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神、识。”上位那人一字一顿地说道，看着我的眼神带着审视，却没有什么恶意。
其实从我进玄学界到现在，已经很少见到这种眼神了，毕竟那些世家多多少少都认识我了。
但是我倒也不觉得这人的眼神是一种冒犯——换成是任何人，在发现自己和别人的交流被人偷听到了，且还递过来了橄榄枝，都会先以一个怀疑的态度思考一下对方是想要做什么吧。
我便站直了，大大方方地接受他的打量：“是的，我本意是因为我们这边在讨论和你们类似的话题，害怕被人听到，但是又不想随意用隔音符，所以就开放神识随时监控着。”
“我发誓我绝对没有挨个去听这饭店里的人说了什么的意思，只是放个耳朵在这儿以防万一罢了，但恰巧感知到了你们这边好像情况不太一样……算了我说不明白，你大概理解一下。”
我总感觉越解释越糊涂，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很难轻易地跟别人讲清楚，人家也不会信。
对面这个男人给我感觉很奇怪——说起来，他是有灵骨的，但是我却发现他没法修炼。
可能是天生气海就像漏斗一样，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原因导致他空有天赋却没有修为。
但是明明我面前这八个人里面，有修为的不止一个，但真正能看透事情真相的却是这人。
他带着单边眼镜，虽然我不知道这么戴眼镜会不会不舒服，但是我却隐约感知到，这眼镜大概也不是凡品，或许他能通过这个眼镜看出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出来？
男人看了我大概有五分钟，突然开口，声音有些诧异：“你，现在已经是天阶的修士了？”
其他人闻言倒吸了一口凉气，对我也不再像刚才那样提防：可能他们是觉得，我作为一个天阶修士，如果想要作恶完全没必要跟他们一群一只手就能捏死的菜鸡进行周旋吧？
其实那也不一定，你看孙源离，那不就是一个正儿八经的拿各种东西当枪使的人渣？
“兄弟你真的是天阶大佬吗？”离我最近那人眼睛亮晶晶的：“妈妈我见到活的天阶大佬了！”
“队长队长，你确定他真的是天阶的吗？呜呜呜我们局终于要有大佬加盟了吗？”
“大佬大佬，天阶是一种什么感觉啊，你是玄学界的人吗，方便聊聊天交流一下吗？”
我被他们突如其来的热情造得猝不及防，默默往后退了一步靠着门，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们都坐下。”上位那人终于发话了，他站起身子朝我走来，向我伸出手：“你好，我是国家非自然现象监督管理局的局长江清歌，但是在外面他们都叫我队长。”
我握住江清歌的手，意思意思点点头：“江队长你好，我是玄学界的人，叫姜风云。”
他听到我的名字，眼神闪了一下，略迟疑地问我：“请问你的姓……是生姜的那个姜吗？”
我不知道他问这个事什么意思，但这倒也不是什么不能回答的问题：“对，就是那个姜。”
他好像在苦恼要不要问我这个问题，但纠结了片刻还是说了：“姜昊天，和你有关系吗？”
我闻言瞳孔骤缩：爷爷在我眼里一直是过着闲云野鹤一般的生活，不过有的时候还是会从山沟里面出去，跟我说是采购一些东西，每次也都是满载而归，甚至还会给乡亲们带点儿东西。
但是随着我慢慢长大，我逐渐意识到了他出去一次那么久，采购是不需要那么长时间的。
也就是说，爷爷每次下山的时候，还去了其他的一些地方，见了一些人，但我不知道是谁。
而面前这位江清歌江队长，他竟然是认识爷爷的！
我对他的好感度一下子提高了不少，毕竟和爷爷交好的就没有坏人：“他是我的爷爷，你是？”
江清歌清冷的面容上一下子绽开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我是他教的徒弟。”
江清歌迟疑了一下：“其实也不能这么说，因为我没办法修炼——你应该也看出来了，所以师父并没有教我什么修炼方面的东西，且他说阴阳风水师一脉单传，他已经有传人了。”
“不过他教我了一些鉴别的方法，而且……”他看了我一眼：“成立这个部门的也是他。”
我这下子真的大吃一惊了，甚至想把沉睡中的爷爷给揪出来：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没告诉我！
我可不止一次因为没有办法把人绳之以法而吃亏了，合着我这位爷爷早就已经想到了这个问题，还带人成立了这个部门，结果我作为和他朝夕相处二十年的孙子，竟然不知道？
江清歌似乎是看懂了我脸上所表达出来的意思，哭笑不得：“那个，师父他不告诉你可能是有什么深意……”
有个锤子的深意啊，这老头肯定就是之前搞了这么一个东西，但是后来坐化的时候忘了嘱咐我了。
可能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事就是我找个漂亮老婆生个小孩儿安安稳稳过一辈子？
哪来那么多好事诶。
我叹了口气：“他就是忘了，年纪大了记性不好。”我怨念道。
江清歌哭笑不得，却还是很郑重地对我说：“这样算来的话，我应该叫你一声……师兄？”
我被吓得一个机灵，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面前者为江队长，虽然说是局里没几个人，但是他作为一个不能修炼的，做到这一步，肯定不是普通人。
而且，他年纪和原先生差不多大，指不定比原先生还要大一点，这样一个人，叫我师兄？！
我疯狂摇头拒绝道：“您，千万别这么叫我，我会折寿的。”
我苦恼地对他说：“要不，还是我叫你师兄吧？反正我比你小？”
“也行。”江清歌对我说：“那，师弟好，师弟要领我们去你们包间吗？”
我刚才被爷爷的消息打击得连最重要的事都忘了，连忙对江清歌点点头：“是的是的，请随我来。”