可。
他自认为做的仁至义尽，心情颇好的抱着沈婧闭了眼。
过了好一会儿，沈婧睫毛颤了颤，才慢慢睁开眼睛。
眼中满是痛苦和绝望，她从未见过有如萧熠这般执拗疯狂的人。
和他同床共枕，她根本无法安心入睡，精神的压迫让她浑身发冷，萧熠的手搭在后腰，像一条锁链困住她。
萧熠也睡不着，他只要一闭眼就想到了白冰这个隐藏的祸患，以及他对沈婧若有似无的占有欲。
沈婧最后瞪着眼睛，硬生生的熬到了接近天明，她心疼的如同滴血，她恨自己恨不得杀了萧熠却又绝望的发现自己还对萧熠残存着那么一丝情感。
她也恨如此恶心的她。
萧熠已经把她折磨的毫无尊严可言，她看着悬挂的铁链，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
她小心的起身，避开萧熠，将链子握在了手里，静静地看着萧熠的睡颜，心中疯狂的想法将她的理智吞噬殆尽。
让他死。
只要他死了，自己就彻底自由了。
沈婧的想法还没付出实践，萧熠睁开了眼，将视线落在了她手上，他将萧熠一把掀翻在床上。
他面无表情的开口：“你想趁机杀了我吗？”
沈婧只瑟缩地流着泪，无错的捏紧手上的那条锁链，越捏越紧。
萧熠皱眉，“你哭什么？你不应该解释解释自己想做什么吗？胆子就这么大，还敢动杀人的心思？”
沈婧浑身发软，她恨自己无能为力，仇人就在自己眼前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一整夜的担惊受怕和委屈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一边哭一边抽噎，涨的满脸通红。
萧熠强硬的拿开沈婧手中的铁链，将链子扔到一边。
沈婧把自己埋在枕头上，还在哭，眼泪顿时染湿一大片。
萧熠见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看得心疼，开灯给她了一张纸，语气罕见的温柔。
“就这么大点胆子，有胆子想被发现了，就只知道哭。”
他摸了摸沈婧的头发，她鼻头通红，像一只被拎着耳朵的兔子。见她实在是哭的停不下来，带有安抚意味的在她的嘴唇上落下一吻。
“你还真是恨我，恨到在这种时刻都想杀了我，但你最多也就是有贼心，这胆子一吓就破。”
沈婧凶狠的看了一眼萧熠，如果眼神能杀人，她早就杀了萧熠千次万次。
萧熠呼吸一滞，虽然早知道沈婧恨透了他，但是这样浩荡的恨意，让他心痛不已。
好在沈婧又一次转回了头，她是连自己一眼都不想看了。
萧熠沉默片刻，最终问出了他一夜没睡，都在思考的问题。
“沈婧，如果十四年前我们没有遇见过，你还会嫁给我吗？”
沈婧声音闷闷的，“不会，如果可以，我宁愿六年前没有遇见你。”
如果没有再一次的重逢，萧熠就永远是当年救他的那个明媚阳光的人，会像白月光一样被尘封在记忆里。
而不是像现在一样，拼个你死我活，在一段婚姻里鱼死网破。
“你说我恨你，可是我凭什么不恨你呢？我想知道你这颗心到底是什么做的！我真的就该死吗？”
她喃喃自语，“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当年的你那么好，为什么会这样对我？”
她像是累极了，又想一气发泄出自己的不满，控诉指责道。
“你还我十四年前的萧熠……”
萧熠听完沈婧的话，心像是被掏了个洞，无措而茫然：不是他变了，而是他根本就不是他。
从一开始就错了，所以他们才会互相折磨。
可凭什么你沈婧对我的爱却来自另一个人。
萧熠擦掉了沈婧眼角的泪。
“沈婧，你就当十四年前的死了，现在你是我萧熠的女人，你只要乖乖听我的话，待在我身边就好。”
算了，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一步错步步错，那只能将错就错。
他拍了拍沈婧的背，“别胡思乱想了，睡吧。”
沈婧一天流了太多的眼泪，眼眶酸涩无比。
“我总有一天会死在你手上的。”
“我不会让你死，医院营养液，不管用什么方法总能让你活下来。”
沈婧冷嗤一声，她是他说能活就能活的吗？
“萧熠，我要死了。”
萧熠神色不变，垂眸看了一眼沈婧。
沈婧自顾自的继续说着：“我得了癌症，胃癌，活不了多久了。”
萧熠没什么表情，语气淡淡。
“这样的谎你已经说过一次了，现在说第二次我还会相信吗？”
“你怎么认为我从一开始就没有说谎呢？”
“不可能，你想离开我也不必把一个谎言分多次来说，我是肯定不会相信的。”
沈婧扯了扯嘴角，眼神黑洞洞的，不知在思考什么。
“如果你这样认为，那就保持你的判断，这样认为一辈子。”
沈婧这么说，萧熠只是皱了皱眉，把这句话当成了沈婧说谎不成的借口。
退一万步来说，沈婧要是真的有胃癌，那为什么一开始不说？
如果一早就告诉他，他肯定会顾及沈婧的病而怜惜她，沈婧又何必兜了一大圈子，刻意瞒着他。
没有必要。
照他所想，沈婧顶多只是个胃病，没什么大事。
而且要是真的是胃癌，沈婧还能这么生龙活虎的，又跟他打官司，又是负隅顽抗吗？
癌症晚期的病人是什么样子，他不是不知道，萧熠冷嗤一声，要是真的信了才是蠢。
“萧熠这么多年，你对我就没有一丝感情吗？”
“有。”
萧熠下意识回答。
但沈婧的神色毫无变化，喃喃自语道。
“也是，你把我当狗一样拴到身边，时不时的逗。弄一下，大约只对我存在这样的感情吧。”
沈婧这样的解读让他很不满意，萧熠掰着沈婧的肩膀让她转过来。
“我承认我之前对你是不好，但是我是喜欢你的，我也是真的把你当老婆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