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艾芷茗所料,宴会上的农家菜中,村长专门夹给我们的大闸蟹里,就有蛊虫。
艾芷茗及时发现了,没让村长的蛊虫种进去,却同时在我和薛齐鸥开放了罩门的同时给我们种进去了蛊虫。
村长看了我们的反应,对我们放心了许多。
是夜。
艾芷茗的客房离我们很远,但是她还是赶来了。
“你不怕被他们发现吗?”薛齐鸥吓了一跳。
“我自然有不被他们发现的方法。”艾芷茗讲放在瓶子内的两个蛊虫拎了出来:“喏,这是那个人渣要给你们身上种的玩意,你们有没有会什么替身纸偶之类或者稻草人什么的……你们懂我的意思吧?”
薛齐鸥扁扁嘴:“这个我记得我见过,虽然不能真的替身替命就是个玩具,但是我师父不让我学。”
我弱弱地举起了手。
“那个,这个,我好像是会的。”
艾芷茗瞪大了眼睛。
“你一个风水师,学这个干啥?”
“多个技能多个出路?”我不确定地说。
“噗。”看艾芷茗开心了些,我的心情也放松了不少。
小姑娘实际上一直是压抑着的,找不到她的小姑姑她应该也挺烦躁,这样一直压着,心态会崩的。
“你早点回去睡吧,放心,现在不再只是你一个人了,如果他们主要防着你,我和薛齐鸥就做你的眼,给你带回来信息,总会有办法的。”我安慰她。
艾芷茗点点头,脸颊好像红了一点。
“你人真好。”
“毕竟咱们现在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了,谁都不能出事。”
“你们放心,”艾芷茗说:“我们苗人能使用毒蛊之术,血脉里就带了亲近毒蛊的因素,他一个鸠占鹊巢的玩意,不可能像正常的蛊师一般随意感受到你们的位置或者其他信息,实际上他除了下指令用蛊虫杀了你们,什么都做不到。”
艾芷茗说着,十分嘲讽地勾了勾嘴角,低声嘟囔了一句。
“就是个废物点心罢了。”
“我说你也别太焦虑了。”薛齐鸥在我后面铺着床铺,跟艾芷茗说了一句:“我老欧皇了,绝对能找到你小姑姑的。”
艾芷茗又和我们聊了几句便离开了。
薛齐鸥铺好了床铺,乐颠颠儿跑了过来:“哥,床铺好了,咱睡觉吧?”
“你不回自己屋子睡?”我挑眉。
“我没那个胆子啊,我总觉得惊悚,我怕啊哥,我真的怕,让我跟你一块睡吧。”
“你不是影帝吗,怎么就没考虑考虑你的人设?”我开玩笑似的说道。
“你设定是阳光开朗大男孩,哪有刚发现*兴奋得不得了的大男孩这么怕这个村子还要和哥哥一起睡的?”
薛齐鸥呆住。
“好像的确是这样啊……”
“快回去睡吧,记得把符咒揭了,咱们这边一点声音没有会很奇怪。”
薛齐鸥听了我的话便打算出门。
“诶等等。”我叫住了他,拿出了扑克牌:“接下符咒了吧?咱们先打几局,让他们听个音儿。”
同时也是让这小子放松一下,我心想。
玩了差不多有一个小时,我把薛齐鸥赶回了屋子,盖上被子打算睡觉,心中却始终觉得不安。
第六感驱使我带上了眼罩,带上了刻有阵法的吊坠——如果有人靠近我周围五米内,我会立刻发现。
半夜。
胸口的玉坠在发烫,一下子便惊醒了我,我睁开眼睛,想起来自己带了眼罩,不由感叹自己的明智。
有人偷偷进了我的屋子。
我心中大骇。
但我现在带了眼罩,他看不清我的表情,只要克制住身体的应激反应,做出一副还在睡觉的样子,便不会被发现。
我将风水之气覆于双目之上,目光无视阻碍穿透了眼罩——
借着月光我看到,村长正沉着脸站在我的床头,手里拿着一柄斧子。
我几乎下一刻便要坐起想与之抗衡,理智却死死拦住了我让我一动不动。
村长举起来斧子,眼见着就要朝我脖子上劈下!
他不会杀我的。
我突然冷静了下来——至少现在不会。
我维持着一副熟睡中的样子,呼吸平稳,目光透过眼罩直视着村长,眼神透着恨意——
没错了,他就是个杀人犯,一个披着人皮的恶魔,我并不需要对他留情,或者是质疑自己的判断。
我看着他放下了斧子,伸手朝我脖子的方向探去。
为什么他这么自信我不会醒?
我仔细想了一下,他大概是在饭菜中做了手脚,或者在这屋子里放了催眠的东西,只是我身负风水之气,这些东西对我无效罢了。
显然,比起薛齐鸥,他怀疑我要更多一些,可能觉得薛齐鸥是被我撺掇来的,而我是想要来这个村子一探究竟?
我松了一口气:好在他第一夜没有去找薛齐鸥,说到底还是我大意了,不过薛齐鸥倒也不一定会掉链子,很多时候他要比他那张脸成熟可靠得多。
村长的手指如同一条冰冷的毒舌触碰着我的脖子,大概是在感应是不是真的有蛊虫,过了不知多久,他终于收回了手,缓缓离开了房间。
我依旧没敢放松。
果不其然,过了大概十来分钟,他又进了房间,我本就不太喜欢陌生人随意闯入我的私人空间,此时更是恶心得要命,恨不得坐起身拿铜币剑给他来个对心串。
这一夜,村长大概反复过来观察了我三四次,可能是终于确定我没有什么问题,在天已经微微亮的时候,终于放过了我。
妈的。
饶是我自认为脾气很好,都忍不住爆了粗口。
实在是、实在是太恶心人了。
好在我有修为,一夜不睡并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早上起来的时候,薛齐鸥还埋怨我说他做了一晚上噩梦我却睡得很香。
村长也在我们洗漱的时候过来“看望”我们,和和气气地开口说道:“小伙子们睡得怎么样啊?”
我十分诚挚地点了点头:“睡得特别好,我刚从大学回来,之前寝室有个室友一直打呼噜,回到爷爷家楼下打麻将打到很晚,昨天是我睡的最沉的一天。”
村长满意地离去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没想到我也有见鬼说鬼话的一天,不由叹了口气。
“姜哥,你心态这么好吗?竟然真的睡的这么香?”薛齐鸥凑近我小小声问道。
我拿出一张静音符往门上一贴,转头看着薛齐鸥。
“嗯,睡得很香。”
“昨天村长跑到我床边来。”
“五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