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蒋固北再次醒来时,余周周正守在病床前。
她两眼红肿,抽泣道,「固北哥哥,秋池姐姐的事我都知道了。呜呜呜——都怪我,要不是因为我,秋池姐姐也不会离家出走,更不会遭到凶手……」
她说得动情又真诚,但一开口就在刺激蒋固北脆弱的神经。
我担忧地看向他,可他的神情却丝毫未变。
那是彻底麻木的神情。
蒋固北眼神空洞,毫无生机。
他根本就没注意到余周周。
余周周哭喊道,「固北哥哥,你别吓我。你快醒一醒,我是周周啊。」
可任她怎样哭喊,蒋固北不为所动。
房门突然被一脚踹开。
「蒋固北!你对得起我的闺女吗?」
我的父母哭喊着冲了进来。
蒋固北的空洞的眼神有了些许聚焦。
母亲见到蒋固北,冲上去扇了它一巴掌。
「蒋固北!你怎么不去死!你就是这么保护秋池的吗?!」
警方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他们。
父亲眼眶通红,「她临死前最后一通电话打给了你,你为什么没有接?!」
「我当初就不应该让秋池跟着你这个穷小子到外省来打拼!」
「我就该把你的腿打断!让秋池彻底离开你!」
我和蒋固北的恋爱一直没有得到父母的彻底支持。
我家是中产阶级,有车有房,存款千万。
父母一直都希望我这个独生女找个门当户对的嫁过去。
可我却爱上了蒋固北这个穷小子。
那时候,遗体修复师这个职业备受歧视。
我陪着他到外省打拼,住过地下室,吃过临期面包,一步一步陪他站稳了脚跟。
父母见我铁了心要跟他,只能松口。
可七年了,蒋固北从来没有主动提出过结婚。
父母告诉我,如果今年再不结婚,我必须和他分手。
他们为我买上了三套房,两辆车,为我铺好了一切后路。
唯一没有准备的就是我的葬礼。
蒋固北默默承受着他们的殴打,丝毫没有反抗的力气。
余周周急了,一把推开我的父母,护在蒋固北身前。
「你们凭什么打固北哥哥?!季秋池又不是固北哥哥杀害的。你们将所有过错都推到固北哥哥身上,这有道理吗?」
我苦笑。
是啊,我被杀害这件事谁都不要发生。
要怪就怪我倒霉,遇见了凶手。
警方抓捕到凶手后,作案动机也被查明。
凶手坦白,「我看这个女人漂亮,当时正好在人迹罕至的郊外,我就动了歪心思。谁知道这个女人反抗我,我气坏了,就想要杀了她。」
激情杀人案,我去郊区也只是为了散心,可怜我就是那个倒霉蛋。
看见余周周护着蒋固北,父母急了。
母亲揪住余周周,啪地一巴掌扇在了她的脸上。
「你们两个奸夫淫妇!是不是搞在了一起?!蒋固北,七年了,你还不愿意和秋池结婚,是不是心里已经有这个狐狸精了?!」
父亲认出了余周周,「这不就是那个污蔑秋池伤了她的腿的心机女吗?」
余周周捂着脸反驳道,「我怎么就是狐狸精了?!季秋池把我的腿伤了,可是医院诊断出来的,凭什么说我污蔑她?!」
我嗤笑。
余周周的腿根本不是我弄伤的,而是她自己。
毕业后,我在周边开了家舞蹈培训中心,教人练舞。
余周周知道后,提出要我教她练舞。
那时候,我和她的矛盾还没有如今这样尖锐。
她名义上毕竟是蒋固北的表妹,于是我同意了。
但在一次压腿的训练时,她挑战了高难度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