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岛上我不太敢展开神识,因为充满了太多的不确定性,我还没有狂妄到觉得整个岛上我是最厉害的份上。
如果因为我释放神识,导致被岛上的大佬攻击,那无疑是致命的。
——神识是最难恢复的,难度甚至超过了气海和经脉。
像彭测一样的医修,在目前地阶修为的情况下,哪怕经脉和气海破损严重,也能修理不少。
但是神识这种东西,如果受了重伤,完全只能靠自己调理好,或者遇到什么机缘。
现在哪还有那么多的机缘给我们遇到,如果神识受到了重创,那真就好不了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云潇柔和钱依文这两个姑娘这么让大家敬佩。
别看云潇柔现在还是玄阶,如果真的拼起来,她比那些地阶七八品的也不会差到哪里。
而云潇柔作为御灵师,在攻击神识这方面还算是专业不对口的,真正专业对口要看钱依文。
哪怕是幻阵,也是需要用神识进入其中的,所以如果在幻阵中使用神识方面的攻击,被攻击者在出来后很有可能是恢复不了的——就像刘锦一样。
我还不知道到底是谁在我们这边装了窃听器,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听到了哪些内容,但好歹我们自己心里有数,没有让不该被听去的东西传到对方的耳中。
不过其他国家的选手就不确定了。
我在客厅里,站在落地窗的窗边看外面的风景,范百诞优哉游哉地走到了我的身边。
现在还是白天,因为昨天晚上我们在商讨策略,有一半的人在补觉,天阶修士的身体素质会更好一些,于是我就主动承担起了接应外面来的送餐人的角色。
范百诞的身体是要比我差不少的,没想到他也这么早醒了过来。
“在看什么?”他的声音懒洋洋的,眼镜也有些歪,看起来刚睡醒,人还没完全清醒过来。
我摇摇头,给他传音了一句:“那个窃听器,容易被察觉出来吗?”
“不容易。”范百诞自然也是传音回复的:“它本来被设计的时候,就是用来防止被其他的电子设备勘察的——所以这个时候用电子设备基本上查不出来。”
“但是说到底那是科技设备,和咱们这种搞玄学的,不太一样。”范百诞耸了耸肩:“我为了我防止范家被这一类装置偷窥,研究了一年才出来了这东西。”
范百诞说着,敲了敲他眼镜上的装饰品。
如果不是他告诉我,我的确完全没有办法想象到,这个装饰品竟然就是防窃听的装置。
所以我也很好奇,范百诞这个眼镜,除了现在我们所知道的这些,还有什么其他的用途。
我这边正想着,他敲了敲面前的窗户:“喏,那边的几个,要动手了。”
我抬眼望去,与我们对过的房子里住的是R国的选手,他们和H国的选手吵起来了。
和我们所作出的“留在屋子里没事绝对不出门”决定不同,其他国家的选手大多选择了在外面瞎溜达,以求碰到点什么线索,或者了解一下敌情。
所以这种“两个国家互相看不对眼,选手之间也忙着撕逼”的现象也的确常见。
就来这里几天,我们已经见到好几起类似的事件了,但都不是什么大事,争执几句没吵起来。
本来我是那种,如果出了什么事引起众人围观,在与我无关的情况下不会主动围观的人。
但别的国家选手与我们又没有什么情分,看他们互相拆台还是挺有趣的。
就比如现在眼前的这R和H国的选手,正吵吵嚷嚷的,声音很大语速也快,不过他们说话还挺标准,我们带着翻译器基本能听个七七八八。
范百诞没把翻译器带来,此时略迷茫地看着我:“他们说了什么,给翻译一下?”
我双手一摊:“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一个嫌弃另一个除了抄和偷一无所成,另一个说他的家底儿也都是抢来的,说到底两边本来就互相看不惯,吵起来可太正常了。”
范百诞眉毛一挑,看着下面似乎快要升级为斗殴的争吵,感叹道:“要是这么说来,咱们还可以站在道德的制高点看他们两个狗咬狗呢。”
我不由感叹:“的确。”
毕竟要真的算起来,我们这边才算是他们的祖宗辈儿呢。
岛上是不允许打架的,这还是个挺不错的规则,那些选手大概也都不弱,如果真的打起来误伤着人了,那可真是得不偿失。
下面那两拨人,在即将开打的时候被队友给拉开,又互相对骂了几句,好歹各回各家了。
我指着窗户那头问了一句:“百诞,你对于这两拨人,是怎么看的?”
范百诞垂眸思索了一会,轻笑一声:“喏,左边的那一帮领头的,脾气不好,容易被激怒,观他的面容,尖嘴猴腮生性狡诈,且相当自傲——如果遇到了,是个很好的突破口。”
“右边那个领头的要难搞一些,脑子也更灵活一些。”他看了我一眼:“你有没有发现,其实是右边的先挑起的话头?”
我这还真没看出来,只见两边见到之后冷嘲热讽几句,然后突然就都怒了,而右边甚至还隐隐处于下风。
我将我的看法说给范百诞听,范百诞但笑不语。
我的肩膀塌下来:“好嘛,我在这方面一向不太擅长,你讲讲呗?”
“最开始两方见面的时候,看起来是左边队长先说话的,但实际上是右边先做出的表示。”
饶是我自诩五感敏锐,这点也是没有观察出来的。
“然后呢?”
“之后右边队长话里话外让左边队长心生不适——当然两边都不是什么好人,结果就吵起来了。”
我闻言微微皱起了眉:“这种完全无意义的打架……”
范百诞摇摇头:“并不是。”
“其实左边队长被激的,就差一点就要动武了,好在他们队里还有清醒的,把他拉住了。”
我这才明白右边队长真正的意图:他想通过那种隐秘的挑衅,让左边队长动武,乃至犯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