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云天不抽烟,猛地一阵烟过来,咳嗽了两声,关上办公室的门之后,又开了窗户,而薛重山,把手里的烟摁在桌上的烟灰缸里面,随口问了一句:“你回来了?”
薛云天去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端着坐到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说:“二叔,我找凌骁打听过,他不是颜大夫亲生的孩子,他亲妈早就去世了,他爸爸凌千钧专业之后,带着他跟颜大夫结婚的,哦,冯卫国女朋友颜珏就是凌骁的继姐。”
薛重山点了点头,说:“那你有没有问,他亲妈是什么地方的人?”
薛云天摇了摇头,说:“时间比较紧,我没有问,我也怕问的多了,让他有些察觉,这小子,别看有些腼腆,警惕性非常的高,就是我问他的那些,就算是我当作闲聊跟他说,他回答的时候也是有所保留的。”
薛重山沉吟良久,说:“这样的孩子,小小年纪就如此,十有八九是小时候受得磋磨太多。”
薛云天眼睛闪了闪,小声的问道:“二叔,你是觉得姑姑有问题吗?”
薛重山看了侄子一眼,拿起烟盒,想了想,又把烟盒放下,抱着胳膊靠坐在椅子上,说:“你怎么会这么问?”
薛云天随意的说:“我姑姑长得一点都不像咱们家的人,而且我姑姑那性格,啧啧,也不知道随了谁,真是一言难尽。”
薛家那姑奶奶,可是京城很多人家的女孩子羡慕的对象,家里就她一个女儿,又因为生下来之后,因为行军打仗,寄养在山里的一户人家,父母觉得亏欠她太多,找回来之后,那是有求必应,就是薛家最艰难的那几年,都没有受什么委屈。
薛重山没有回到,薛云天接着说:“二叔,我上次回去的时候,遇见我姑姑跟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在一处,那老太太一看就是农村去的,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姑姑带着人在公园说话,我过去跟我姑姑打招呼的时候,我姑姑一脸惊吓的样子。”
薛重山脸色更加暗沉,他又怎么没有怀疑过那个唯一的妹妹呢?妹妹被接回来的时候,已经十来岁的年纪,他作为哥哥,自然是对这个妹妹照顾有加,妹妹被送到学校之后,他怕妹妹在学校被人欺负,找了个时间想要过去看看,结果就听到妹妹在跟别人说自家是多么多么的厉害,那夸张的口气,让薛重山觉得背后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可是,这个妹妹在父母面前是非常乖巧的,总是一副又懂事又听话的样子,薛重山觉得自己应该是误会妹妹了,可是在一次偶然间看到妹妹带着人在街上堵着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小姑娘辱骂的时候,那些污言秽语让薛重山听着都不好意思,他真的是怎么都不能想象,那些话竟然是从自己的妹妹口中说出来的。
薛重山开始注意到这些事情,背后偷偷的找人打听妹妹在学校的情况,后来才知道,自己的这个妹妹,非常的善于用钱,用东西拉拢人,然后招呼一帮她的拥趸者,一起霸凌她看不惯的人。
薛重山有些接受不了,自己的妹妹,怎么会是这样两副面孔的人,可事实却是真实的摆在眼前,容不得薛重山逃避现实。
后来,薛重山考上了军校,去外地读书,一年都回不来一趟,只是听家里人说,妹妹后来去读了大学,只是大学还没毕业,学校就停了课,薛重山还是从一个儿时的玩伴那里听说,妹妹是他们组织的一员干将,打倒了很多人,后来薛家父母看女儿闹得越来越不像话,就派人把妹妹抓回家里。
只是因为这个妹妹的胡作非为,原本跟薛家走动挺好的几户人家没有再跟薛家继续走动,而薛家父母也是在这个时候起了好好教育女儿的心思,老两口下放的时候,带着女儿一起去的农场。
薛云天看二叔一脸沉思的样子,等了好久,说:“二叔,你也不能因为我跟凌骁长得像就认定我那姑姑身份有问题,先不说爷爷奶奶养了姑姑这么多年,就是凌骁的亲妈,也已经去世好多年了,你就是能够证明凌骁跟咱们家有关系,万一爷爷奶奶因为这件事情身体有什么意外怎么办?”
薛重山冷冷地一笑,说:“云天,你二叔能够走到今天靠的就是较真这两个字,既然已经察觉到有问题,为什么要回避呢?这事我会慢慢地去查,不过你也不要在家里漏了口风。”
薛云天答应一声,看二叔没有什么事情了,这才起身而去。
薛重山抽出一支烟,点了之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沉思良久,抓起桌上的电话,打了一个电话之后,简单的吩咐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薛云天回到病房,看到已经等在病房的赵群升,有些烦躁的挠了挠刚长出来的头发,说道:“你不是说要准备要归队吗,怎么又来我这里了?”
赵群升的伤,后面因为颜如玉的处理,好的特别快,就是原来那些骨折的地方,后来在检查也是已经愈合了。
赵群升拉着薛云天坐在凳子上,小声的说:“云天,我从阵地那边往回走的时候,半路遇袭,我当时觉得我的伤又重了很多,但是颜大夫给我扎了几针之后,我那伤就彻底的好了,你说,颜大夫的医术怎么这么厉害呢?”
薛云天有些奇怪的说:“颜大夫的医术当然厉害了,要不厉害邹老还能费了那么大的功夫又是帮着找领导又是帮着请假的把人给留下来吗?”
赵群升却说:“云天,我当时就跟做梦一样,我自己的伤我心里很清楚的,断了几根肋骨,当时因为车子颠簸,其中一根肋骨应该是插进内脏里面了,我自己能感觉到,我以为我要完了,可是颜大夫给我扎了几针之后,我觉得身体里面一阵暖和,后来就睡着了。“
薛云天瞪大了眼睛看着赵群升,赵群升苦笑一下,说:“你是不是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啊,我后来到后方医院检查的时候,那几根断了的肋骨竟然都好了,薛云天,这不是我的错觉,我后来又去找过第一次给我接诊的大夫,大夫说我一开始检查,就是断了几根肋骨的。”
薛云天也跟着苦笑一下,说:“我哪里不知道颜大夫医术多么出神入化啊,我二叔说邹老给我做手术的时候,就是靠着颜大夫的针灸才能转危为安,要不然,就我那几处伤,想要把我救回来很难很难的。”
两个人面面相觑,良久之后,赵群升才长叹一声,说:“你说冯卫国那小子,怎么运气就这么好呢?”
薛云天心里却是在想,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冯卫国虽然是冯老的孙子,打小却是被郑家人养大的,看郑家费了心思把颜珏送过来,又把颜珏的妈妈请过来,冯卫国日后收缩不得就是郑家的家主,郑家呀,当年也算是京城数得上的人家,看郑家那些老东西的做派,那是很满意颜家这门亲事,有了颜如玉的加持,郑家日后说不得还会重现当年的兴盛。
薛云天又想到凌骁,那可是颜如玉的继子啊,如果凌骁的妈妈是自己的亲姑姑,薛家是不是也就跟颜如玉有了交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