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台要给姜荷登记，姜荷扭捏地小声说了一句话。
“说什么？”顾政昀没听见，微皱了一下眉头。
“我……没钱。”姜荷又低声重复了一遍。
堂堂的柏美广告部设计总监，连住店的钱都没有，不让人笑掉大牙才怪。
顾政昀还是没听见，他弯着腰朝姜荷唇边凑了凑，“说什么？没听见。”
“我没钱！”姜荷说道。
“你的钱呢？嫖了？”顾政昀像是在严厉地训斥他的下属。
“哪有？”姜荷有些不满地反驳。
不过，她觉得，反驳也白搭，自己那天晚上不就是把他当成了“特殊服务人员”吗？在顾政昀眼里，她是有“前科”的。
“身上有多少？”顾政昀哂了姜荷一眼。
“三……”姜荷的脸越来越红了，实在不好意思开口。
“三千？”
“三……三毛六。顾总，您就取笑我吧。”姜荷唇边泛着惨然的笑，自嘲地说道。
身上总资产三毛六，整天缠着顾政昀做的是六个亿的生意……
谁听了不都得当成闹剧？
“你值得我笑吗？”顾政昀上下打量了姜荷一眼。
姜荷脸有些微微泛红，她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拿着手机，可怜兮兮地看自己的脚下。
“给她一间海安集团的常包房。”顾政昀没搭理姜荷，对前台说道。
“好的，顾总。”前台小姐礼貌地给姜荷办理入住。
顾政昀从钱包里拿了一叠现金，递给了姜荷。
“给……给我的？”姜荷瞪大了双眼，看着顾政昀。
“不然呢？”顾政昀是一副被气到无语的口气。
“谢谢顾总。”姜荷说道。
“赶紧给你们公司打电话，把帖子撤掉。”顾政昀撂下这句话就走了。
姜荷去了顾政昀开好的房间，竟然是行政房。
她又点了点刚才顾政昀给她的钱，一万六千多。
欠了顾政昀这么大的人情，姜荷感觉很不安，她迅速给柏美的技术部打了电话，让他们撤销帖子。
之后，姜荷开始在网上找起房子来，也把自己“寻求一居室”的帖子发在了网上。
*
邱美凤回到家，拿着自己刚才拍的照片给潘爽看。
“这是不是那个顾总？”邱美凤问。
潘爽把照片放大，然后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说到，“是，他们竟然真有一腿，去开房了。姜荷她怎么这么有本事？”
听到这就是顾总，邱美凤很满意。
潘爽迅速把这张照片发给了盛墨言，让他看看姜荷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盛墨言给潘爽回复：【不可能的，姜荷不是这样的人！】
就是这一句话，让潘爽更恨姜荷了。
之后，邱美凤拨打了一家娱乐周刊的电话，把照片卖给了他们，顺利拿到了六万块钱的劳务费，邱美凤满意极了。
邱美凤随即想到：这个顾总看起来像是有钱有势的，万一他不让姜荷给自己钱了，那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姜荷借条上写的是“五年还清五十万”，可她现在想想，不行，夜长梦多，必须赶紧把钱攥到自己手里。
*
很快，顾政昀和姜荷的事情见报了。
姜荷被庞博叫进了办公室。
庞博看姜荷的眼神是耐人寻味的，目光打量得姜荷浑身不舒服。
“姜荷，你和顾总，你们……”庞博还把两根手指往中间凑了凑，“呃，你懂的。”
庞博好像还挺乐见这事儿。
“没有的事儿！”姜荷硬着头皮说谎话。
“照片可是不会骗人的，帖子出来的时候，我还没当回事儿，昨天又在新闻上看到照片，你知道的，这种事儿空穴不来风。”庞博意味深长地说道。
姜荷气恼地皱起眉头，心想：是谁这么闲，偷拍自己和顾总的照片？这下，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不晓得顾总这次要怎么恼怒，帖子的事情刚压下，又出来照片的事儿。
“如果你和顾总真有这事儿，那倒是好办了，你明白吧？这可是六个亿的大项目，丝毫不能放松，我一直想跟顾总吃个饭，但你也知道，我这个级别的，顾总不一定会搭理，但是……”庞博一手抚摸着自己的下巴，目光意味深长，“要不然你给顾总打个电话？”
姜荷不想火上浇油，自讨没趣。
“庞总，别说我和顾总之间没事儿，就算有事儿，这样做，我们的吃相也太难看！”姜荷说道。
很显然，庞博对“姜荷和顾政昀之间没事儿”的说法是嗤之以鼻的，但他没点破。
“姜荷，吃相难看好，还是没饭吃好？”庞博拍着桌子说道，“这个项目是不是因为你掉的？再说，海安突然撤销跟我们合作，往后别的公司跟我们合作，也得掂量掂量，长此以往，我们只有破产，你给公司造成了这么大的损失，我找你事儿了？你如果还不设法挽救的话，我开除你！”
姜荷脸色更加难看了，她现在经济紧张，丢工作更是雪上加霜。
眼看庞博一副“不约到顾政昀誓不罢休的表情”，姜荷无奈答应。
“我还欠他一万块六千块钱，等发了工资我还他，看看能不能把他约出来，只有这个借口了。”姜荷说道。
但她觉得，顾政昀多半不会出来。
如果出来，自己就等着挨他的批吧。
“你还借他的钱了？”庞博狐疑地问姜荷。
庞博的潜台词姜荷听得出来：你们还有多少私下的交情是我不知道的？
“嗯，”姜荷被庞博盯得不自在，“发工资的时候我给他打电话。”
庞博打了个响指，“就这么定了。”
过了几天，姜荷拿了三万八的工资。
她在庞博的办公室忐忑不安地拨通了顾政昀的手机。
之前顾政昀曾经给她打过电话，她知道他的手机号。
*
海安集团。
今天，楚晴去了顾政昀的办公室，坐在沙发上。
楚晴一来，就在公司引起了轰动。
员工们都在说不近女色的顾总最近桃花运可旺了，先是有了绯闻女友“姜荷”，又有一个大眼美女楚晴找上门来。
“政昀哥哥，那天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走，在我看来，你是因为烦我才离开的。”楚晴眼里闪着泪光，可怜兮兮地对顾政昀说道。
“烦谈不上。”顾政昀正在收拾办公桌上的东西，和楚晴说话有一搭没一搭的。
此刻，他很希望有人一个电话把他叫出去。
“那就是不喜欢了？”楚晴说道，“可是，我喜欢了你好多好多年啊。”
就在楚晴殷切地看着顾政昀，等待答复的时候，顾政昀的手机响了。
顾政昀一看手机号，便微皱了眉头。
这个手机号他认识，是姜荷的。
若是往常，顾政昀肯定不会接的，可是此刻，这个电话出现得正是时候。
他接起了电话，公事公办地说道，“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