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前面保卫科的警告,后面陈颂带着工会的人上门做工作,也不知道廖家人是怎么商量的,廖富贵带着老婆还有丈母娘很顺利的搬走了。
不过走之前廖富贵下楼找自行车,没找到就去保卫科说自己的车子丢了,保卫科让他把买车子的条子拿出来,他当然是拿不出来的,后来知道王新民骑着走了,只能骂骂咧咧的回了自己家。
廖娇娇没有跟王新民离婚,因为廖娇娇心里很清楚,她跟王新民离婚之后,再不会找一户能跟王家相比的婆家,最重要的是,王新民脾气好,不喝酒不抽烟,干活踏实,廖娇娇住惯了大房子,再不想回家跟家里人挤在一起。
不过王新民的工资再没有交给廖娇娇,他自己存起来,每个月发了工资饭票还有各种票据之后,都自己捏在手里,平时在食堂吃饭,就是买了菜回家做,也是买够一两顿吃的。
廖娇娇不是没有问王新民要工资,王新民没有给,廖娇娇跟他冷战,王新民乐的自己吃饱了谁都不用管,机械厂的食堂的饭菜做的好,王新民 天天去吃食堂,竟然还胖了。
王新民催着廖娇娇去看大夫抓药,廖娇娇其实是不想去的,去了不就证明是自己的身体的问题吗?可是王新民说了,如果廖娇娇不去看大夫,不去抓药,他就跟廖娇娇离婚,找一个能给自己生孩子的结婚。
廖娇娇经过这次,知道王新民再不会像原来那样好糊弄,她自己的工资除了吃饭都被娘家人抠摸去了,想要看大夫,抓药的钱都没有,王新民最后直接带着她回了家里,请了颜如玉过来看诊。
颜如玉诊过脉之后,觉得廖娇娇的身体比起上次差了很多,就对廖娇娇说:“你思虑过度,肝郁于气,后面吃药的同时,还是少思少虑为好。”
廖娇娇并不信任颜如玉,她觉得颜如玉一个从农村来的妇人,怎么会给人看病?
颜如玉开了方子之后,对王大嫂小声的说:“除了吃药,心情很重要,你还是让你这儿媳妇少操心的好。”
王大嫂苦笑一下,说:“这又不是我的亲闺女,我哪里能说的太重了?上次的事情算是彻底的跟她娘家闹掰了,我要再去跟她说少去管娘家的闲事,她不得跟我成仇人啊。”
确实啊,婆媳关系跟母女关系可不一样,母女之间,有了矛盾当娘的骂自己闺女一顿,闺女还能记自己娘的仇吗?
可是婆媳关系呢?特别是婆婆对待儿媳妇,轻不得重不得,现在当婆婆的,别说是摆婆婆的谱了,有些儿媳妇都不把婆婆放在眼里。
颜如玉觉得廖娇娇不会按照自己的医嘱来吃药,可是她现在的身体,如果不好好的调养,根本就不会孕育一个孩子,女人,如果过了孕育孩子的年龄,就算是日后再怀上,怎么能够跟现在这个年龄怀上的比呢?
颜如玉只能劝王大嫂:“她年纪还小,有些事上不知道深浅,你是她婆婆,多提点就是。”
王大嫂却是摇了摇头,说:“我哪里能啊?我这个儿媳妇,万事都听她娘家妈说的话,我好心的让她看病吃药,还会觉得我在害她。新民说跟她娘家还有她说好了,两年之内如果再没有孩子,两个人就离婚,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颜如玉只能点头,虽然说宁毁十座庙不坏一门亲,可如果找个糟心的媳妇来家,还真不如当即立断,长痛不如短痛,离婚拉倒。
王新民亲自去抓了药,回来之后亲自煎,还监督廖娇娇少去自己的娘家,王新民心里很清楚,廖富贵被自己撵走了,廖家不会轻易就这么放过自己,可是现在,自己还不想跟廖娇娇分开,只能要个孩子,让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更加紧密。
廖富贵从王新民家搬出来之后,梁春花不愿意去廖家挤着,小两口只能跟着梁母回了她家。
梁母住的是纺织厂家属院,也是沾了梁春花因公牺牲的父亲的光,梁家现在住的是两间房的小院。
院子里因为好长时间没住人,又脏又冷。
梁春花抱着肚子,坐在一把椅子上,看着廖富贵跟廖母往屋里搬东西。
梁春花因为怀孕,请了病假,这几天就要去纺织厂上班了,她从小在这个破败的小院长大,千方百计都想要从这里离开,谁知道出去待了几个月竟然又回来了。
梁春花越想越委屈,捂着嘴呜呜的哭了起来。
梁母从外面进来,沉着脸对廖母说:“当初咱们可是说的好好的,我把工作给你们家,春花嫁给你儿子,你们家给孩子准备一套结婚的房子,现在可倒好,这房子住了没几天呢,就被人给撵出来了。”
廖母也是挺生气,她没想到王家人竟然能这么干,一点情面都不顾,又想起去搬东西的时候大女儿一言不发的样子,廖母觉得自己应该再去找大女儿好好的说说话了。
不过现在,梁母的工作已经到手,梁春花又怀了孩子,就不怕她们娘俩能翻出什么浪花,稍微安抚一下就是。
廖母笑着说:“亲家,这事吧,要我说,咱们自己也是让人给抓了把柄的,机械厂的家属院可不是那么好住的,我听说分房子的时候不仅是要看工龄,还得调查人品行事作风,我们娇娇的公公,别看是个大老粗,可人家上过战场,是战斗英雄,厂里才给分了房子,你说你们搬过去,消消停停的住着就是,非得跟楼上楼下的邻居闹得不可开交,人家不把咱们撵回来撵谁啊,你说是不是?”
梁母现在对机械厂的保卫科可是心有余悸,保卫科的都是从部队转业回来的,有些可是跟敌人真刀真枪的干过,那气场,那架势,能是一般人能有的吗?
看梁母一脸思量的样子,廖母柔声道:“咱们做父母的做什么事情不都是为了孩子吗?亲家,我已经托人给你们买了些炭,屋里点了炉子暖暖和和的,你们先在这里住些日子,房子我再给你们想办法。”
梁春花哭着说:“我哪里都不去,我就想去机械厂的宿舍住。”
廖母叹了口气,说:“春花啊,机械厂的宿舍咱们是住不进去了,搬家的时候你没看到吗,人家厂里保卫科的,厂里工会的可都在一边看着咱们搬东西呢,不过你放心,你就安心的好好的养着,我让你大姐每个月给你十块钱,你看怎么样?”
梁母心里骂廖母不是个东西,自己一点血不出,就这么祸害自己的闺女,就算是闺女已经嫁了人,那也得连着闺女女婿家里一起祸害,梁母现在有些后悔了,当初就不应该为了那自己住不了的房子答应这门亲事。
梁母看着瘫坐在椅子上的廖富贵,对廖母说:“亲家,你们家富贵跟我们住在这里没问题,不过我们家春花生下来的这个孩子,得跟着我们姓梁,以后是我们梁家人。”
廖富贵对于孩子姓什么无所谓,这事他丈母娘提过几次了,他没往心里去,也没有跟自己家里人说,这会就一脸平静的听着丈母娘说。
廖母听了脑子里嗡的一下,她就知道梁老婆子没有憋着好屁,原来在这里等着呢,先不说这是自己小儿子第一个孩子,就是第二个第三个,他们老廖家的孙子,姓了姥娘家的姓,自己家那不得成别人嘴里的笑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