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风水之气仔仔细细地扫过山间缝隙的每一个角落,终于在其中一处发现了极其不显眼的一个聚煞镇,源源不断的煞气正是由此冒出。
聚煞镇很多时候并不需要有个很大面积的阵法,哪怕只有小小一个,也能颠倒局势。
这其实也算是邪术了,虽说煞气并不是全然无用,但是放在普通人那里百害而无一利,我爷爷之前就和我说,聚煞镇一百个里有九十九个都是用来害人的。
那头,薛齐鸥和艾芷茗俩可能是传音吵架觉得不爽,直接上升到面对面吵架了,旁边的秦楚楚一脸茫然地看着这一幕,思考了半天决定到我身边求个心里安慰。
我自然没有拒绝她,刚才那刀光剑影且一点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画面,可能的确吓着她了。
但也有可能是我过于自恋了,我总觉得她现在对我有些依赖,感觉靠在我这边有安全感。
我将它归咎为刚才危及生命情况下的吊桥效应。
一个人提心吊胆地过吊桥的时候,会不由自主地心跳加快。如果这个时候,碰巧遇见另一个人,那么他会错把由这种情境引起的心跳加快理解为对方使自己心动,才产生的生理反应,故而对对方滋生出爱情的情愫。
毕竟她并不想和我牵扯太多,实际上我也是这么考虑的,更不想祸害这姑娘。
思来想去,我把工具人薛齐鸥召唤过来:“薛齐鸥,过来拆地雷了!”
薛齐鸥屁颠屁颠地赶了过来:“姜哥,地雷呢?”
我瞥了他一眼:“自己找。”
薛齐鸥破阵解阵还是有一手的,我估么再这么练下去,他很快就能成为阵法大家。
聚煞阵解开后,我们两个开始商讨用什么来抵消这道缝隙带来的伤害好,另一边艾芷茗也跑过来凑热闹。
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我却没怎么在意,以为是秦楚楚累了准备坐下休息,直到回头才发现,秦楚楚早不知什么时候被打晕过去了,捆住唐廷的绳索断成几截,而他本人早已经不知去向。
“他、他双手不是已经被你们卸了吗?!”艾芷茗不可思议到了极致。
我沉下脸来:“追!”
我让艾芷茗留在原地保护秦楚楚,而我和薛齐鸥则兵分两路迅速将周围山中搜索一圈,毕竟唐廷刚中了艾芷茗的毒,甚至都还没来得及走,肯定跑不远。
我将五感放大到极致,一瞬间终于听到了呼吸声!
我屏住呼吸,尽量按捺住狂跳的心脏,轻身探过去,猛地跃起!
没等我看清对面的情况,就撞到了一个人身上,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身板儿那么硬,连我都被撞得有点犯晕。
我往后退了半步,猝不及防被身后的石头绊到,眼见着就要往后摔。
那人一把拉住我的胳膊举过头顶,力气很大,连我都比不过他。
“你是来找他的吗?”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身高一米八,在属于南方的九江已经算高的了,比我高的本来没见过几个,谁能想到这人竟然比我高了超过半个头!
我抬头看去,面前的男人清清冷冷,表情严肃,眼底水潭无波,明明看起来和我一般大的年轻人,不知道怎么跟个老头子似的肃然。
我见他不是唐廷,戒备之心也没敢放下,但还是规规矩矩地道了声谢。
“谢了,我的确是来找一个人的,你见过他了吗——”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唐廷已然倒在了血泊之中。
倒不是没见过死人,但是这冲击还是来得大了点儿,我吓得一个哆嗦,看他的目光也逐渐变得不善:“你为什么要杀了他?”
男人见我稳住了身形便松开了我的手,语气似乎有些疑惑。
“我是唐家家主,清理叛徒,为什么不能杀。”
唐家家主?!我大惊,面前的男人不过二十五岁的样子!
“我叫姜风云。”我跟他说,也不知道面前这位唐家家主是不是从小隐居生活,竟然看着与人交流都蛮费劲儿的样子:“你把他杀了,很多事情我们不好处理。”
他望着我,歪了歪头:“那我需要怎么做?”
我心头一动:这家伙看着好像蛮好骗的样子。
薛齐鸥总是吐槽我是个奸商,总得奸商给他看看啊是不是。
于是我说:“他手上有我们需要的非常重要的信息,但是你没通知我们,把他杀了,会对我们接下来的行动造成很大影响,我的要求也不高,你来代替这些信息帮我们,不过分吧?”
“嗯。”
……还真是惜字如金,但是,这就答应了?
“你是唐家家主,你有时间吗?”我有些不信,感觉听艾芷茗说,家主都忙的一比。
“我不一样,我有空。”他说着,把看起来已经断气了的唐廷尸体装进了不知道从哪儿拿出来的行李箱中。
的确有杀人抛尸那种感觉了。
“你随便杀人也是不对的。”我对他说。
“他是唐家人,他背叛了,为什么不能杀。”
跟他说话好费劲儿的样子,我叹了口气,感觉如果真的拉着他入伙,还需要教他很多。
“那你怎么进来的?你怎么知道他在这里?”
“先知说的。”他倒是不藏着掖着。
“算了,”我摆摆手,觉得十分心累:“既然如此你就先把他处理了吧。”
我看着地上尚新的血迹,草地沾了血,与露水混合简直说不出的诡异。
“对了,你得把这里清理干净,这太像凶杀现场了!”虽然这么说好像也没错。
他点点头,竟然立刻就蹲下身子收拾了起来。
收拾好了,还告诉我了一声。
我心中颇为无语,总觉得有无数槽想吐却一个都说不出口,也第一次遇到人能让我这么无奈。
不过我不打算把这个事告诉秦楚楚,毕竟人已经死了,再怎么说也没用,秦家这个问题我们能很好地处理,把她拉进几个家族的纷争之间实在太不明智,不过跟薛齐鸥艾芷茗说说倒也不是不可以。
“嗯,你小心点,别被当杀人犯抓着了。”我嘱咐了一句,转头就打算离开。
“姜风云。”
他在身后叫住我。
“唐珺,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